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依佧的爹爹是巫師,在南魯那是淩駕於國主之上的存在,他本有一顆避塵珠,後來給了即將出門曆練的依佧。


    可他不知道,他的第三任繼妻雖然不是巫女,但是其母卻是巫女,給了自己的女兒許多寶貝,但凡有駐顏的稀罕藥材,也是全部往女兒這裏送。


    依佧作為外孫女,又是將來的巫女,阿婆送她一顆避塵珠,不奇怪。


    依佧很狡猾,送她的東西就接著,總有用的時候,這不,能送給寶昕,那也是得用的時候嘛。


    寶昕推辭不了,很慚愧:“我都沒好東西送你。”


    “你我之間的緣分,不必用那些俗物來衡量,就看姑姑麵子,你也該得。聽說你有一家點心鋪子,何時帶我去嚐嚐?”


    依佧愛甜食,這是她戒不掉的喜好。


    “小豬說的?隨時都可以去。對了,以前我有一顆雲犀珠,千年犀牛角精磨而成,趴在地上可以與地上的色彩融為一體。”


    雲犀珠?


    依佧夾了一根肚絲在嘴裏,慢慢嚼著,雲犀珠好像聽阿婆說過。


    她紅潤的唇輕輕動著,因是家宴,並未用屏風隔離,允澤不受控製地老往她那邊瞟,覺得這樣不對,吃點菜又瞟了過去。


    看她小嘴不斷地動著,允澤喉頭滾動,灌下一杯酒。


    他現在並無通房小妾,因為他希望自己能自律,別想爹爹那樣,生下一堆的庶子、庶女。


    他不希望內宅的爭鬥牽扯他的精力,他要用自己的能力證明,長房是當之無愧的侯府當家人。


    可這會兒,他不由暗自猜想,若是將王姑娘納為妾室的可能性。


    七嬸都隻能嫁入庶房為妻,王家肯定是不行的,做侯府世子的妾並不辱沒她。


    允澤煩躁地將衣襟扯了扯,沉下心與二房的允桓喝了一杯。


    不能胡思亂想,曾祖母的事讓他耽誤了幾年,今年秋他將參加科舉,不能亂了心。


    允知快十六了,最近他被青龍衛悄悄喚進宮,皇帝親自召見,讓他到東郊軍營去,他本就有心從武,從軍是最好的。


    可他並無戰功,若是參加武舉,皇帝認為沒必要,直接封他一個虎賁將軍,從八品。


    皇帝說了,庶七房助他良多,怎麽獎賞也是應該,以來他年紀不大,二來尚無戰功,但皇帝對他的武藝還是信任的。


    允知不知道寶昕是否已經知道老爺子的身份,聽說在慈恩寺見過,想當然認為寶昕一定已經知道老爺子的身份,所以,也就不曾再提及。


    他現在是趕鴨子上架,不去也得去,待七月半之後就去軍營報到。


    暫時,他還沒告訴爹娘,他也得整理一下,未來的路怎麽走。


    王家姑娘?


    允知憑直覺認定,這可不像王家姑娘。


    算了,午宴後到西偏院去,總會知道的。


    依佧抬手推了推寶昕:“你說那雲犀珠,其實溶於環境色隻是部分功能,次數有限製的,它最重要的功能,是驅毒,就是那種見血封喉的毒,拿水滴入親人的三滴血融合,放入雲犀珠,珠子會化掉,解毒立馬見效。”


    “啊?那不是南魯的東西。”


    “外夷進貢東華國,你就以為是他們的東西?我也是聽阿婆說的,就是我外祖母,她也是巫女。”


    嘖嘖,南魯的寶貝可真多。


    寶昕一直摸懷裏的喜蛛盒子,很想打開看看,結的網是什麽顏色。


    可依佧說了,不能提前打開,得等月亮出來時才可打開。


    “九妹妹,你有喜蛛嗎?我的可是祖母親自著人送來的。”


    寶筌吃了飯到寶昕身邊坐下,炫耀,寶昕歎氣,能不能不要這麽自私?!


    “自然有。”


    “肯定沒我們的好。晚上比一比,輸了有什麽懲罰沒?”寶箏不相信庶房會準備,聽說前幾日九妹妹差點沒了,還有心思準備喜蛛?


    “不願意,沒什麽好比的。曾經你們的榜樣,不是被比到廟裏去了?”


    寶筌寶箏一愣,想起寶祺對他們真心的教導和督促,一時有些傷感,沒了話。


    寶昕倒是覺得他們並不壞,還是有些良心和姐妹情的,至少對寶祺又幾分真心。


    “二姐姐去了廟裏,你很開心?幸災樂禍吧?”


    寶昕覺得該收迴對他們的讚賞,這是瘋狗啊,自己不痛快,就來咬別人。


    “第一,二姐姐的事與我無幹,她與靖王府定親不是我做主吧?靖王府謀逆不是我造成的吧?她送去寺廟不是我決定的吧?你們可別亂咬。”


    “哼,聽說當日你可是知情的。”


    “我知情,就能讓二姐姐當場退親避開禍端?當時的狀況隻能用勝負難料。”


    突然發現寶筌寶箏臉色詭異,寶昕愕然:“莫非你們還希望……這……”


    真是大逆不道!


    若非她自己也是侯府一員,不能將之宣諸於口,她還真像跳腳痛罵他們一頓。


    就算改朝換代是不可避免的,從龍之功也不是那麽好得的。要想站隊,你必須有付出敢付出,站在那裏撿果實,這麽容易?


    還是應該分出去,這些人腦子完全與七房不是同一思路。


    用過午膳,所有的男性都被老侯爺叫到了善慶堂,允知想問情況的心思隻好放下。


    拜月,是由侯夫人帶著所有姑娘做的,雖然她眼中全是哀傷,但是,她也不得不做。


    她覺得,寶祺是被庶七房算計了,她的恨跟褚氏一半多。


    聽江妍慧說起,江雲接對小九兒有些心思,她眼中閃過算計。


    “快,都把盒子拿過來。”


    寶筌寶箏迫不及待,讓寶嫣、寶憐、寶玥、寶昕都將盒子放在拜月的案桌上。


    他們先將自己的打開,不算密集,倒也疏密有致。


    一旁的沈媽媽笑道:“七姑娘、把姑娘,這是心靈手巧,富貴安康。”


    寶筌寶箏得意地笑了,打開寶嫣的盒子,薄薄的一層,可憐兮兮的。


    “哎喲,四姑娘的喜子偷懶了吧?”


    寶嫣漲紅著臉低下頭,她是長房庶女,話少,也快定親了。可喜蛛結網這麽薄,是不是說她的緣分不夠,親事蹉跎?


    寶憐的倒是方圓得體,對應她的親事,都說必然順順當當美滿幸福。


    寶玥的喜蛛,紅色帶了淡淡的金色,依佧不是很滿意,倒也還好。


    可寶筌寶箏大驚小怪,“這種顏色?不吉利吧?”


    蛛網都是灰白的,怎地還有這樣的顏色?


    幹脆將寶昕的也打開,卻是以片耀眼的金色,引得在一邊喝茶吃點心賞月的男兒們過來看稀罕。


    老侯爺寧盛樑撚須不語,這樣的蛛網他活了幾十年,也是第一次見。


    難道上天示警?


    “這必是不吉利的,天呐,可別禍害了整個侯府。小九兒本來就是個不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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