還別說,這樣子實在太有殺傷力了。


    趙坦坦硬是移開視線,努力笑道:“是這樣,岑……鶴舞真人結丹之後,你是繼續喊他師兄,還是改口喊他師叔?”鶴舞真人,是岑雲鶴的道號。岑雲鶴來得晚,來的時候又恰好是非常時期,趙坦坦隻知他剛結丹,至於道號也是這幾天才聽說。


    何雲寧就是猜破天,也沒料到趙坦坦會在擂台上問這種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不由怔住了。


    他怔住的瞬間,趙坦坦手中劍青光一閃,已一劍向他攻去。他來不及再度橫笛吹曲,隻得急忙舉起手中笛子格擋趙坦坦的劍。


    作為一個音攻為主的修士,怎麽可能在普通格擋招式上贏過劍修出身的趙坦坦?


    沒幾下,他便左支右絀、顧此失彼,露出狼狽之態。隻聽“嘩啦”一聲,他的腰間已被一劍橫掃,鬆鬆搭著的長袍頓時化為兩截,徹底露出了他的兩條長腿,以及堅韌的腰肢。


    第126章 何雲寧的幻術


    趙坦坦傻眼地看著幾乎沒有什麽遮掩的何雲寧,雖然目前自己占了上風,但她心裏卻在暗暗叫苦。


    為什麽……為什麽明明是在正經對戰,她卻有種自己像山寨大王在強搶民男的錯覺……


    聽聽這四下裏歡唿聲雷動,台下的女弟子們到底是在歡唿她獲勝,還是在歡唿能一覽美男子何雲寧的好身材?


    這到底是仙劍大會,還是廟會啊!


    台下暴風般的歡唿聲中,何雲寧原本白淨俊秀的臉瞬間紅了又黑,黑了又紅。


    他顧不上遮住自己光溜溜的大長腿,趁著趙坦坦傻眼的功夫,有些羞惱地將嘴湊上七星笛,快速地吹奏出數個音調。


    這音調尖銳刺耳,與他往常吹奏的樂曲全然不同,趙坦坦聽入耳隻覺得那聲音似響起在識海之中,用何雲寧少見的多情溫柔語氣吟唱道:“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與紅紅,別是東風情味。曾記,曾記,人在武陵微醉……”而後一陣眩暈,她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些光怪陸離的畫麵。


    畫麵中有隻渾身雪白的鳥兒,喙如半月,頭冠美麗俊俏若鳳頭,正優雅地站在棗紅色的鳥籠之中。棗紅的鳥籠雪白的鳥兒,望來煞是好看。更別提這鳥籠鑲著翠玉螺鈿,邊角處更有大朵做工精細的纏枝蓮花作為點綴,就連小小的鳥食杯,都細細地繪了亭台樓閣、山川人物,一看便不是凡品,卻隻能用來成為那雪白鳥兒的襯托。


    那鳥兒梳理著自己沒有一絲雜色的羽毛,突然開口喚道:“娘子!娘子!”清脆尖利的聲音,語氣卻分明是模仿了誰,隱隱帶著婉轉情思,叫人聽了心頭一甜。


    她不由自主地想應聲,身後卻又傳來一聲“娘子”,聲音溫厚舒緩中帶著種常居上位者才有的氣勢:“娘子,你看,這嶺南進貢的雪鸚鵡,你可喜歡?”


    還未等她迴應,那聲音又笑了聲,充滿愉悅:“我特意隻教這雪鸚鵡學我喊‘娘子’,這樣我不在的時候,你聽到它學我喊你,便會一直記掛著我。”


    “雪衣這名字甚好……這嶺南進貢的雪鸚鵡,可不正是著了一身雪衣?”


    “以後讓這隻雪鸚鵡陪著你,你便不會嫌宮中太寂寞無聊了。”


    那聲音一句接著一句在她耳邊響起,語氣也各不相同,身後之人卻始終沒有走上前來的意思,她也感受不到身後有他人存在的氣息。她有些疑惑地轉頭向後望去,卻隻望見背後一片灰蒙蒙的虛空。


    哪裏有人?


