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他沒動怡嬪,並非是如外界所想顧及著她腹中龍子。他隻是想等今天,讓那丫頭親眼看著傷害過她的人,在她麵前自踐尊嚴,哀告賓服。


    如此,大約是要比蒼白的一劍刺下去更令人解恨。


    “蘇妹妹……”怡嬪此時說話已是顫顫巍巍,被那冷水激的渾身發抖,縮在椅子裏緊抱著自己身體,但還是不忘懇切的求和道:“那日是姐姐不好……今日姐姐來給妹妹賠罪……妹妹可能原諒?”


    作者有話要說:  寶貝們,紅包雨來嘍~(昨晚預告過,因今日的更新延遲了4小時,so本章下人人送紅包一份致歉噢~)


    現在0點已過,所以是‘今晚’20點還有正常的更新等著大家~晚安


    第七七章


    要蘇妁原諒一個險些將她溺死的人, 自然是不可能。但經此一鬧,她倒也沒了恨不得怡嬪馬上去死的念頭。


    隻是蘇妁才剛剛起了半分仁恕之心, 怡嬪身邊那個宮女卻又站了出來,且語氣還帶著幾分潑辣:“蘇姑娘, 我們主兒都為您成這樣了, 您要是還不原諒……”


    “冷晴!怎麽可以這樣沒規矩的和蘇姑娘說話!還不跪下!”怡嬪喝住了冷晴, 冷晴見狀朝蘇妁行了個跪禮, 既而迴到主子身後。


    怡嬪轉而又以一副孱弱無比的語氣朝著蘇妁:“妹妹若是暫時不能原諒也無妨……日子長著呢……姐姐必會慢慢贖過……”


    說著,怡嬪抽泣兩下,拿帕子拭淚的同時偷偷瞥了眼身後的冷晴,冷晴立馬會意, 上前幾步跪到蘇妁跟前,“蘇姑娘, 方才是奴婢一時心急言語衝撞,請蘇姑娘恕罪!但是我們主兒眼下這副樣子如何出得皇極殿大門?還求蘇姑娘容個方便,借我們主兒一件幹爽衣裳換了。”


    遲疑了一下, 蘇妁看了看謝正卿,見他並無意幹涉, 便吩咐平竹帶怡嬪去自己寢殿找身衣裳換了。


    見怡嬪下去,朱譽晏才終是開口道:“謝大人,怡嬪確實驕橫跋扈有失妃嬪懿範, 朕也預將她禁足於鍾粹宮直至產子。蘇姑娘這次受了委曲,朕定會給蘇家個說法,也請謝大人念在怡嬪身懷龍裔的份兒上……莫再作計較。”


    最後這五個字意味深長, 謝正卿聞之輕笑,隻以冷冰冰的眸子對了朱譽晏一眼,並未迴應隻字片語。


    這時正巧怡嬪換好了衣裳迴來,又拉著蘇妁說了幾句賠罪的話,才隨朱譽晏一同離開。


    坐在轎輦之上,怡嬪望著行於她之前的禦輦上的朱譽晏,唇邊隱隱蕩起抹明媚笑意。眼下皇上的確是不願理會她了,覺得因她又被謝正卿踐踏了一迴帝王尊嚴,但是很快,皇上就會感激她的。


    因為她,幫大齊除了第一奸賊!


    謹慎如謝首輔,凡入口之物皆由內外膳房,近侍太監層層把關試毒,針插不入。可眼下卻有一樣入口之物是旁人檢查不得的,那便是蘇妁……


    ***


    皇極殿的小寢殿內,蘇妁此時正坐在銅鏡前,透過銅鏡看平竹為她摘取發髻上的紅玉飾品。


    心中暗暗思忖著,就為了這麽一會兒的風光,戴戴摘摘的好不折騰!這些紅玉飾品看著華美精巧,可頂在頭上卻也是份兒負擔,特別是如今還在病著。


    偏偏鏡子裏平竹卻笑的甚是開心。


    蘇妁又忖著,罷了,能讓旁人覺得有成就感,那也不枉她像個布娃娃似的被擺弄一番。


    平竹開心的自然不隻是這點兒,她邊拆著邊笑道:“蘇姑娘,您看先前怡嬪被澆涼水時那個狼狽樣兒!想到她之前是怎麽欺負您的,如今再看著她折騰自己來賠罪,就覺得份外爽快!”


