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將他當成郎君看待。


    “你怎樣都好。”江窈靠上他的背,溫熱的吐息浸過,一字一句,“我知道你在和我賭氣,這些我……我統統都不在乎,我隻要你好。”


    謝槐玉喉頭一澀。


    長衫半露肩,鬆鬆垮垮的腰帶滑落。


    紅的是胭脂色,白的是她。


    江窈被他壓在榻上。


    她看著身上的男人,“你若還覺得我待你是一時興起。”


    如玉的天鵝頸微仰,她唇瓣柔軟,輾轉過他的下頷,經過他的喉結,生澀又懵懂。


    她的動作漸漸往下,被謝槐玉摁住。


    她腰上一涼,他的掌心經過,帶起一陣星火燎原,她連心尖兒都在顫,眸光卻仍舊緊鎖著他的眉眼,“那麽現在呢?你還這樣想?”


    江窈攀上他的肩,眸光懵懂。


    她靠在他懷裏,氣若遊絲。閉上眼,似乎能看見天光乍破的銀河,漫天飛舞的墜落,長安的柳枝抽出新芽。


    “你不要再和我賭氣,好不好?”江窈一開口才發現自己是軟昵的哭腔。


    這次卻不是疼哭的。


    “你從來不曾有過什麽不是,窈窈。”謝槐玉掐著她的腰,旋即又一次將她壓在身下。


    他在她耳邊低語,浮浮沉沉裏,她卻沒有聽清。


    “再來一次?嗯?”謝槐玉吻過她每一寸眉眼,“不會再有人打攪我們。這樣不好麽?”


    芙蓉帳暖,春宵深深。


    ……


    如謝槐玉所言。


    他次日便帶她去了朱雀街。


    江窈進了熟悉茶樓,坐在臨河窗口邊。


    她過去和他除了國子監,便常常在這裏碰麵。


    “你沒有在和我賭氣。”她篤定的看著眼前人,“沒有秦世子,你也會做一樣的事。之所以這樣,你有你的打算,還是說,你和光熙帝有宿仇?”


    “你說的都對。”謝槐玉道。


    這些日子以來,她顯少和他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你待我的好,我同樣領你這份情。有件事,我希望你能清楚。”江窈垂下眼睫,“我這個人沒有你想得那麽沒心沒肺。我若喜歡你,你就是天下第一好,我不喜歡你,那你在我眼裏就什麽都不是。”


    “窈窈,過去什麽樣,以後還是照樣,你會是我隻此一生的妻。”謝槐玉道。


    “你留江煊一條生路。”江窈抬起眼睫,“我嫁給你。”


    這世道無常。活著的人,世故、周全,百無一疏。恨不得個個都有千變萬化的本領,甚至引以為傲。


    她總覺得他和那些人不一樣。


    在江窈的認知裏,謝槐玉有十分好。


    隻要他在就好,她不圖什麽,圖一個常相見。他在的話,她很是心悅。她能見他一日,便多開心一日。


    “你給我畫過一副聘禮,我無以為報。”江窈拿出係在腰上的荷包,這次她卻不單單是送他荷包,她將荷包打開,取出裏頭的兵符,緩緩放在桌案上。


    她吐出兩個字,“聘禮。”


    謝槐玉忽地朝她笑了。


    唇角微翹,眸光裏泛起山川。


    兵符不知所蹤。


    昔日同僚一一上稟,說是十有八九在公主府,提出搜府。


    他沒有肯首。


    有些事,一旦開頭,便沒有餘地。


    他想給他們之間留一個迴轉的餘地。


    就像今日,他明知賀將軍早已帶著人馬在隔岸觀火,他就算不說帶她出來,她也會和他提吧。雖然他也早有脫身之策,可是他不願意和她這樣一步步走到最後。


    要知道,他和江窈過去從來不會瞞對方什麽。瞞不住是一方麵,不願意瞞是主要的。


    兵符在她手上,她不是沒有破釜沉舟的機會。


    她仍舊笑得肆無忌憚,仿佛她真的像他說過的那樣,小沒心肝的,沒心肝是真,裝的都是他也是真。


    “……傻姑娘。”謝槐玉看著她,再度笑了。


    他袖口微抬,身側人顯然也和他同樣默契相投。


    四目相對。


    她小心翼翼摁過她的虎口。


    謝槐玉反手握住她的手。


    江窈幹脆連身子也側過來,想都不想就往他膝上一跳,她喉頭一澀,腦袋埋在他肩上,“夫子抱。”


    在所有物是人非的風景裏,他是她的唯一。


    謝槐玉將她緊緊攏入懷。


    小姑娘是他的命,他甘之如始。


    江窈想說什麽,一下子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意識消沉前她聽見他驚唿出聲:“窈窈!”


    …………


    江窈醒來時,謝槐玉守著她一天一夜沒合眼,“你有身孕了。”


    “當真?”她不敢置信。


    “當真。”謝槐玉點頭。


    在這之後,坊間有人戲說謝相降了,他此生第一次落敗。


    謝槐玉自然不這樣想,印著玉璽的功勳聖旨,即便是玉璽本身,如今的他看來,連覓渡湖的魚竿都比不上。他已得了上蒼最好的恩賜,此生別無所求。


    一日閑暇時,倚在美人榻上的江窈道:“生個哥兒像你一樣俊就好了。”


    “你生塊石頭出來都不打緊。”謝槐玉伏案捧書,不疾不徐道。


    “那不成妖精了?”江窈果斷不樂意。


    謝槐玉道:“總看你愁眉苦臉,便同你說一句玩笑話。”


    江窈沒告訴他,她高興著呢。說什麽所愛隔山海,實際上翻牆的高度罷了,隻看你肯不肯做。


    日後便要金屋藏駙馬,想想都樂不可支。


    何況她才不是什麽妖精。


    江煊登基大典那一日和她說過一句話,說她是投身來降妖伏魔的天神下凡,被許皇後給打斷,板著臉讓他莫要胡鬧。


    江窈連忙躲到姍姍來遲的鄭太後身後,衝他做鬼臉。


    不經意間又一年春花爛漫。


    三月初十,宜嫁娶,諸事皆宜。


    江窈從鳳儀宮十裏紅妝抬進公主府,像她第一次搬出宮時一模一樣。


    良辰美景,花好月圓。


    鴛鴦戲水的大紅蓋頭被人挑開,謝槐玉笑意融融看著她:“小殿下。”


    江窈接過嬤嬤遞來的合衾酒:“駙馬爺。”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陪伴,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兄弟們。


    希望每一個江窈都不被辜負,追求感情的同時最重要是享受過程。


    希望每一個謝槐玉都能找到心之所向,平步青雲也好,閑雲野鶴也好,什麽都好。


    希望大家都能熱愛生活,這也是我寫這個故事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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