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寶昕臨走想讓人帶上彤彤,卻發現彤彤沒了影兒。


    咦?果然有古怪?


    在這知府府來去自如,也算有些本事。


    秦恪遲疑片刻,才老實交代:“人我帶走了,這事你暫時別管,得好好查問一番。”


    寶昕有些懷疑地打量秦恪,真的隻是想查探清楚事情真相?


    “你那什麽眼神?”


    “沒事,我就怕你是相中了彤彤的花容月貌。真的不是?”


    秦恪覺得,帶走彤彤是不是真的做錯了?怎麽媳婦兒還醋上了?


    早知如此,殺了一了百了。


    “唿,”秦恪壓製怒氣,不行,不能因為在戰場上殺戮較多就變成暴戾血腥的人,那樣會讓媳婦兒不喜歡的。


    “怎麽不說話?是不是被我說中了?”


    寶昕有點生氣,“不是”兩字說出來很為難嗎?何必故作高深!


    “要不要幹脆將彤彤安置在興安呢?哪裏還有好幾個姐妹呢。”


    寶昕噘著嘴說得陰陽怪氣的,秦恪不想做無謂爭執,幹脆把人拉過來圈住,用嘴堵住了寶昕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哎呀,”剛想說話的梅朵驚叫一聲,轉而笑嘻嘻地道:“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奴婢在外麵等著。”


    秦恪略有些不高興地放開寶昕,梅朵是祖母身邊伺候的人,他可不能隨便發作。


    寶昕尷尬地咳了一聲,瞪秦恪一眼,笑著迎上去:“梅朵有事嗎?”


    梅朵其實三十好幾了,可她願意終身不嫁伺候佟芳卿,為盤阿婆送終,倒是贏得府中眾人的尊敬。


    梅朵現在儼然佟芳卿身邊第一位,那些丫頭背著大丫頭的名,遇事都會先問過梅朵,盤阿婆隻需要陪祖母說說話,瑣碎事務就不需要她親自做了。


    “老夫人知道你們要迴天擎關了,特意請二姑奶奶、二姑爺過去說說話。”


    他們的事都瞞著佟芳卿,所以秦恪來接寶昕,也沒想去問安。


    此刻卻讓人來請,寶昕笑了笑,她就說嘛,府中的事,祖母那麽精的一個人,能不知道?就算瞞著,可府中下人鬆懈時說漏嘴,又不是不可能。


    佟芳卿剛從經堂出來,坐在椅子上發呆,看秦恪他們進來,盤阿婆推了推她的肩膀,她才迴過神來。


    “來了?唉,老了,坐著坐著,要麽犯困,要麽想些亂七八糟的事,走神也挺舒服的,不知不覺就一天。”


    “祖母,這樣也挺好的嘛。您叫我們有事?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他們啊,總是把我想得太脆弱,以為我知道了隻會哭泣隻會傷身體,其實,我能做的事挺多的,比如幫他們管管家事替他們出點主意分分憂,不過他們好像不太相信我。”


    “祖母,怎麽說呢,您也知足吧,這是您的兒孫孝順,能自己解決的,就不想讓您跟著著急上火的,多少上了年紀的人求之不得呢。”


    “或許,我就是個勞碌命?總希望他們能分些事讓我擔心?哈哈,說笑說笑,別當真。”


    寶昕鑽進佟芳卿懷裏撒嬌,聞著祖母身上讓人寧靜的檀香味兒,實在難以將前世那個大鬧永定侯府的老婦與現在寧靜嫻雅的祖母掛鉤。


    “祖母,您別想多了,我們都能很好地保護自己,也能很好地對發生的任何事做出反應。而且,祖母一點都不老,若是您願意,也能出外自在遊曆。要不,您也與我們一起去天擎關吧?哪裏有些八十來歲的老夫人,一樣能騎馬馳騁,不必年輕人弱。以前,在京城郊外,我還看見八十多的村婦爬樹摘果子呢。”


    佟芳卿若有所思:“我也是享福享慣了,有了孫子……不對,曾孫都有了,就覺得自己老了,做個不添麻煩的老封君即可。可你這麽一說,我覺得其實真的還可用做些事呢。聽說你開了餐館,要不我去幫你做掌櫃的?”