    想到先前怡嬪的那出兒,蘇妁是既笑不起來也同情不起來。那人當初可是想要她性命的,如今也不似真心悔過,說的皆是些漂亮話,可握著她手時那眼底深處拚力掩飾的憎惡,她看得清清楚楚。


    “對了,方才她來換衣時我要你跟著,你可跟仔細了?”蘇妁驀地問起。


    平竹從鏡子裏衝她點點頭:“姑娘放心,奴婢一直跟著怡嬪呢!拉了個帳子供她在裏麵更衣,奴婢就在帳子外幫她遞遞衣裳,她更換完就出去了,並未碰這屋裏的任何東西。”


    蘇妁轉過頭指著木施上掛著的一件綺羅雲緞衣,“那件在外麵的是怎麽迴事?”


    “噢,那件是怡嬪最先要試的,但是她顯懷已久,隻比對了下便知穿不上,接著就還迴來了。”


    “既然她碰過了,那就拿去扔了吧。還有她今日借走的那件,若是明日還迴來也直接扔了好了。我不喜歡用她碰過的東西。”


    “啊?”平竹錯訛的望向那件衣裳。上好的雲緞,頂級的繡工,扔了委實可惜。而且蘇姑娘平日裏也是個溫良節儉的性子,怎的突然就這般糜費。


    “蘇姑娘,既然您嫌她碰過,要不然奴婢去給您洗洗曬曬?”


    “不用了平竹,她那雙手是沾過血的,洗不幹淨了。”蘇妁執拗的拒絕。


    平竹雖聽不太懂這話,但也不敢再堅持,鬆好頭發後便聽話的去將衣裳收了拿走。


    蘇妁換了寢衣躺去床上,腦中卻出現五日前的一幕。


    那是宋吉第一次找去鍾粹宮時,怡嬪帶著冷晴和翠蓉去前堂見他,隻留下一個小太監看管著蘇妁。


    蘇妁好容易得到了絲喘息的機會,緩了緩勁兒,竟意外發現那個小太監在哭。他在可憐她。


    鍾粹宮也並非人人都是蛇蠍心腸,蘇妁便趁機求他放了她。小太監良心雖未泯,卻膽子小不敢違背主子。在蘇妁發誓自己是皇極殿的人,又承諾出去後定會求首輔大人護他周全之後,他終於答應放了她。


    小太監為蘇妁解著手腳上的繩索之時,正趕上怡嬪迴來,蘇妁隻得繼續泡在浴湧裏,垂著頭裝昏迷。


    待看到怡嬪走後,小太監立馬將她抱出來,繼續為她解剩下的繩索。可就在那時,蘇妁的頭上突然遭遇一記重擊,眼前一黑,真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她已是在外膳房的廢棄柴房裏了。


    蘇妁大約能猜到,那時應該是他們被人發現了。可她一直想知道那個好心的小太監後來如何了。


    而就在方才,怡嬪走前再次向她賠罪時,她問了怡嬪。怡嬪告訴她那個小太監家中母親病重,她幾日前放了他出宮盡孝。


    蘇妁明白,那個小太監定是遭了毒手。


    這樣一個視人命如草芥,雙手沾滿鮮血的怡嬪,她再也不想見。連同那女人碰過的所有東西,她都覺得是危險的,是罪惡的。


    ***


    翌日,蘇妁起寢後如往常那般去東暖閣用早膳。


    昨晚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遲遲睡不下,是以今早起的也稍稍晚了些,已是退朝的時辰。


    蘇妁才剛在椅子裏坐下,就見謝正卿下朝迴來,進屋陪她一起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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