    重新轉迴頭,她赫然發現身前也變作了灰蒙蒙一片,那裝了雪白鸚鵡的鳥籠已沒了蹤影,隻剩一隻翅羽凋零骨斷筋折的鸚鵡,正滿身是血地躺在地上,看傷勢應是被什麽猛禽襲擊過。在它旁邊還有一顆沾滿了塵土與血漬、已經辨認不出究竟是什麽品種的果子。


    “娘子……娘子……”奄奄一息的鸚鵡用半月形的喙,啄了啄那顆果子,喊出了唯一會喊的話。


    清脆尖利聲音微弱得幾不可聞,聽了叫她的心都為之揪起。


    她走上前蹲下身子,要捧起地上的鸚鵡,鸚鵡卻偏過腦袋又啄了啄旁邊的果子,然後看向她,眼神中竟能看到一份堅持。毫不猶豫地,她撿起果子便塞入口中,顧不上分辨是什麽味道,便急忙將鸚鵡托在掌中想要救治,卻發現它已經沒了氣息。


    前一刻還雪白可愛的鸚鵡,此時渾身鮮血骨斷筋折,在她掌中縮成小小的一團,一動不動,原本溫熱的身子開始慢慢地變涼……然後漸漸地僵硬……


    她定定地盯著在自己掌中漸漸僵硬的鸚鵡,心頭猛地一痛,似被錐子用力戳了下般。她急促地喘息著,低頭將額頭抵在它小小的身子上,腦中一片渾渾噩噩間,有個念頭驀然闖入心中:鳥獸尚知結草銜環,感德報恩於主人,何況是人?


    為何作為人,卻偏偏……


    偏偏什麽,她來不及想,隻覺得下一刻,一種充滿了痛苦、悲傷、絕望的情緒,如怒濤般洶湧而來幾乎要將她淹沒,幾近窒息。


    她痛苦地緊緊貼著雪鸚鵡,慢慢閉上眼睛的瞬間,一時間陷入莫名的悲痛之中不可自拔時,耳邊忽然響起一連串尖銳劍鳴。


    原本混沌的頭腦立時清醒過來,趙坦坦來不及詫異剛才發生的一切,在清醒的瞬間已劍隨念至,青光一閃後傳來何雲寧的痛唿。


    隨著這一聲痛唿,周圍灰蒙蒙的虛空破碎,露出了身處的擂台。趙坦坦終於重新看到了對麵正狼狽地扯衣衫的何雲寧——如果掛在他身上的那些碎布條還能算衣衫的話。


    趙坦坦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路,看這情景便明白自己方才分明是中了何雲寧的幻術。若非方才那一連串的劍鳴,說不準她現在非但慘敗,還陷入到了那種絕望的情緒中難以自拔。


    在四周比方才更加猛烈的歡唿聲中,趙坦坦向著劍鳴聲來處望去,隨即愣了一下。


    那邊是結丹期的擂台,高高的擂台上空正飄浮著一人,身材頎長白衫如雲般覆在身上,衣擺在靈氣鼓起的狂風間獵獵作響,人卻仿佛隔著雲端在俯瞰世人。在他的身周還有一柄閃著紫光的劍,正如蛟龍一般盤旋,不時發出龍吟般的劍鳴。


    看這模樣……竟似是修為再次升階了?


    趙坦坦怔了下,隱約聽到在驚天動地的歡唿聲中,果然有不少人在議論:“不愧是千年難遇的奇才,完敗對手也便罷了……方才竟能在比試半途中修為驟然從結丹初期升到了結丹中期,聽聞他結丹也才在不久前?這著實令人大開眼界!”


    唔……所以師兄在所有人麵前,展示了一次他那炮仗般的升級速度,讓所有人都像她前二十一年間般,體驗了一迴被實力碾壓的感受是麽?


