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這些天過得有多“慘”,大概隻有她自己知道了,連說可能都說不清其中的憋屈和辛酸。


    先是莫名其妙被卷進“異次”空間,最後發現連空間都徹底調換了個個,連迴去的路都找不到。


    到了中土她還得時刻隱瞞身份,生怕被別人抓住尾巴。然後又遭遇了現實版的農夫與蛇,差點被人家扣押住榨幹價值。


    幸好後來碰上了交好的貪狼鐧,她接下來在中土的日子也勉強有了依靠不至於漂泊無依。但寧夏的黴運卻還在繼續,並沒有因為碰上了庇護者減弱些許。


    自試煉場開始到意外進入秘境,每一次都是生死時速,遇到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力氣,敵人一個比一個離譜,在這期間寧夏甚至都有些忘了安靜生活到底是什麽樣的體驗了,就沒有一刻消停的。


    她過去經曆的也算多了,但比起在中土這段短短時間的經曆,還真的完全不夠看,是真真正正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概就算她隻簡單口述出來都會嫌累罷。


    寧夏該感謝現代社會近三十年帶給她的磨練跟這一輩子十數年的修煉生涯,將她的性子磨得格外韌。不僅有韌性,也能適應各自惡劣的環境。


    她從來都是清楚的,人活在世上都是靠自己的,別人往往隻能偶爾給一點助力或者輔助,但卻不能時時刻刻每一次都能幫你。


    所以當初掉落中土哪怕在最糟糕的處境她都沒有一刻放棄和鬆懈,一直都在努力地活。她一直堅定地認為自己定能活著迴到東南邊陲,迴到自己的宗門裏去。


    當然,她也是人,不可能像是一個機器一樣將自己的沒一絲情緒都控製得嚴嚴實實的,而隻要是人就會有清緒失控的時候。


    她也灰心喪氣地捫心自問,為什麽總是自己,是否自己活的方式與他人不同,為什麽總是她來充當那個倒黴的犧牲品。


    然都沒有答案,也不會有人告訴她。她也隻能在一次又一次地心理疏解,自我開解當中自己一點點堅強起來,繼續站起來,活著。


    她的心境也由此經曆一番比較大的變化,變得更為堅韌也更加頑強。如今的她在麵對各自弄人的世事變化,她似乎都能夠做到心平氣和去對待,去思考自己該做什麽又能夠怎麽做。


    寧夏以為自己早已煉就了一顆金剛心。


    然她這樣固若金湯的心境和防線卻在見到元衡真君的那一刻瞬間崩塌,毀得一點不落了。


    寧夏根本沒控製住自己,像個小孩子一樣抱著人的腰哇地一下哭了起來。


    她的腦子一片空白,那一刻大概也顧不得想自己這樣有沒有丟臉,隻顧著把積壓已久的情緒都傾斜出來。


    她好慘啊!實在是太慘了。


    元衡真君也不急,任她抱著哭,等人情緒平息下來。


    這家夥身量長了幾分,模樣兒也長大了些,但亦是有限的,扒著他的腰哇哇大哭,跟個小孩子也沒差了。


    這家夥自小就出落得成熟,很少露出這樣軟弱的樣子,他也難得見她這樣示弱的一麵。怪可愛的,就隨她罷。


    元衡真君拒絕承認他也有些想念這整日裏淨會折騰猴兒。


    他倒想看看看這家夥什麽時候發覺自己在做這麽丟人的事情。總覺得,等會兒對方的表情一定會很有趣。


    ……


    然後——


    當事人表示就很後悔,她腦子一定是進水了。這得進多少水才能叫她做出這樣完全失智的行為……足以列入她這一生的黑曆史。這才叫真的慘吧。


    見還在抱著腰的人開始僵硬起來,聲音戛然而止,元衡真君便知這人是已經緩過來了。


    隻是對方這副明顯逃避的樣子果然如預想一樣有趣。真想知道對方此刻臉上表情是否也一般如預想中有趣。


    大概因為總算解決了困擾他許久的心事,元衡真君的心情在多日陰雨連綿後終於有了轉晴的跡象,開始恢複幾分惡劣趣味。


    寧夏自然就被作為第一個被逗弄的對象。


    “怎麽……你還想躲多久?害怕本座瞧見了,其實也不必,反正你丟臉的模樣本座從前可沒少見。”


    嗨,說話就好,別揭老底啊。


    寧夏不得不從“天然防護”和龜縮裏出來,對上元衡真君那張還是一絲沒變的臉。


    “那真君您最近可還好?”


    人見麵總要相互問好的嘛,就跟問“你吃了麽”一樣。因為剛才開話的場麵太過死亡,寧夏不得不用這種老套的話題開話減少這種尷尬氣氛,免得真的把自己囧死。


    觀察了下她的神色,似乎還好,麵色還好,隻是麵上濃重的疲憊難掩。


    “數日不見,倒是開始與本座生分起來了。”寧夏聽到對方慢悠悠道:“先前不是抱著哭得挺痛快的麽?”


    怎麽還擠兌起來了?她就知道這家夥生氣了不好哄,這麽大個人了……想起之前她犯錯後對方是怎麽折騰她的,那堆積起來足以把她壓死的“作業”,寧夏剛才開懷起來的心情頓時也掉落穀底。


    寧夏剛醒過來,腦子還是有些混混沌沌的,不大靈光,也無法如同之前習慣那樣跟這位長輩和一曲“二人轉”。老半天才勉強擠出一句話來,不想卻被對方先一步打斷了。


    “好啦,本座自然很好,你的師兄弟姐妹也很好,都在外頭等著你呢。”元衡真君隻淺淺擠兌了句就收手了,大概也不想欺負一個方才死裏逃生的可憐人。


    “扶風,你這迴是真的出名了。如今東南邊陲百宗幾乎都對你的名字有所耳聞,這一趟旅途可算是值了。”


    寧夏近乎在心底裏哀嚎,真的有鬧得這麽大麽?


    元衡真君最喜歡看她這副生動鮮活的模樣兒,許久不見這人誇張胡鬧的表情,還怪念的,有些忍俊不禁:“這迴連本座都被你帶著威風了一迴,你可厲害了。”


    是啊,挺厲害的,差點把自己跟敵人一起燒死,也確實挺少見的。她差點就成為前無古人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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