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案發現場後,孟少輝便找到趙鐵頭,他自然是知道找他的目的,非常熱情地招唿孟少輝到他家裏。

    趙鐵頭的家沒有魏秋遠的家那樣講究,隻是獨門獨院的普通磚瓦房,甚至連圍牆也沒有,隻是簡單地用樹枝在房屋的周圍做了個圍欄。

    而進到屋內,這裏的陳設完全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雖然房屋的建築比較普通,但是屋內的陳設卻非常地講究,真皮沙發、高檔桌椅、大尺寸液晶電視等等,可謂是應有盡有,整體的生活條件甚至比市裏的那些工薪階層的家庭還略勝一籌。

    “孟隊長,請喝水。”趙鐵頭熱情地招唿道。

    “謝謝!”孟少輝客氣地迴道,“看你這生活條件不錯嘛!”

    “還好,還好,總算是什麽也不缺,衣食無憂吧!不過幾十年前可不是這樣的,這可都得感謝魏村長啊!”趙鐵頭說道。

    “哦?能給我詳細說說嗎?”

    “說到這魏村長,那話可就長咯!他不是我們本村人,我記得是40年前的事了,當時我還是剛會走路的嬰兒,關於早年魏村長是如何到村子裏來的,我也是懂事後聽大人說起的。”趙鐵頭不好意思地一笑,“麻雀村,說白了就是麻將村,如果你要是40年前來這裏,還沒進村,就已經能聽到打麻將的稀裏嘩啦的聲音了。當年這裏每個人的生活都是以麻將為主,每個人從一出生,聽到的就是唏裏嘩啦的麻將聲,第一個接觸的東西也是麻將,不誇張地說一句,村民識字不多,但是一提到麻將,絕對人人都是高手。”

    “還真是名副其實的麻將村啊!”

    “是啊!當時村民的生活可不像現在這樣,那時候每家每戶那可真的是家徒四壁,一貧如洗,因為當時人人都隻想著打麻將,就算是下地種田,也是為了把農作物賣了換錢打麻將,都是今天這家輸那家,明天那家輸這家的,整個村子就像個輪盤似的,經常有的輸得家裏都揭不開鍋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祖上傳下來的陋習。”趙鐵頭說起40年前村裏的往事,不自覺搖了搖頭,顯然那是一段不堪迴首的往事,“直到有一天,魏秋遠來到村子裏,聽我家裏人說,他當時來的時候衣著光鮮得很,在村民看來簡直就像是看到了外星人似的。當年這小破村子就是晚上睡覺敞開大門,小偷都懶得來光顧,像魏秋遠這樣穿著體麵的人突然造訪,村民都很好奇他想幹什麽。不過他剛來的第一天什麽也沒說,就隻是到村子的山上

    轉了一圈就走了,之後就再沒了下文,所以村民都想可能是他走迷路了而已,也就沒再往心裏去,過了些時日也就忘了這事了,可是一個月後,他又一次來到了村子,這一次他沒有走,並且就在當天通過當時的村長胡亮召集了所有的村民開會,說既然我們這麽喜歡打麻將,為何不以製造麻將為生呢?而且他留意到,在我們村的一處山上,有大量的夜光石,他想用這種石材來製作成夜光麻將,肯定能賣出好價錢,這樣我們村出石材,他負責提供生產設備和聯係買主,然後和村民五五分賬,雙方都有利可圖,既可以打麻將,又不耽誤掙錢,一舉兩得的事何樂而不為,村民聽了他的話,都認為非常有道理,畢竟一直這樣靠打麻將混日子也不是個辦法,再加上務農來錢又太慢,反倒是他所說的方法不僅來錢快,而且又正中村民喜愛麻將的下懷。”

    “你們這兒的山上有夜光石,難道你們不知道嗎?”孟少好奇地問道道。

    “嗬嗬,當年的村民滿腦子都是麻將,哪有可能知道這些呢,隻知道村子的後山上有石頭會發光,偶爾會有小孩去那裏撿石頭玩,可是值不值錢的沒人知道,更別說把那東西製成麻將賣錢了。”趙鐵頭笑了笑,“要說這魏村長的生意頭腦,那絕對沒話說,要不是他,我們現在可能還是不思進取,以賭為生呢!六幾年的時候那種生活也就算了,勒緊褲腰帶勉強還能過活,如果換成是現在,我估計村民早就為了錢出去搶,出去偷了。”

    “說的也是,這賭如果能致富的話,那我們也都可以不用幹活了。”孟少輝點頭同意道。

    “可不是,就這樣,在魏村長當年的帶動下,村民的生活終於有了起色,最起碼一日三餐一頓不少,偶爾還大魚大肉的改善下夥食,村民們因此幹起活來也特別地賣力。再後來到了七幾年,機器生產就逐漸代替了手工製作,魏村長也算與時俱近,買來了先進的機器,真真正正地把麻將工廠開辦了起來,而且機器生產的效率比我們之前手工製作高多了,也精致不少。”

    “原來如此,那據你所知,魏秋遠的為人如何?有沒有什麽仇人呢?”

