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睿恰好也看向南安王,麵無愧色,雙眸咄咄,「是啊父王,連他都知道的輕重緩急,父王就莫要刁難孩兒了,畢竟父王的大業,還是非孩兒相助不可!」


    南安王胸膛氣血翻滾,隻覺嗓子眼一股腥味湧上,「哇」的一口,便噴出血來。


    嚇的那隨從立刻驚出一身冷汗,忙倒茶上前,伸手替南安王捋著後背,「王爺莫要動氣,動氣傷身,王爺如此英明,怎能做這親著痛仇者快之事。」


    蕭睿涼悠悠道:「是啊父王,您若英年早逝,可是便宜了孩兒。」


    南安王才竭力下壓的火氣,便又一次上湧。


    那隨從不敢說蕭睿,此刻他張口,不論說什麽,都是火上澆油,隻能捋著南安王的後背,不住的勸道:「王爺,大業為重,旁的,都是次要的。」


    南安王一雙手,死死捏著兩側扶手。


    結實的楊木,生生被他捏斷。


    木頭斷裂麵的尖銳小刺,直直刺進掌心,鑽心的疼襲上心頭,南安王心頭的憤怒才被這疼痛蓋下,隨即冷靜。


    不管蕭睿多麽大逆不道,他有一句話說的不錯,他的大業,離不得蕭睿!


    既是離不得,此時便不能徹底鬧翻。


    盡管現在這樣子,已經是父子不和,可他不能讓情況再繼續惡化下去。


    為了大業,這點胸襟氣度,他還是有的。


    心裏一豁達了,南安王的麵色也跟著迴轉些許。


    立在一側時時刻刻注意著南安王神色的隨從,當即鬆下一口氣,忙又替南安王斟上一盞熱茶,「王爺喝一口,商議大事,必定費神,這銀耳紅棗茶,足足熬了五個時辰,很是滋補。」


    雖是說茶,卻是仍在提醒他,舉事大業。


    一杯茶一口一口喝下,南安王心頭的氣便順暢多了。


    蕭睿冷冷看著那隨從,「今兒怎麽是你服侍茶水?」


    那隨從怕南安王開口,好容易緩和的氣氛再次被激爆,當即便道:「今日我們進宮,府中混入不明身份的人,連同府中管家,侍奉茶水的小廝,以及王爺特意留在府中給世子殿下帶話的人,一併被殺。」


    蕭睿頓時一怔,驚訝之下不由雙眼大睜。


    管家和茶水小廝死了,他是知道的,方才問也不過是刻意問出,想要查看父王的反應。


    畢竟,他原先是認定,那人,是父王自己動的手腳。


    可給他傳話的小廝,怎麽也死了!


    父王殺死管家和茶水小廝,可以理解為是他們知道那神秘人的身份,可那傳話小廝呢……殺了他,毫無意義啊!


    「可是有兇手線索?」瞥過一眼南安王,蕭睿問那隨從。


    蕭睿提及兇手二字,南安王眼露陰毒之光,一閃而過,蕭睿看向隨從,並未發覺。


    那隨從忙道:「並無線索,能這樣輕而易舉的殺了管家,還不驚動殿下布下的那些暗樁,可見此人武功高絕。」


    為了怕南安王和世子又彼此懷疑,掐起來,那隨從語落一頓,又飛快的補充道:「而且,此人目的也是明確,他這種殺人方式,分明是要讓王爺和世子殿下彼此生疑,誤會對方,造成王爺和世子的不和,同顧大小姐耍的一樣,皆是離間計。」


    蕭睿深深凝了南安王一眼,心頭懷疑盡散。


    不錯,這人這種殺人方式,的確是讓人第一反應便是熟人作案。


    他們父子,自然是要相互猜疑彼此生出罅隙。


    可連那傳話小廝也殺了,便是那作案之人的紕漏了,若是不殺他,這計謀興許就得逞了,可殺了,卻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反而露出破綻。


    眼見蕭睿信服了自己的話,隨從心下大鬆一口氣,「能有這樣高明手法武功的,奴才和王爺也分析過,怕是除了那位暗庭隱帝,旁人再做不到,除非,另有高手一樣盯上咱們了。」


    提及隱帝,蕭睿本就不好的麵色,登時鐵青,雙手捏拳,發出咯咯響聲。


    他恨不能活剮的人!


    既然確定了,人不是南安王殺的,蕭睿再同南安王說話,語氣便好了許多,「父王今日為何突然提前進宮,按著之前約定,父王是該同孩兒一起進宮的。」


    南安王忍著心裏的火氣,竭力麵色平和,道:「今日一早,內侍總管突然登門,告訴我一件宮中密事,他所說之言,未必是真,可我卻不能抱有僥倖心裏不信,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故而早走。」


    「內侍總管來的時候,我曾派人去尋了你數次,皆不見蹤影。」


    盡管竭力壓製,可南安王麵上語氣中,責怪之意還是流露而出。


    蕭睿卻是對南安王的話生出狐疑。


    內侍總管?


    今日一早,內侍總管分明是去了赤南侯府。


    是他親眼看著內侍總管和顧玉青一起離開赤南侯府。「父王確定,來的人是內侍總管?」


    難道內侍總管在離了他的視線之後,又來到靜安胡同?


    被蕭睿如是一問,南安王哼的一聲,正要發火,隨從立刻眼疾手快扯了扯他的衣袖,南安王忍著怒火,道:「當然是他,那種轎子,也唯有宮裏的人才能坐。」


    轎子?


    蕭睿眼前頓時浮現出今日一早,內侍總管離開赤南侯府的一幕。


    他坐的,分明是馬車。


    這……


    蕭睿正心頭打鼓,南安王問道:「今日一早,你去哪了?」


    「赤南侯府!」蕭睿毫不避閃,直言道:「孩兒思念顧玉青了,故而去看看。」


    南安王頓時……


    他派人數次去赤南侯府找人,甚至還有一個直接被赤南侯府的家丁撂倒扭送到京兆尹,又被京兆尹送到刑部去,刑部尚書陶曄親自審訊的人,他連要都要不迴來!


    為了尋他,白白折損一得力隨從,他卻就這麽輕描淡寫理直氣壯的說他在赤南侯府?


    南安王心裏的火氣都快要把五髒六腑燒幹了。


    在赤南侯府為何不露麵。


    可礙於眼前父子倆一觸即發的狀態,南安王到底忍下心頭疑問,隻涼涼道:「你對顧玉青,還真是上心!她不安好心,你卻甘之如飴!」


    蕭睿點頭,「是的。」


    南安王……


    「內侍總管來說什麽了,能讓父王那樣著急進宮。」覷著南安王陰沉的臉色,蕭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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