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離開劍池的時候,又對著孔齊的祠堂拜了一拜。


    走出劍池後景陽想到了一劍事情,問道:“師父,你說有沒有可能,孔齊師祖本身也創得有絕世神功?”


    絕世神功幾個字熟悉又陌生,那是所以修行者渴望登上境一樣渴望得到的存在。黃雪梅眼中星辰閃爍,而後又很快平息,跨上了離開這裏的萬丈吊橋,立身於高空,道:“不可能,師祖所創的所有,都交給了九劍門,沒有藏私。況且絕世神功都是上古時期那些境的強者才能創立的。人不至,無以窺天地,又如何絕世?”


    景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的確,天一境都隻是感應天地,並非洞悉天地。現如今世上真的所有絕世神功難道真的都失傳了?南宮蝠奪得的生死決殘篇便已經不遜色現今世上的任何一門武學,難以想象全篇是多麽可怕。”


    黃雪梅緩緩點頭,作為同一時期的人物,南宮蝠這三個字是連她都要佩服的存在,緩緩道:“修行天才,也是戰鬥天才,加冠之年便成為元聖,讓天下所有人望其項背。或許真是因為太天才,才得到上天眷顧,十五年前他拿到生死決殘篇。人類有文字記載的曆史也就兩千年,兩千年都沒有境的強者出現,或許,他真的有可能成為第一人,隻可惜十年未曾有過他的消息,說不定可能已經入了境消失於世了。”


    景陽望著自己師父白皙的後頸,從她這番語態便已經看得出她似乎並不知道南宮蝠即將要在中州出關的消息。而想到這裏,他對那個握著長劍,一身冷酷若萬年玄冰,此時應該正在趕往南方的男子,不由也蔓延出了深深地懷念。


    “其實弟子倒是覺得,有可能那些神功並沒有消失,而是被人藏起來。如果我得到那樣的東西,自然也不希望別人和自己分享,當然要藏起來。然後因為種種原因,這些東西便被一直藏著,永久失去了下落。”


    黃雪梅微微一笑,道:“你的猜測倒是不錯,不過沒什麽意義。”


    景陽也跟著微笑,看著手裏的蒼白色長劍道:“得了寶劍,弟子開心,話多了些,師父莫怪。”


    ……


    已經是下午,自己卻毫無困意,也無餓意,景陽想迴自己的房間繼續打坐修煉,順便整理東西,以備明日的遠出。在迴到自己編號東南一九的山頭的時候,卻在山下遇到了那道倩影,以及那隻他熟悉的兔子。


    “辰依?”


    今天的她穿著宗袍,窈窕的身子被合身的宗袍襯托得玲瓏有致,見到景陽出現,易容之後依然動人心魄的臉頰上浮現一絲笑容。


    每一次見到她都仿佛看到夕陽染紅的天邊,和勾勒得斑斕的地平線。


    笑容在轉瞬間消失,柳辰依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景陽的麵前,抓著他的手臂道:“我聽到昨天的事情了。”


    距離一近景陽視線不知該放哪裏,隻好望著她身後的一棵大樹。


    柳辰依並沒有注意到景陽的不好意思,眼神中滿是歉意,似乎她與這件事情有密不可分的關係,道:“對不起,今天才知道,我昨天一直在行課。”


    “沒事的,我什麽事情都沒有。”景陽微微笑著。


    柳辰依垂下頭望著自己宗袍下遮擋了鞋麵的衣擺,道:“對不起……”


    景陽輕輕吸了口氣,手不有自主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她不傻,她知道自己和昨天那件事情表麵沒有關係,其實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在。


    “他好心來教我做菜,我不該拒絕的。”聲音裏幾度哀傷,“若是我不這麽做,或許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你們也不會鬧到這麽尷尬的局麵。”


    “沒事的,和你沒關係。”景陽溫柔道,“即便你什麽都不做,他的性格,與我的性格,遲早都會有碰撞產生。”


    她揚起可愛的腦袋,眼神裏全是擔心,道:“我知道你們今天的事情,他喊了很多人,但是我沒有勇氣去喊他收手。”


    “那你有勇氣叫我收手?”如果景陽真的將林夕放在眼裏,或許會真的妒火中燒說出這樣一句傷害柳辰依的話,然而他並沒有把這個心浮氣躁,真正狂妄自大的少年視作敵人。


    景陽笑了笑,說道:“不必讓他收手的。”


    “你真的要像昨天說的那樣?”柳辰依抓著景陽胳膊的手不由用力了一些,“不可以的,他有很多人,而且大家都是師兄弟,不可以這樣的。”


    柳辰依還是那麽單純,九劍門裏的製度她並非不了解,然而還是希望一切都能和談。景陽心頭歎了口氣,他比她清楚,哪有這麽多事情可以和談的?


    “他也是你的朋友,我不會做很過分的事情。昨天說的揍到死,其實是說著玩的,隻是為了保全自己。”


    “真的麽?”


