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自然不會出宮參加婚宴,可他一直等著葉統領的消息。


    “什麽?你說封了王,那些人竟然自帶酒席去賀喜?真是……出息!唉,捧高踩低也是常態,當年,朕在潛邸,尚未封王時,大婚都沒什麽人來。可得了勢,打個噴嚏都有人來問候。”


    “燕王殿下這樣,其實也沒錯。既然帖子早就發出去了,這突然出現比府內預定更多的人,怎麽看怎麽心寒。”


    “你就別幫他了,那就是個孤拐的性子。這麽說,東宮其他人也沒去幫忙?隻有錦心去了?”


    葉循喆沒迴話,陛下也看明白了。


    “哼,朕一直希望兄弟和睦,兒孫孝敬,他們就是這樣和睦的?他們以為朕遣了阿摩去邊關就是放棄?那是磨煉。吭,吭。”


    皇帝激動,忍不住咳了幾聲,葉循喆嚇得跪下:“陛下莫氣,保重龍體為上。”


    “沒事,玄清道長的丹藥很是有效,朕隻是有些受涼。讓人擬旨,賜封秦步瑜為良王,秦步玼為安王,秦聿淇、戊、燾、伏為郡王,炎恆、炎悰、炎懷、炎怢為郡王,惜耘為縣主,公主、長公主如常。”


    “是。”


    陛下的兄弟大多在封地,沒什麽實權,不足為懼,賜封了之後不過多些俸祿,沒什麽大用。而且,他們已經沒有鬥誌,早就隻是單純的宗室,賜封部分稍微親近的,算是對他們安分的嘉獎。


    太子這一輩除了太子和恭王兩位嫡子,其他人沒有賜封,這次能得了郡王的封,估計要得意好些日子。


    秦恪他們這一輩,隻有秦恪吃過太多苦,而且上過戰場,立下不少功勞,卻沒得多少犒賞。所以,皇帝認為隻有秦恪夠格成為王爺,其餘人,若有意見,先去戰場立下功勞再說。


    錦心是郡主,是嫡女,陛下私心裏覺得就該與庶女不一樣,何況惜耘已經嫁了人,縣主的封也能讓她風光。


    再說了,別以為她欺負錦心的事皇帝不知道,沒問罪就是給嫁出去的孫女麵子了。


    第二日晨,旨意就送出了皇宮,東宮丁側妃得到消息,氣得砸了不少珍貴擺件。


    “憑什麽?我的女兒、我的兒子,就比他們低了多少嗎?肯定是那喪門星在陛下跟前說了壞話。不行,我得去找太子殿下,我不甘心!”


    貼身姑姑一把攔住發狂的丁側妃:“娘娘,可不能去。您沒看見,東宮其他小些的皇孫、黃孫女,都沒得到賜封呢。來日方長,何況陛下老了,今後還不是天子做主?至於娘娘,一個貴妃之位是少不了的,或許再努力一把,後位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丁側妃深吸氣,也對,沒看見皇後娘娘對自己的嫡媳沒給過好臉嗎?怎麽都比不上恭王妃。


    而且,皇後對她這個側妃,可是很和善的。


    “今日那喪門星和他媳婦兒要進宮見禮?”


    “是,還得到太廟完成最後一步呢。”


    “給我梳妝,用了早膳就去坤寧宮伺候著。”


    寶昕早早地就醒了,不是不累,心裏掛著事,身子又酸疼,怎麽睡?


    而且,她雖然習慣了秦恪的摟抱親吻,可是這樣同床而眠,還是很不習慣的。


    “醒了?再睡會兒?”


    “不了。你別抱著我睡啊,翻身都不自在,而且明明洗過,還一身黏膩。”


    “我的錯。他們已經準備了熱水,我抱你過去。”


    “別,還是自己去洗。”


    秦恪再饑渴,還是懂得憐惜寶昕,除了異物感和淺淺的澀痛,寶昕覺得比想象中的好。


    走動間,有些別扭,她趕緊端直身體,這樣可不行,進宮不得給人看笑話?


    泡進熱水,淡淡的藥味兒縈繞鼻端。


    懂醫術的香葉早就來了京城,悄聲道:“這裏麵放了藥材,淡淡的藥香,姑娘……王妃能適應的吧?”


    “挺好,感覺舒服很多。”


    陪嫁侍女都是經過調教的,不明不白如何伺候新婚夫妻?


    而且,秦恪也不愛用侍女貼身伺候,這些事都得寶昕和身邊的人擔下來。


    “王妃,昨晚聽著別院的人講,後院還有王爺的三個女人呢。”


    寶昕清晨腦子有些迷糊,想了好一陣,才想起秦恪跟她說過。


    她也不瞞關心她的香葉:“我知道,那是方姑姑自作主張替王爺尋的教導人事的人。隻不過王爺沒要,可人家進了這後院名聲和清白沒了,好歹得替方姑姑他們善後,否則還會得罪一大片人。”


    香葉憤怒:“這是忠仆該做的嗎?太能惹事了。”


    “香葉啊,你們也一日日長大,眼睛給我睜大些,看著合適的就嫁了,我給你們做主。”


    “奴婢還得伺候王妃呢。”


    “嫁了人一樣伺候,而且,說不定更方便伺候。你現在一個姑娘家,就算有些事明白,卻也不好讓你太多插手,明白嗎?”


    香葉眼珠骨碌碌地轉,也對啊,姑娘嫁了人,房中事是免不了的,若自己是媳婦子,或許更能幫上忙。


    “那就請王妃替奴婢安排好了,人踏實善良就好。”


    寶昕是恨不得身邊人個個嫁得如意,聽她如此說,腦子裏還真的過濾起來,看有什麽合適的人,牽一牽線。


    藥材有活血化瘀止痛的效果,熱乎乎的,寶昕居然打了個盹,若不是突然被人抱起來,就這麽睡足了再醒也不是不可能。


    “還得梳妝,不能再耽擱。”


    寶昕沒掙紮,可那身白皮兒讓秦恪的眼神暗沉沉的,喉頭滾動,恨不得再品幾輪。


    可他不敢,寶昕這方麵是個嬌氣的,疼點就要嚷嚷,說阿摩哥哥對她不好,鬧得秦恪心亂。


    吃不成,可以上手摸一摸。


    新婚燕爾,巴不得人隨時在嘴邊在手邊,好不容易打理好,親個小嘴差點又走火。


    寶昕生氣了:“你……你再動手,就罰你,嗯,半個月不許進新房。”


    秦恪咧嘴笑,寶昕瞪他,真是傻子!


    計算著時間,兩人先到了昭陽殿,送出不少賞,等著陛下下朝。


    在昭陽殿聽到消息,才知道天剛亮,各府賜封的旨意便送了出去。


    寶昕與秦恪對望,這次進宮,估計不會太好過,畢竟孫輩隻有秦恪得了王爺的賜封,有的人還不得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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