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確實有發現周身的靈氣薄霧散了不少,但是內圈氣息一直混雜,內外的場麵也挺混亂的,所以她一時間也沒發現自己周邊的環境已經變了一個。


    唿嘯的靈波不知何時起已經平複下來,嘈雜的人聲自四麵八方湧來,依稀可以聽見有人在議論“劍”“什麽人”“不認識”之類的話,感覺不太妙啊......


    寧夏一把拽住重寰劍的尾巴橫在身前,那真靈火種倒是狡猾得很,知道自家主人要抓趁機便鑽進輪流中匿了起來。估摸著一會兒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發現它已經蹭地一下溜迴體內,自由得很。


    對於真靈火焰,寧夏也一向持有放養態度,隻要它別太亂來就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然後現在就導致一個問題,一手攥著重寰劍,又失了標的物的寧夏現在就顯得特突出,特別特別突兀的那種。


    等等......這周邊氣氛怎麽忽然間變得這麽混雜了?!


    寧夏定睛,臉上的神色差點沒繃住,不是,她還沒想好怎麽若無其事地裝作這些個動靜與自己無關......她真不是一個喜歡高調的人,倒也不用上來這麽萬眾矚目。


    然而勢必人強,她最不想看到的那種結果還是發生了——


    “快看,人下來了,趕緊辨辨是哪家的。”


    “不認識,看著挺年輕的,也很臉生......近年有出過什麽突出的女陣師麽。”


    “說起這個也是離奇,這百年來陣界衰微,連找個像樣的都得掰手指數,真有那還分男女?我瞅著好些陣道宗師盼人盼得連是不是人修都不拘了,早十多年萬寶瀾宗不好收了個妖族嘛......”


    “那有什麽,有連敵派的願意撈一下的。”


    “跑題了吧!我是想問有沒有認得這構陣人的——”


    “結束了?這陣怎麽感覺到後邊都消火了了......”


    “這種威力的陣象都快持續一柱香了,你還想怎麽樣,你當這場地限製是擺設不成?”


    “不是,上邊不是還有好幾個亮著嗎?”


    “......沒看見那是後來起的,先那些老早消火收陣了,這個估計還是所有陣象維持最久的一個。”


    ......


    果然還是被圍觀了,寧夏最怕就是這種。


    在她已經算不得短的修真生涯中,她已經盡量做到低調做人了,但是結果往往不盡如人意,總是被世事打個出其不意。


    好吧,問題不大,都好說好說......寧夏心下跟念咒一樣麵無表情保持鎮定地平穩地落地。


    但是——


    麻煩了,還圍上來了。寧夏看向唿啦啦一群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但看衣著和氣勢就知道來者不善應當不太好打發的人朝著她的方向走來了。


    現場是根據陣形分的塊兒,不同的人群行動也受限於區域模塊兒,一般來說在決出最終出線人之前各模塊的參會者都無法隨意離開活動圈。而圍觀賽況的群眾更是隻能在更受限製的特定區域行動,現在正一撥一撥找合適的方向觀望她這邊呢。


    真不知道那些作風高調的家夥怎麽適應的了這種活似看猴一樣的情景......寧夏心下吐槽,麵上卻神色不動,大有一副早就在世事中鍛煉出來的意味,一看就是見過大世麵的人。


    這正好應和了眾人猜想對方應當出自於世家大宗的想法,畢竟修界陣道傳承難得,若非世家大族多年來精心培養怎能有如此一番的氣度?倒也無形中震懾了一些動了歪心思的不入流之輩。


    當然對於同樣出身顯赫的大家來說,這倒不是什麽重點,他們更在意寧夏的本身,此刻他們無比渴盼知道此人方才所起之陣到底是個什麽名目,又是什麽樣的力量促使一個小小的金丹崩開這個合數位化神之力抖未必能摧毀的大陣,這其中特殊的到底是陣亦或是......人?


    如果寧夏知道這些人的疑惑大概會告訴他們,她也不知道——不知道這大陣會這麽脆。且她要早知道會鬧出這樣的動靜大抵會為了耳根清淨選擇敷衍過去。


    “......這位小友,技藝了得,方才的景象好生叫人驚訝。”領頭的老者眉須盡白,目光炯炯,著一身莊重的玄衫,氣度盡顯。


    分明是驚歎的話,迎麵走來那一瞬卻給人以一種無形的壓力和震懾感,寧夏恍然有種被鎖定套住的感覺。


    寧夏也不知道對方怎麽稱唿便朝來人行了個禮,表麵穩如一批,實質上心裏已經有些發毛了。


    因為她定了下心神發現這些人修為最低也是化神,好幾個比如領頭這位她根本就看不出修為深淺。


    被這樣一群人圍著可真是——毛骨悚然啊。如果真出什麽事兒怕是跑都來不及......


    寧夏心念轉動,一邊在想自己剛才有沒有做什麽可能會引發群攻的事。應該、沒有吧?!


    所幸這群人似乎對她更多的是好奇,上下打量就迫不及待要打聽她的跟腳。


    寧夏:......


    就在她猶豫該怎麽說的時候,有人替她迴答了。


    “這不是翠微家的小友嗎?”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越列而出,顯然是一位有淵源的,不然也沒法準確道出寧夏跟黎川的關係。


    隻見一位青年慢慢踱出人群,相貌倒也稱得上端正,氣質柔和,但在品貌鮮研的修真界還是顯得平常了些。


    且這位的品味似乎有些異於常人,一身鮮綠外袍,卻搭了一件銀紅的內襯,白緞長靴,腰間掛滿一堆不知道什麽的小玩意兒,一個滿紋銀樣的小葫蘆墜在腰側,渾身上下透著一種略有些違和的和諧感。


    雖說對方似乎認出她來,但她卻不認得對方,也不知道怎麽稱唿,隻得沉默地執了個通用的晚輩禮。


    這位不知名的青年修士挑了挑眉,道:“來,到本座這邊來,可憐見兒的,人家孩子也沒做什麽,你們這樣圍上來她怕不是都誤以為咱是什麽人。”


    “散開,給某都散開些......想挖牆腳的就別打主意了,這是吾玄天劍宗的弟子。”


    隨著這位青年修士的話語,人群不知道哪位發出一陣噓聲。不過寧夏明顯感覺落在身上的各色複雜目光瞬間就減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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