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了一點小意外就是,他們這次吵架翻舊賬被胡正的媽媽聽見了。


    她覺得這不是大問題,但胡正就是鐵了心要跟她分手。在發現胡正態度決絕強硬後,她自然就強硬不了了,因為沒有人再給她強硬的資本。她越強硬,胡正就越決絕,所以心裏開始發慌,也就再不顧尊嚴麵子,迴頭求和解原諒。


    這種情況以前不是沒有過,胡正每次都會心軟,然後他們還能和好,但這次卻沒有。


    殷寧也覺得他們之間真的沒什麽大事,所以勸她,“不再試圖挽迴看看嗎?”


    向柔坐到沙發上,搖搖頭,“我盡力了,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這段時間基本都沒有睡覺,一直失眠,折騰不動了。”


    殷寧歎口氣,這麽多年的感情,一旦分開,比割身上的肉還疼。


    她想想自己和曹硯現在的情況,不自覺又歎口氣,然後問向柔:“喝酒嗎?”


    “你想喝?”向柔看向她,“陪你。”


    兩個人說話間開了酒,捏著酒杯一起聊天一起喪。


    向柔問殷寧她和曹硯的情況,殷寧也搖搖頭,“感覺他變了。”


    根本不是她記憶中的人,沒有一點該有的親切感。她所有充沛的情感,在他麵前都跟鬧笑話似的。


    向柔不知道她話裏的真實意思,接她的話,“這麽多年,哪能不變啊。”


    殷寧苦笑,“所以,沒有什麽東西會真的停留在原地等你。”


    她聽曹硯跟她說了那麽多狠話,界限化得那麽明晰,生怕她影響到他生活的樣子,心裏就涼得厲害。


    不是那個男人,根本不是那個為她擋風擋雨擋刀子的男人。


    她現在心裏很亂,猛灌幾口酒,腦子裏越發亂。


    想起那天在咖啡廳曹硯和貝奚溪在一起時候的樣子,他很自然地圈她的腰,攬著她的肩帶她出咖啡廳,像剛談戀愛的熱戀中的小情侶。


    她是羨慕且嫉妒的,因為就算前世,她和曹硯之間也沒有正正經經享受過正常情侶之間的戀愛和小甜蜜。她重生之後,想要的,大概也就是那樣的感覺。


    “貝奚溪……”


    咽下嘴裏的那口酒,她默念出這個名字。


    曹硯其實沒有大變,如果說哪裏不一樣了,是那個女人不一樣了,她不像前世那麽刁鑽惡毒。她在心裏想,會不會貝奚溪也跟她一樣是重生的,這一世換了手段,先一步搶了曹硯。


    向柔不知道她心裏怎麽想,她聽到這個名字就覺得異常反感,皺眉道:“不要在我麵前提這個女人,如果不是她,我和胡正不會分手。之前我和胡正吵了那麽多次架,他大部分時候都哄著我,就算有幾迴堅持要分手,但在我服軟後,他也就心軟了。自從貝奚溪攪進胡正幾個朋友中間,全變了。我都懷疑,這次胡正堅持要跟我分手,是不是她在搗鬼。不管怎麽樣,我現在是她的頭號黑粉。”


    殷寧本來就恨貝奚溪,自然附和一句:“算我一個。”


    **


    冬天的太陽,撥開雲團散下來的光線似乎都摻著冷意。


    曹硯吃完早飯後去公司走了一趟,開了個會,安排了一點人事關係,讓人事部門經理把殷寧調去他手下的另一家公司,避免自己在以後的日子裏和這個女人產生不必要的交集。


    他最不喜歡麻煩的事,尤其感情上,所以怎麽簡單怎麽來。


    在公司瞎忙活了小半天,然後自己開著車去城郊西山上的地安寺找大師拜了拜,說自己最近有點邪,讓大師給驅驅邪。


    大師問他怎麽個邪法,也好對症下藥。


    他不說內情,隻說一句:“你按最邪的辦就行。”


    大師:“……”果然很邪了。


    曹硯在山上神神叨叨又忙活了小半天,中午還留在寺裏吃了齋飯,下午下山的時候,手腕上多了串金剛菩提佛珠手串,接頭處吊了塊蜜蠟,都是上品。


    開著車到山腳下,手機響了起來,看到來電人事“溪溪”,他立馬靠路邊停車,按下接聽鍵放到耳邊,“迴來了嗎?”


    奚溪節目錄製結束後,拿到手機就看到了數量驚人的未接來電還有微信信息。


    她現在坐在迴淞城的車裏,看著車窗外倒退的風景,“節目錄製期間不準用手機,你有急事嗎?”


    現在可以用手機了,那就是錄製結束了,曹硯還是問:“幾點到家?”


    奚溪算了算,“得有點晚了吧,幹嘛?”


    曹硯左手搭在方向盤上,袖口處露出剛套到手腕上不久的菩提珠子,“總問自己的老公是不是有事,要幹嘛的,你覺得合適嗎?你覺得新婚期的老公對自己的老婆,能想幹嘛?”


    車上都是人,奚溪不想聽他耍流氓,對他說:“沒事我就掛了啊,我在車上。”


    知道她今晚迴來就行了,曹硯沒啥意見,“那晚上見。”


    電話掛掉後,奚溪放下手機,把手往袖子裏縮一縮。


    還沒再做點別的,就聽到旁邊的紀思南開口問她:“曹硯?”


    從紀思南嘴裏聽到這個名字,有那麽一丟丟奇怪的感覺。現在錄製已經結束了,車裏沒有攝像機,所以也不必太避諱各種敏感話題。


    奚溪稍愣一下,衝紀思南點點頭,“嗯。”


    然後紀思南又笑著問:“他是不是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特別拽,誰都不放在眼裏?”


    說到這個,奚溪深表同意,連連點頭,“嗯嗯嗯。”


    紀思南有點感慨,“還挺羨慕他的。”


    奚溪不知道紀思南羨慕曹硯的是哪方麵,她看看他,笑笑,很小聲:“我不信。”


    紀思南也笑笑,“看來你知道我們的事情。”


    奚溪笑著搖搖頭,“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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