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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子為難的說:“老張,不瞞你說,我也真想買個礦口,就是這幾天錢不湊手。”


    姓張的紅臉漢子有點兒失望,他丟下牌歎口氣不說話了。


    和他們一起玩兒牌的聽他們說話有點兒煩了,催道:“先玩兒牌吧,買礦口的事兒在這兒也說不清楚。”


    整好牌大家又開始摸牌,老張一邊摸牌一邊看黑子,最後咬咬牙,好像下了什麽重要決定似的問道:“黑子兄弟,你現在有多少錢,先給我一部分也行,受傷的人還急著用錢,我,我實在是拿不出了,礦口的價錢好商量。”


    黑子一邊整自己手裏的牌一邊說:“老張,我看還是算了吧,一萬兩萬的也不管用。”


    站在黑子背後的五妹問道:“老張,你的礦口要多少錢?”


    老張看了看五妹沒吱聲,他心裏很煩,他五妹不會買他的礦口,也就懶得說了。


    五妹見他沒說話,接著說:“你到底想不想賣給黑子礦口,想賣你們就商量商量。”


    黑子不知道五妹為什麽要竭力促成這件事,但是他能聽出來,五妹是真心想幫他們。


    老張聽五妹的話有誠意,放下牌說:“要不哥兒幾個上我家,咱們好好商量商量。”


    出了屋門院子裏一片漆黑,黑子他們把賭錢的嘈雜聲丟在了背後,他們一邊聊一邊往老張家走。


    黑子在村子裏開過一段時間賭局,老張認為黑子手裏最少得有個七八萬,他一路都在嘮叨自己的苦處,想讓黑子把他的礦口痛痛快快的買下。


    過去黑子也見過礦口砸傷人欠醫藥費的,礦主一個沒錢就打發了,工人和礦主要醫藥費很難,老張現在是想著法子弄錢付醫藥費,看來老張這個人還不錯。


    三人來到老張家,老張把黑子他們想買礦口和自己老婆一說,老張的老婆急忙給他們沏茶,並且也向老張一樣開始訴苦。


    祝小飛聽著有點兒不耐煩了,說道:“老張,痛快說點兒說吧,你的礦口要多少錢。”


    老張毫不遲疑的說:“我那個礦口最少值二十三四萬,現在我急需要錢,隻要給我十八萬我就買給你們。”


    老張老婆正拿著暖壺進來,一聽老張說十八萬臉一下就耷拉下來了:“十八萬不行,太少。”


    五妹看了看黑子和祝小飛說:“黑子,小飛,咱們還是走吧。”


    老張見他們要走急忙拉住黑子說:“黑子兄弟,幫我這一次吧。”


    五妹看了看老張的老婆,老張迴頭說:“什麽少,現在咱們的那個礦口有人買就不錯了。”


    老張是實在人,也是聰明人,他知道,如果他的礦口不砸死人,買二十五六萬都能賣出去,現在一砸死人,能賣十八萬就燒高香了。


    老張給黑子他們把水端過去放在小炕桌上說:“哥兒幾個,我這也是沒辦法,要不,好好的礦口誰賣呀。”


    老張的老婆見黑子他們要走一下不敢再說話了,老張開始和黑子他們商量價錢。


    黑子手裏沒錢,他不知道五妹是什麽意思,商量的時候一直沒敢說話,整個商量的過程都是五妹做主,最後商定,十五萬成交,先付三分之一,出了正月後分兩次付清。


    出了老張家黑子說:“五妹,我倆現在真的沒錢,買老張礦口我們拿什麽給他。”


    黑暗中五妹咯咯一笑說:“那我就不管了,買礦口是你們的事兒,又不是我買。”


    黑子心裏那個氣呀,是你攛掇的買礦口,你還親自和人家商量,現在倒好,成我們的事兒了。


    黑子站住正想數落五妹幾句,迴頭一看,見五妹靠在祝小飛的身上,拉著祝小飛的胳膊,黑子笑了:“行啊五妹,準備釣魚兒啊。”


    “釣什麽魚?”五妹裝作不解的問道。


    “釣祝小飛這條大魚。”黑子指了指祝小飛說。


    五妹咯咯的笑著說:“還用釣,這條死皮賴臉的魚咬住就不放了。”


    祝小飛不好意思起來,憨憨的一笑說:“老五,別取笑五妹啦,剛才沒和你說,怨我,五妹答應先借給咱們七八萬應付一下,其他的錢咱們再想辦法。”


    看著他們夫唱婦隨的樣子黑子從心裏高興,祝小飛找到他的真愛了。


    祝小飛送五妹迴家,黑子一個人迴到農家小院兒,躺在土炕上一個清晰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譚梅,一個清雅,俊秀的女孩子,說話幹脆利索,思維縝密清晰,有著遠大的理想,有著不俗的談吐。


    譚梅喜歡笑,說話前先笑,也喜歡對黑子下命令,就象一個將軍給自己士兵下命令那樣。


    晚自習黑子喜歡扒在課桌上看譚梅學習,她學習很認真,背書的樣子非常可愛。


    譚梅的身影閃過,另一個身影又清晰起來,這個是大姐嶽曉晴,嶽曉晴一家有恩於黑子,從黑子上初一開始,嶽老師就非常同情黑子,一直就照顧他,甚至於黑子打架闖了禍都是嶽老師替他擺平,嶽老師就像他親生父親一樣對他付出父愛。


    嶽曉晴是嶽老師的小女兒,xing格有點兒男xing化,辦事爽快,說話幹脆,還喜歡給黑子當大姐,以至於黑子真的把比自己小幾個人月出生的嶽曉晴當成了大姐。


    兩個女孩子的身影交替出現又逐個消失,最後兩人同時出現在黑子的腦海裏,兩人橫眉怒目,譚梅的笑容也沒了,嶽曉晴大姐的樣子也沒了,嶽曉晴瞪著眼說:沒出息,就這樣還給我當小弟,譚梅象個惡毒的巫婆一樣看著他說:你就是個無賴,就是個流氓,整天價打架鬥毆,沒點兒正事兒,你給我滾,滾的越遠越好。


    黑子腦子裏亂哄哄一片,他想考慮一下買下礦口後怎麽辦,無奈腦子不清醒,怎麽也整理不好,思緒就像脫韁的野馬到處狂奔。


    天快亮的時候黑子才清醒過來,他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黑子想爬起來感覺頭很痛,屋子裏很冷。


    祝小飛一夜沒迴來,天亮的時候迴來一看黑子紅著臉正圍著一個被子坐在冰冷的土炕上,他奇怪的問道:“黑子,屋裏怎麽這麽冷,你也不填填火。”


    祝小飛掀開爐子蓋兒一看火早就滅了。


    黑子咳嗽兩聲說:“我說怎麽這麽冷。”


    黑子感冒了,祝小飛陪他輸液之後才感覺身上舒服多了,現在黑子最發愁的是兩件事兒,一件是出了正月還得拉趟煤,拉煤的錢都買了車,剩餘的過年花的差不多了,沒錢這個煤怕是難弄迴來,另一件就是礦口,第一次付的五萬可以先借五妹的,等過一個多月,該全部付清的時候錢從哪兒弄,十萬不是一個小數目,這麽短時間很難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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