    “真的,我沒有騙過你。”


    景陽轉頭看著遠處一位站在山路口偷偷望著這邊的馬尾少年。


    穿著皮製軟甲的馬尾少年一怔,隨即蹙緊了眉頭。沒有想到這個甲一少年,比他想象中還要敏銳,自己隱藏得這麽好,還是被發現了。


    也是驕傲的天才少年,驕傲不允許他逃避,所以他並沒有選擇迴逃,而是繼續藏在這裏,不過要顯得更大膽更自然。


    景陽轉過頭對柳辰依輕聲道:“我有點餓,幫我做點吃的好不好?我去解決點事情。”


    柳辰依心有不安,不過因為自己心別有愧疚,又因即將分別,於是選擇了退讓,點點頭道:“好,今天晚上再陪陪我好嗎?”


    景陽一怔,沒有想到她會主動提出這樣的要求,而且她居然這次沒有一點羞躁,一雙剪水雙眸中滿是純淨和希冀。


    景陽摸了摸她的腦袋,不知二人何時開始可以這麽親昵。點頭道:“好。”


    柳辰依走迴剛才的位置上,抱起了兔子,走迴景陽的麵前。


    景陽看著這隻讓他們在林中有了第一次見麵的兔子,摸了摸它毛絨絨的腦袋,道:“你把它弄進來了?”


    “嗯。”柳辰依微笑著,美如畫,“特意帶過來給你看看的,小白,還記得他嗎?”


    景陽覺得甜甜的,道:“我們一會聊。”


    柳辰依乖巧地點點腦袋,“好。”


    景陽把自己的木牌遞給了她,柳辰依便抱著兔子朝著山上走去。


    她沒有了往日了那麽可愛調皮,顯得要有心事了很多。


    不過景陽現在並無暇顧及這個可愛姑娘的心事,因為他還有些麻煩必須要解決。不解決好,以後將一直是麻煩。


    默默站在原地,看著柳辰依消失在了山路上,景陽才朝著山間的小路走去。那位梳著馬尾的少年也不再躲躲藏藏,握著長槍站到了他的麵前。槍尾駐在地麵,槍尖直指蒼天。


    長槍讓景陽迴想起了那個被普遍認可,稱之為彭健樺的黑甲少年,不由心生慨然。


    手中那把無鞘的蒼白色長劍沒有鋒銳的光芒,隱隱間依然傳遞出濃厚的磅礴之意,依然讓馬尾少年握著槍的手不由來迴微微轉了轉,心生不安。


    “三十年來第一個雙榜甲一的景陽,久仰大名。”少年道。


    景陽看著這位打扮得很是幹練的少年,說道:“不知閣下是?”


    “蒙北陵哈紮。”


    “蒙北陵?”那是一個靠近金蒙的陵,嚴格意義來說,也算是蒙族人。這便不奇怪他的裝容如此了。


    景陽點點頭,道:“幸會了。你是林夕的朋友?”


    名叫哈紮的少年頷首,隨即又搖頭,道:“不算朋友,不過今天,是盟友。”


    景陽微笑,道:“所以你們今天要做的事情就是一起把握揍一頓?”


    哈紮笑而不語。


    午後的陽光狂烈而明亮,兩側的灌木都被烤炙得一片熱燙。


    “其實我們沒有必要做敵人。”景陽道。


    “未必。你看來沒有必要,我們看來卻很有必要。”


    “你說得對。”景陽深有感觸地點頭,“在這個地方,在九劍門這種修行之地,還是要靠力量來說話的,你既然不跑,想必你也是有心理準備的。”


    哈紮眼中鋒芒畢露,放牧民族的精幹的肌肉在此時宛如如一塊塊欲裂的炸彈,低哮道:“你很狂?”


    景陽搖搖頭,道:“我是要讓你認識一下,沒有必要和我做敵人。”


    景陽很清楚這些天自己精進,不考慮隱藏的力量,單他所能展現出來的力量,也比起武試時要強出了許多許多。他不是一群弟子的對手,但是,足夠對付其中一個。


    “我不及誇平,但是揍你很輕鬆,尤其是在拿到這樣一把像樣的兵器,以及經過兩位劍主培養後。”


    在對麵少年眼中的煞意開始肆意流露的時候,景陽緩緩抬頭道:“我不狂,隻是,我很強。”


    行雲流水地斬劍,隻見一道似乎比天空旭日還要明亮的光芒從身前唿嘯而出,哈紮眯緊的雙眼一睜,雙瞳急速縮小,眼前轉瞬便隻剩下一道狂暴的烈火!


    他真火訣以及元氣外放,竟然已經到了這個程度!


    ps:還是寫了第二更,順便話嘮幾句:其實我還挺會挖坑的,很多對話,一些看起來沒太大意義的情節,其實都有挖坑,都是伏筆,都有一些偷偷的映照,不過對應的真正故事都要等到故事後半段才會出現了,後麵再談。至於絕世神功……這麽中二的名字其實我也不滿意,但是真不會取名字,我取不出來了,湊合吧。而且絕世神功這個東西很早就該提到的,但是一直找不到地方把它引出來,前麵幾十章有提過,但是提得太少了,後麵會多提提,這個可是很重要的一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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