    也真虧了他這次升階選了個好時候,好巧不巧地將她從幻境中喚醒過來,還順勢破了何雲寧的幻術。


    趙坦坦決定作為一名有良心並且對此習以為常的好師妹,這次絕對不去對師兄羨慕嫉妒恨。


    她這麽想著將視線又移迴到自己的對手何雲寧身上,對麵的何雲寧因為幻術被破,剛吐完血,唇色殷紅好看,臉色卻不太好看。


    他攏了攏身上僅剩的一點布料,雖然這點布料怎麽攏都沒用,然後哼了聲:“趙師妹果真不愧是崔道友的同門師妹,天賦極佳進步神速,竟連我與師兄新研究出來的幻術都能在短時間內擊破,何雲寧甘拜下風!”


    說完這場麵話,他向趙坦坦一禮,便要下擂台。剛飛身而起到半空,他便在下方一眾女弟子猛烈似火的歡唿聲中,發現這角度這高度隻會令自己走光得更厲害,隻得又匆匆迴到地麵,滿麵黑雲地禦起護身法寶步行下擂台,大約是找地方換衣服去了。瞧他那撥開人群的動作,倒是真有幾分手舞足蹈的架勢了。


    趙坦坦目送著何雲寧,忍不住笑了聲,然後又抬頭望向遠處那紫光環繞的地方,雙眸慢慢地失去了焦距,隻剩下迷茫。


    總覺得……好像這樣的距離讓她很習慣,好像在很久以前就習慣了隔著這樣遙遠的距離望向一個人……不敢走近,隻帶著敬畏而複雜的心仰望著他。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靠近不了,也無法靠近,然後從不習慣漸漸變成了習慣……


    第127章 進階


    不知過了多久,趙坦坦被岑雲鶴的聲音驚醒,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站在擂台上出了神。幸好此時場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崔塵吸引了過去,她這般大喇喇站在台上不下去,也沒人覺得奇怪。


    她匆匆下了擂台,岑雲鶴就在台下,身後是草草裹了件外袍的何雲寧。見趙坦坦下來,岑雲鶴麵帶歉意向她一禮:“趙師妹,我是帶雲寧來道聲歉的。”說著,他推推身後何雲寧。


    趙坦坦還沒反應過來,何雲寧已不情不願地走上兩步,行禮道:“對不住!明知道你神識受損才恢複沒多久,還在幻術之中用上了神識攻擊……”


    “這沒什麽,台上交手雖然說點到即止,但有所保留的話也會影響發揮。”趙坦坦忙側身避開何雲寧的大禮,“倒是何師兄讓我見識了一番天音宮秘術之神奇。”


    “天音宮秘術之神奇?”岑雲鶴責怪地看了眼何雲寧,隨手設了個屏蔽聲音的結界,才歎氣道,“哪是什麽天音宮的秘術,那是我與師弟用凡間找來的古譜,結合天音宮的幻術與音攻所自創的招式。我天音宮曆來禁止門中弟子彈奏凡間曲調,被發現的話嚴懲不貸……如今我那不爭氣的師弟卻因為一時衝動,竟在大庭廣眾之下吹奏凡間曲調,這趟罰總是免不了了……”


    他沒有說下去,但趙坦坦已經能想象到何雲寧迴去後會有多慘——所以說,衝動什麽的要不得啊!


    “誰一時衝動了?換你上去被切開衣裳光溜溜地被一大群人圍觀試試?”何雲寧顯然還是不太服氣,有些憤憤地望向遠處飄浮在半空中即將完成進階的崔塵,“要不是他突然進階,這場比試我怎麽可能輸給這傻女……”他話沒說完就收了聲,瞄著她低聲嘀咕,“在幻境裏頭又哭又笑的,也不知看到什麽……才多大年紀,就像比活了百來年的我們經曆還多,不知道平時是不是雜書看多了……”


    看來作為施術者的何雲寧,也無法看到趙坦坦所身處的是什麽樣的幻境。估計當時他看得雲裏霧裏,頂多隻能通過對方的神情來猜測,所以才會現在這番吐槽。


    趙坦坦迴想了下,發現自己也不太記得了。雖然才發生沒一會兒,但此時她卻發現隻記得自己中了何雲寧的幻術,至於幻術中遇到了些什麽,卻隻剩下個模糊的印象,似乎……有隻雪白的鳥兒,看起來十分像雪衣?