    寶昕“啊”了一聲,引得秦恪想笑,這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佟芳卿忍不住笑出聲:“逗你的。不過你的提議真的很好,得空我去你那邊學騎馬。曾經,我也向往過草原,向往過在草原馳騁的灑脫。唉,一念之差,轉眼就是終身。”


    秦恪倒是無所謂,邊關還有七十的老將軍縱馬殺敵呢,祖母想騎馬玩玩,找一匹溫順的小母馬,完全沒問題。


    “祖母,您盡管過來,想怎麽都行。聽瑾兒說您很好奇他們釀酒,到時候也可用看一看,甚至親自動手試試,怎麽開心怎麽來。”


    佟芳卿安慰地摟緊寶昕,“孩子啊,你嫁了個好夫婿,好生過日子,切莫使小性子。夫妻之間,需要磨合,但是若長期大小矛盾不斷彼此猜忌,心會越來越遠,切記切記。”


    寶昕頓了頓,心虛地看向秦恪,秦恪沒說話,隻是唇角微勾,媳婦兒有這樣的娘家人教導,是好事。


    “今天叫你們過來,一則為乖孫女重情而安慰,二呢,也希望今後瑾兒莫要貿然行事,嫁了人夫妻一體,商商量量地才是相處之道。”


    “是,祖母放心吧。”


    “嗯,你們走吧,不用告訴你爹娘我找過你們。你也說了,他們是一片好心,我領情。”


    小豬雖然身體好,卻也需要將養些日子,說好了,過去時先送信。


    依佧今日沒去餐館,隻在家裏等著,看寶昕他們進了屋,沒說話,上前一步抱了抱寶昕:“迴來就好。”


    秦恪將寶昕拉開,瞪了依佧一眼,依佧哈哈大笑,堂堂燕王爺,女人的醋都吃?


    “看起來你一定都不擔心我呢。生意還好?”


    “擔心你做什麽?你又不是早夭的命。哎喲,把餐館丟給我一個人,無良。”


    秦恪看她們話嘮一般,止不住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自己先離開了。


    迴了府,多的是時間與寶昕親熱。


    “對了,先前那莫公子與姚公子不是想跟我們做酒水生意嗎?我答應了。”


    “嗯?你出去救人,還能做成生意?”


    “他們救了小豬,作為迴報,我也願意與他們做這酒水生意。何況,他們遠銷江南、京城,西北這片並不涉足,就算西北也要占領,隻要不在天擎關和丹雅城,也是無礙。我倆也沒那麽大的心,不是?”


    “嗯嗯,也對,你做主就好。什麽時候來洽談?”


    “估計得下次了。”


    “隨便啦。我還想等兒子能走路了,去探一探礦藏。有好幾年了,不知道做下的標記還在不在?外祖母早就說過,我財運不錯,但是不能在我手上,而且我也誌不在此,你千萬別再跟我客氣。”


    “好,以後分成都給乖寶寶。”


    “嗤,隨便隨便。什麽時候與我一起去南魯見見我外祖母啊?她是個有趣的,也很重情的。”


    “你常提外祖母,很少提你爹娘哦。”


    依佧眉頭抬了抬:“我告訴過你啊,我娘是我爹的第三任妻子,而且是個普通人,沒巫力,萬事以我爹為重,我哪兒在她眼中?除了能給我一些寶貝,母愛就別奢望了。”


    “至於我爹,除了正妻,他還有好些女人,隻圖自己爽快,也許壓根不知道什麽叫愛。他兒女多,本來我是入不了他的眼的,可惜,除了有兩個兒子有微弱巫力外,女兒中我是唯一有巫力的。在打小的篩選中,哥哥們注定隻能變成實力強的巫師、巫女的下仆,他這才注意到我。可是我不信任他,而且我不相信他會放棄培養他的寶貝兒子。”


    “有時候,我寧願生在普通人家,做個普通的姑娘嫁人生子。我一直很羨慕你的家,也享受你們給予的溫暖。”


    “傻,我們是家人,一輩子的哦。感歎如此多,受了什麽刺激嗎?難道,等葉統領等得不耐煩了?啊唷,原來依佧想男人了啊!”


    依佧難得地紅了臉,所以啊,姑娘家一嫁了人,這膽子大了不說,嘴裏溜出來的,都帶了顏色。


    “他與我何幹?不過算是相好的罷了。蜂鳥我放迴去了,怎麽想這次的事都有點奇怪,那處村子,真的是多年前就在的嗎?”


