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兒也讚同分家?”


    王氏帶著商量的語氣問寶昕。


    她現在可不敢小看小女兒,先前以為她隻是貪玩,其實一次次事情經曆下來,孩子是真的聰慧,是真的為七房著想。


    孩子莫名就懂事了,可母女天性,她知道這是她嫡親的閨女,既然是自己的骨肉,又何必追究孩子為什麽變化如此大呢?!


    想做什麽,隻要合理,放手做好了。


    “娘,其實分家對誰都好。爹爹不是侯夫人的親子,要她大度親近些,怎麽可能?能容許爹爹長大成人成家立業,算是不錯了。於她而言,侯府的一切,都是她親子的,誰想分薄嫡子的利益,誰就是她的敵人。”


    “所以,若是真的能分出去,她就沒有針對我們庶房的理由和機會了,生命有限,每日浪費在爭鬥上,真不劃算。”


    寶玥點點頭,又點點頭:“現在是祖父不願意,也許他覺得太打臉了。”


    “空閑時,我們再推一把好了。不能分家,若爹爹能放外任,像五房那樣,也不錯。”


    “都不是短時間能達成了,罷了,慢慢來吧。”


    王氏隱忍多年,也不在乎再忍一忍,畢竟,她還懷著孩子呢。


    “娘,能不能把存在錢莊的錢給我?我要用的。”


    王氏“哦”了一聲,“你想做什麽?”


    寶昕扳著手指數:“第一,要和龐大、阿摩哥哥合夥開店,需要銀子吧?第二,今日又收留了幾人,我要買房子安頓,簽下契約就讓他們搬進去;其三,哎呀,我不會亂用的,算借我的好吧?”


    寶昕覺得下頜又痛起來,懶得再細說。不是說那銀子存著也是她的嗎?早用晚用有區別?


    “瑾兒啊……好吧,明日我會讓蘇管事去送銀子來,隨你安排。”


    寶玥噘嘴:“娘,您越來越偏心了。”


    寶昕嘻嘻笑:“姐姐,你可別嫉妒我,你的銀子都快兩萬兩了,要不借些給妹妹用?”


    “哼,財迷。借你可以啊,帶著姐姐一起掙錢,好不?”


    “還有哥哥我。”


    “可以的啊,不過得等機會。哥哥的確要多多賺錢,難道以後讓爹娘幫你養家糊口嗎?”


    “呸!”


    允知半大小子已經有些知事,被寶昕的話臊得滿臉通紅。


    王氏點點寶昕額頭:“越發調皮了。”


    孩子們和睦開心,對父母來說,是最大的欣慰。


    而且,寶昕開心,也許就會暫時忘記疼痛。


    她的寶貝女兒啊,若真的被毀容,將來也許隻有靠多些銀子傍身才能過上自在日子了。


    香芸端來湯藥,寶昕服下,與哥哥姐姐還有娘親熱熱鬧鬧地用了晚膳,迴房洗漱之後開始換藥。


    童媽媽取出澄清的藥水替她清洗,寶昕大叫:“這什麽藥水?好痛。難道不能用清水嗎?”


    “這是盧太醫留下的專門清創的藥水,說是能很好地防止傷口惡化。昨日奴婢看這傷口又深又紅,今日紅色減退了不少,姑娘忍一忍。”


    “真的好轉了?”


    童媽媽肯定地點頭,寶昕咬牙:“好吧,動作快些。”


    窗戶被敲響,香芸過去打開窗戶,秦恪一躍而進,看寶昕正齜牙咧嘴叫痛,很是心痛。


    “嘿,小冬瓜。”


    寶昕瞪她,這人,來看熱鬧的?


    白色的藥膏敷上,寶昕哇哇大叫,“不是說一日比一日輕嗎?為什麽還是這麽痛?”


    童媽媽無語,她能說什麽!


    “怕痛,以後就別逞強了。”


    秦恪坐在她對麵,仔細查看傷口:“藥效不錯。”


    寶昕“嗚嗚”地哭了:“今晚我可怎麽睡覺啊,太痛了。”


    待童媽媽替她包紮好,她已經沒力氣哭了。


    “你自便,我沒精神招唿你。”


    “你下午出門的?”


    “是啊,收了幾個人,應該能得用。”


    想到專程去找,居然沒遇上落難的彭信,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我下午本來要過來的,龐大托我帶些藥材給你,說是讓你補一補,可我娘親要見我,就耽擱了,這會兒過來,我又忘記帶。”


    “他還好吧?”


    “沒大礙,胳膊上的傷沒兩日準好。你讓他們下去,我給你熏些助眠的藥。”


    “助眠?哦,好吧。”


    寶昕對秦恪是無條件信任,而童媽媽他們覺得姑娘還小,又有主見,自然行事有分寸。


    沒看見少夫人眼都不眨地許了萬兩銀子給姑娘支配嗎?


    秦恪掏出黑色的熏爐,將特製的香餅放進去,很快,一股淡淡的冷梅香彌散開來。


    “咦!”寶昕想起什麽,驚愕地瞪大了眼:“昨晚你過來的?今晨我這屋子裏一股子冷梅香,都覺得很奇怪呢。”


    “嗯,來了的。當時你疼得迷迷糊糊的,我點了這香餅,就就沉睡過去。教導我的師傅說過,睡眠也是一種治療,你睡得好,恢複得就越快。先治愈傷口,疤痕什麽的,別擔心。”


    “謝謝阿摩哥哥。”


    一直覺得自己孤獨地奮鬥掙紮,可阿摩哥哥給了她臂助,讓她覺得她不是一個人在於命運抗爭。


    秦恪?前世究竟有沒有這個人呢?為什麽如此麵生?


    “等你傷好了請我吃好吃的吧,昨晚我可守了你一晚上。對了,唐鬥今日去了城郊,一切安好。奇怪,那些死人,你們的馬車扔哪兒了?”


    “誰知道,看老爺子自己會不會好好查一查了。你這麽辛苦,把熏爐和香餅留下,我自己點上就成了嘛。”


    “這熏爐是特指的黑石熏爐,能將藥效增強。這香餅除了冷梅香,裏麵有安神和促愈合的藥粉,我得親自看著才放心。”


    “阿摩哥哥,你好能幹呐。能得阿摩哥哥這樣的貴人相助,定是我上輩子燒了高香。”


    “那是哦,你可要好好地把我巴結好。對了……”


    “唿嚕,唿嚕……”


    秦恪失笑,這麽快就睡著了?


    倚靠在床頭,他閉上眼。他不擔心童媽媽他們前來打擾,唐鬥他們會安排好。


    幾日後,施粥告一段落,賑濟的糧食和各種物資到位,雪災得到很好的控製。


    盧太醫前來查看傷口,調整了藥方,換了綠色藥膏,以平複她的疤痕。


    寶昕運氣不錯,用的都是好藥,愈合很快,對疤痕的治愈,王氏抱了很大的期望。


    這日,龐大送了帖子,約她和秦二前往味之源酒樓,商議他們的店鋪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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