    她忍不住抬頭望向擂台旁邊的樹木,卻沒找到雪衣的蹤影,頓時沒來由的一陣心慌。


    正想利用主從契約在心中唿喚,雪衣的聲音卻恰好傳來:“主人,我來晚了!”


    在另一個方向,雪衣正遠遠地從人群間穿過,匆匆地跑向她。


    此時四周大部分的人,已經趁著崔塵進階時引來大量靈氣的好時機就地打坐。一時間頓悟的頓悟,吸收靈氣的吸收靈氣,滿地都是閉目打坐的修士,便顯得雪衣格外鶴立雞群。


    雪衣仍是初見時的那身白衣,與紫光環繞中的崔塵同樣白衣,卻帶著一身的佛味兒,仿佛他這般匆忙是為普渡眾生,解救世間苦難而來。然而他的手裏卻分明還提著個食盒……想也知道,那食盒裏的東西是為誰準備的。


    趙坦坦放下心,默默扶了下額,再次感歎自家靈寵對於投喂主人的執念之深,竟然恢複人身沒多久,就趕緊做點心送給剛比試完的她——長此以往,她會不會在遍地辟穀修士的修真界收獲一個“吃貨”的外號……


    而且在自己同門師兄進階的關鍵時刻,麵前滿場閉目打坐的修士,她坐在一旁悠閑地喝茶吃點心……真的沒關係嗎?


    趙坦坦心虛地望向崔塵那邊,發現梅彩、沙橖、衛菁三女居然也沒在打坐吸收靈氣。


    梅彩正用一隻纖手按在心口,滿麵憂色地盯著上方的崔塵,仿佛一個正在但心地等待遠行夫君平安歸來的妻子。引得向來沉不住氣的沙橖狠狠瞪住她,似乎下一刻就會忍不住抽散她那理所當然的賢惠正妻臉。而衛菁則一會兒癡迷地望著崔塵,一會兒不甚苟同地看看梅彩,一會兒又對著沙橖搖頭勸阻。總之三人都忙得很,看樣子暫時也沒工夫打坐修煉。


    既然作為師姐的她們都如此不走尋常路,趙坦坦也就安心在雪衣臨時搭出來的小桌邊坐下,順便招唿“鳥語花香”二人:“岑師兄、何師兄,可要一同用些茶點?”


    岑何二人神色有些古怪地看著坐在滿桌糕點旁的趙坦坦,要知道修士辟穀也是為了避免攝入食物中的雜質,影響修煉也就罷了,體內沉積雜質過多進階時也會越困難。


    然而讓人不得不正視的事實是,就算不停進食,眼前這位趙師妹的修煉速度也比他們隻快不慢。能在三年時間內,從築基初期升到築基大圓滿的,在如今的整個修真界裏,除了千年難遇的鬼才崔塵外,也就這位趙師妹獨一份了。


    “點心就不用了,我們飲些茶水即可,多謝趙師妹。”岑雲鶴笑笑,終究沒有開口問她怎麽還沒辟穀。


    他倒也沒同趙坦坦太客氣,拉著何雲寧在她身邊坐下,手裏端起了茶杯,目光卻投向了遠處的崔塵,一臉若有所思。


    並不想自己心血被他人享用,卻又無法反對主人決定的雪衣,見辛苦做出來的糕點保住了,這才放下心來。他站在趙坦坦身旁殷勤地服侍,一副目中再無他人的樣子,直看得岑何二人驚奇不已,考慮要不要也養隻靈寵。隻是像雪衣居士這樣級別的靈寵,大概也同趙師妹一樣是獨一份吧。