    “要不是魏村長,我們這個村子也就不可能像今天這樣,村民們雖算不上大富大貴,但好歹也都衣食無憂吧!所以村民都對魏村長心懷感激。至於仇人嘛,至少在村子裏不可能會有,至於村外我也就不太清楚了,不過他最近幾年很少離開村子,畢竟年紀大了,所以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麽仇人吧!”

    “那在你看來,魏秋遠是個什麽樣的

    人呢?”

    “他為人話不多,但卻很有生意頭腦,懂得利用村子裏的資源賺錢。”趙鐵頭頓了頓,喝了口茶後繼續說道,“而且聽村民說,在30年前為了救老村長,他甚至不顧自己的安危,冒死衝入火場,最終導致他的臉被燒傷了。”

    “難怪他的臉上會有那麽大的疤痕。”孟少輝突然想到了剛才屍體左臉頰上的那巴掌大的傷疤,“那老村長得救了嗎?”

    “沒有啊!因為著火時是深夜,當時老村長一家都在睡覺,所以都未能幸免。”趙鐵頭搖了搖頭,“後來選舉新村長的時候,雖然魏秋遠並不是本村人,但是卻帶著村民致富,再加上他為了救老村長奮不顧身,最終村民一致認為他是村長的不二人選。”

    “那起火原因是什麽?事後有查過嗎?”

    “不知道,沒人查過,那年頭,就我們這窮地方,山高皇帝遠的,誰查?不過當年村子裏窮,還沒通上電,家家戶戶的照明工具都是蠟燭或是煤油燈,所以很可能是由這些東西引起的吧!”

    “那魏秋遠的子女你能和我詳細說一下嗎?”

    “當上村長後的一年,魏村長就和我們村子裏的吳玉蘭結了婚,之後生下了大兒子魏東升和二女兒魏燕南,但是吳玉蘭在生二女兒魏燕南時,卻因為產後大出血搶救不及過世了。過了兩年,他又成了親,第二任老婆叫馮瑤,也是村子裏的人,原本是有對象的,但是她的對象卻不幸死於癌症,之後她便嫁給了魏村長,並替他生了三兒子魏西落和四兒子魏北歸。”

    “那為什麽魏秋遠的妻子和四名子女沒和他住在村子裏呢?”

    “是這樣的,雖然說村子裏的生活無憂無慮,不愁吃喝,可是時代不同啦,對於年輕人來說,待在這裏就像籠中小鳥,井底之蛙一般,根本見不了什麽世麵,所以年輕人基本都到城裏打工了,雖說他們都不缺錢,但好歹也是去見見世麵嘛!更何況到了城裏,也方便子女上學什麽的。魏村長的四名子女也不例外,他們也都各自有了家世,如果住在村子裏,去哪兒都不方便,所以他們早就已經搬到市裏了,隻有逢年過節才會迴來。而魏村長平時都和老婆馮瑤住在一起,不過小兒子的老婆年初才剛剛生了個兒子,所以馮瑤最近一段時間跑去城裏幫忙照顧小孫子了,魏村長因為要在這裏看著工廠的生意,所以沒去。”

    “那在案發前後,你有沒有在村子裏見過什麽陌生人呢?”

    “應該沒有,至少我沒看到過陌生人,你也

    看到了,我們村子就這麽大點的地方,如果有陌生人來,肯定會很容易就被村民注意到。”

    結束了和趙鐵頭的對話,孟少輝對魏秋遠也有了初步的了解,不過卻沒能從中找出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從兇手行兇的殘忍手段上來看,仇殺的可能性最大,從死者頭部被襲擊的傷痕來看,就算不用詳細驗屍也能看得出是被鈍器反複擊打造成的,隻有對死者懷有極深的仇怨,才會使得兇手在行兇時會如此兇殘;如果是劫殺,最多就是把人殺了,搶劫走財物,根本沒必要把頭砸成那樣,幾乎都扁得像紙一般,更何況根據現場勘查發現,死者家中的並沒發現有被翻動過的痕跡,抽屜中的財物也沒有丟失。至於情殺,那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死者已經是名年過六旬的老人,和老伴之間的感情也並未出現問題,根本不可能因情惹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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