    隔日,秦恪帶人前往丹雅提審彤彤,也問出了相同的話。


    彤彤被關押著,吃得喝的沒虧著,隻是不能自由行動而已。


    “前日就問過話,今日說的與前日相差無幾。”


    秦恪點點頭,坐在彤彤對麵,果然好顏色。


    皇宮中是美人比較集中的地方,就拿龐貴妃來說,年輕時那也是國色天香,否則,秦步琛也不會到現在仍然寵她。


    沒想到,這個彤彤不僅是姝色,最重要的是,不會讓你覺得有丁點俗氣。


    包括聲音,都是撓人心肺的悅耳。


    “你們村子果然是多年前就有?百年前?”


    彤彤眉頭輕蹙,讓人不忍,總想伸手替她撫平才舒坦。


    除了秦恪和邵子坤,裏裏外外的人都有一絲動容,不知道的,還以為彤彤修習了魅惑之術呢。


    “公子,你們可去村子裏查探,不說人和事,村民的屋子裏,多多少少會遺留下祖輩傳下的物件,判斷年頭應該不難吧?”


    “田師傅,果然被殺了?”


    “是讓他們在先祖跟前謝罪,辱了村子裏的姑娘,就是打先祖的臉啊。姑娘們日子不好過,她們何罪之有何其無辜?!”


    “姑娘倒是伶牙俐齒。”


    彤彤吸了一口氣,小臉微紅,不好意思抬眼,水靈靈的眼讓眾人又是一怔。


    “公子,為什麽我說了實話您就認為我是伶牙俐齒?為什麽我替姐妹抱不平您認為是口舌之爭?我們在深山幾乎與世隔絕,禍從天降的感覺誰能明白?都是人,你們不能帶著有色目光看我們呐。”


    彤彤說著,哽咽著,秦恪覺得奇怪,他沒說什麽,她委屈個什麽勁?


    這般顏色,難怪瑾兒會先醋了,不過,她白擔心了。


    從小到大這心裏隻裝進了她一個,管別人什麽顏色,與他無關。


    “聽說你們族中姑娘會嫁出山來?你知道他們都嫁到哪兒了嗎?你說去了京城的誰,叫什麽?在哪兒?”


    彤彤茫然搖頭:“小女子也是聽祖母閑話幾句,祖母老了,說得話權當聊天,我隻是羨慕,沒當真。”


    這話聽著不實誠,但是秦恪也不想揭露她,起身便走了,吩咐人好好看守。


    彤彤看這個俊雅的公子這麽快離開,還有些失望,難道她的模樣不出眾吸引不到他?


    沒看見他身邊的人頻頻打量她,那眼裏透露的信息可大得很。


    秦恪趕迴天擎關,陪著寶昕用了晚膳,去書房召見幕僚,第二日,留話說有事要出門幾日,帶著青衣衛上了山,臨上山前去知府衙門腳上石青立帶路。


    山路不能騎馬,一眾人步行,很快就趕到那處山村。


    “就是這裏?”


    “是的。那日他們還在壩子烤肉吃喝呢,在下聽彭護衛他們說的。”


    村子裏很安靜,此刻已過午時,村子裏沒有人聲。


    秦恪一揮手:“進去。”


    他們先前判斷,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也許村子裏的人會再迴來,畢竟是居住了百年以上的地方,哪能輕易就放棄了不是?


    可每間屋子都查看過,完全沒有人跡。


    “這口井下,是玉床,據說以前這裏有玉礦。”


    “邵子坤,你帶人查看礦脈,石青立,我們一起下去看看。”


    點上火把,下到井裏,秦恪又迷茫了。


    難道以前果然是玉礦?否則,井口不算寬闊,玉床是運不進來的,隻能是就地取材,雕琢而成。


    摸摸玉床,溫潤的手感讓秦恪心生喜愛。


    可惜帶不走,否則弄迴去給瑾兒玩,還是挺不錯的。


    若不是寶昕他們說過,這裏以前是礦脈,秦恪也想不起帶師傅過來,這是最善於查看礦脈的大師傅。


    “把這陣法破壞掉,作惡的村子,留著陣法繼續害人?”


    若田師傅他們果然做下壞事,殺掉也不可惜,但是小豬他們是無辜的,下那麽重的藥帶走,想做什麽?


    “殿下,查看過,這裏玉礦早就采盡,沒有開采價值了。剛才老朽也看過井下的玉床,相當不錯。”


    “那……”


    秦恪話未落,破壞村後陣法的邵子坤他們引來了一係列爆炸聲,嚇得青衣衛趕緊帶著秦恪後退。


    待爆炸聲過後,秦恪發現,井沿到村後那一片,炸出幾丈寬的深坑。


    秦恪笑了,正好,他還想著怎麽把玉床帶出去呢,瞌睡了有枕頭,看來這玩意兒本來就該屬於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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