    大約飲了兩盞茶,吃了三塊糕點後,趙坦坦就發現崔塵身周環繞的紫光開始逐漸淡下來。他這場突如其來又史無前例的進階終於要結束了。


    就在趙坦坦放下茶杯目不轉睛望住崔塵時,感覺到又一人向她走來,她轉頭看去,卻是這些天一直忙到不可開交的薛逸含。


    他不知是在哪裏正忙著事務,突然被賽場這邊的消息驚動後趕過來的,看起來行色匆忙。


    “趙師妹。”他走到趙坦坦麵前時,語速也比平常快了一些,帶著濃濃的擔憂,“崔道友這般快進階,恐怕……恐怕會令惜瀾魔花不再受到壓製……”


    第128章 寒冷


    薛逸含神色憂慮地望著崔塵的方向,在他身後隨後又趕來數人,正是此番各派前來仙劍大會的長老及管事。他們的麵色又與薛逸含的不同,均如臨大敵般凝重,仿佛崔塵的這次晉階並不是什麽好事一般。


    趙坦坦手中的糕點早已掉落地上,她沒有心思迴應薛逸含,在聽到那番話後,她心頭一直蒙著的陰影便隨之擴散。


    這些本應在各處看台上觀戰的各派長老管事們此時聚集在擂台旁邊,顯見是在方才短暫地商討過一番,才會如此的動作一致地出現。


    如果惜瀾魔花不再受到壓製會怎麽樣?


    師兄的第五片花瓣會綻開,然後入魔?


    而在場的所有人會會在各派長者的帶領下,對他……群起而攻之?


    下意識的,她飛身而起,迅速地朝崔塵的方向掠去,甚至結丹期的薛逸含都來不及拉住她。


    遠處,紫光漸漸消歇,崔塵雙目緊閉,如神祇般帶著冰冷漠然的氣息,正緩緩地從空中落下。


    在他身周環繞著仍未散盡的靈氣漩渦,似盤旋不去的風。他的全身在這靈氣刮起的風裏卻分毫未亂,唯有身後長發如同黑色的瀑布般散落,偶爾被這陣風吹起幾絲,柔和了他的氣息。


    在趙坦坦掠到他近前時,他原本在紫光與靈氣漩渦中有些模糊的容顏,也逐漸清晰起來,依舊那般精致無暇,也依舊額頭有著鮮豔欲滴的花瓣。


    一二三四……四片鮮紅的花瓣看來那般鮮活,仿佛才從枝頭摘下,襯得崔塵的臉龐愈發白到透明,如同雪後剔透的冰晶。他的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也帶有那種寒冷的冰雪之氣。隻是稍微靠近他,作為修真者都想打寒顫,也不知他究竟練的是什麽功法,竟會修為越高深渾身越寒冷。


    暗暗鬆了口氣的趙坦坦,忍不住在崔塵散發的寒氣中哆嗦了下,隨即被身後緊跟著的雪衣緊緊攬住。看來身形纖瘦的雪衣,並沒有外表那麽瘦弱,懷中的溫熱恰到好處,趙坦坦頓時沒那麽冷了。


    隻是雪衣一手攬在她肩頭,一手攬在她腰間,讓她總覺得有些不自在。但腦中留下的那抹白影閃過,她又覺得這大約是自家靈寵關懷主人的表現,便忍住沒推開他,但身子仍是僵硬了幾分。


    “主人……”雪衣似乎沒注意到趙坦坦的僵硬,他也望著前方的崔塵,似乎想說什麽卻猶豫了。


    趙坦坦也同樣沒注意到雪衣的猶豫,她正要再上前幾步仔細打量崔塵的額頭,卻已有人先她一步衝到崔塵麵前,歡喜地喚道:“大師兄,恭喜你晉階!”


    這聲音毫不意外的,是來自本就候在附近的梅彩。長時間等候崔塵晉階的她,此時仿佛凡界看到自家夫君金榜題名的妻子般滿臉雀躍,便是連平日裏眼眸中常帶的那幾分氤氳水氣,都因這份歡喜而暫時蒸發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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