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我是喜歡你這性格,不過你還是不要太囂張,因為這樣的確會有很多麻煩。”


    出了山嶽殿,陸無琴和景陽一同走在了棧道上。


    景陽慢吞吞地跟在身後,有氣無力道:“是,師父。”


    景陽一些事情故意做來本就是給林無雙看的,得到陸無琴的青睞本是意外,也沒有料到,林無雙沒有收自己作親傳弟子,反而是黃雪梅和陸無琴。


    果然天下沒有絕對的事情,他百密一疏,不過幸好的是,事情還是在往正確的方向走。


    “李劍主他……”


    “你應該叫師叔。”


    “嗯,師叔,師叔對我的語態有了變化。今天多謝師父了。”景陽點頭道。


    陸無琴側頭看了他一眼,道:“你看出來了?”


    景陽無力笑了笑,道:“師父很明顯是讓李劍主改變對我的看法,才會讓我來見他的。”


    陸無琴跟著笑了笑,道:“沒錯,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不是我讓你來見他,而是我讓他主動讓你來見他。其實他之前說的一些針對你的話,也不能怪他,你的很多做法,的確有人喜歡有人討厭,不過多加些了解,就會知道你跟尋常人的不一樣了。”


    無疑是一段很讓人心情愉悅的褒獎。景陽微笑著躬身道:“謝師父。”


    陸無琴看著棧道一側的深淵,幽黑之色浮然其上,仿佛下方有著一個巨獸,風拂過便是嗚咽之聲。


    這條棧道尋常弟子並沒有資格進入,景陽能夠進入其中,也是因為陸無琴,之所以這樣,也有讓自己不遇到其他弟子的原因在,畢竟現在的自己是任人宰割,所以這道謝,也有這樣一部分原因在。


    不知道陸無琴懂沒懂這個謝意真正的含義,負手於背後,道:“謝什麽,師父做這些,不都是應該的嗎?”


    景陽心頭暖暖的,看著這個男人的背影,不由覺得溫柔了很多。


    二人轉過一座山腰,視線變得開闊,腳下是深不見底的山穀深淵,一側是高聳入雲的懸崖峭壁,另一側則是隔著深淵的山峰連綿,景色瑰麗巍峨,又幽靜清凉,沒有半分暑意。


    景陽疲憊的極點的身子在著涼意蠶食下有些犯困,也有些神怡,陸無琴的聲音又把他從迷糊之中拉了迴來。


    “你可別在這裏睡著,滾到下麵去了我不負責。”


    景陽看了一眼身側的深淵,深不見底,若是從這裏掉下去,必定屍骨無存。


    景陽甩甩腦袋,讓自己清醒幾分。


    “很多人都在談論你對於那個監察司官員的罷黜一事。雖然他官不大,但是那個機構是監察司,他又是信任暗武監監主的弟弟,這件事情你的處理,在九劍門一些眼中,也都掀起了軒然大波。”


    景陽的困意被這話題給徹底消除,他哈了口氣,道:“是嗎?”


    “你倒是很不在意?宗門裏一些人對你的做法很有意見,雖說處理這件事是你自己的處理,也和九劍門撇清了關係,但是你現在是九劍門的弟子,你很多做法都代表著九劍門,所以去了翰伊城,你千萬不要這樣。”


    類似的話景陽總覺得在哪裏聽過,迴憶了一會才想起是之前黃雪梅說給自己聽。景陽看著陸無琴,問了問黃雪梅時同樣的一句話,道:“師父你也懂低頭?”


    陸無琴的迴答啼笑皆非,因為與黃雪梅不謀而合。


    “為師哪裏懂什麽低頭,隻是怕你吃虧。”


    景陽笑著,望著著鬼斧神工的風景。


    陸無琴側頭看了一眼他的笑容,擺擺手道:“但願你後麵也還能笑得出來。”


    景陽認真道:“我也希望自己能夠一直笑下去。”


    符文棧道上的符文光芒始終在間斷閃爍著,在自己眼前的風景沒有絲毫的不流暢和怪異情況下,他們已經走出了自己實際走出路程的兩倍距離。


    木棧道每走一步都有噔噔噔的聲音,極其有節奏的步伐以至於腳步聲有著獨特節奏,傳蕩在幽靜的山穀,像是奇異的鼓點。


    沉默了一段時間,陸無琴道:“我從來沒有問過你你和那監察司主事到底說了些什麽,不過你能否告訴我,你到底說了些什麽?”


    景陽想了想,短時間裏沒有說話。


    踩過一顆從峭壁上滾下來的碎石,陸無琴道:“你不要有壓力,隻有我們二人,你但說無妨。”


    景陽吸了口氣,很是凝重道:“他說有人懷疑我是大寅太子。”


    陸無琴神情也漸漸凝重下來,道:“你不必太理會這些聲音,這個太子到底活著還是死的都不知道,朝廷裏麵謹慎為上,有這樣的聲音很正常,不用理會。”


    景陽嗯了一聲,沉默了數息後問道:“師父難道不懷疑我是什麽大寅太子嗎?”


    陸無琴也沉默了下來。


    沉默便是代表的確這樣想過。


    陸無琴也不辯解,道:“的確這樣想過,不過還是有很多地方不像。說到底,那個太子到底應該是怎樣的,根本沒人知道,想要知道到底誰才是那個太子,也隻有他自己展露真身才行,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景陽問道:“你們不擔心我真的是嗎?”


    “擔心?為什麽擔心?”陸無琴搖搖頭,“你是不是大寅太子,對九劍門來說沒有太多意義,哪怕你是,隻要人家不能證明你是,你也不會給九劍門帶來實質性的麻煩。我千年宗門,又怎麽不容下一個和我們本就沒有矛盾衝突的太子?僅僅是因為皇族血脈?”


    陸無琴這番話讓景陽心頭安穩了些,是意料中的事,不過得到證實和自己猜想,始終是兩碼事。


    不管怎麽說,都是對自己的信任,景陽真摯感謝道:“那就謝過師父了。”


    陸無琴想著景陽剛才說的話,學著他的語氣道:“隻是陳述事實。”


    景陽跟著笑了起來,身體仿佛都蘇醒了些。


    “師父,你們是看了事情的全程?那一箭射出為什麽沒有幫我?若是剛才我真的中了那一箭怎麽辦?”


    陸無琴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問這麽孩子氣的問題,就像景陽沒有想到李青洲會這麽直接地問自己為什麽能躲開那一箭一樣。


    “你不可能會中那一箭。”陸無琴雖然剛才看的時候自己也很緊張,不過心中還是始終堅信,九劍門內部永遠不會有血案發生。


    “九劍門的每一個地方都有人負責,負責你們的安全,大多都不是講師,而是另外的一些老人,被叫我守衛者。我們隔得遠,透過光幕看不清一些細節,不過他們卻看得清楚,所以你其實本就不可能中那一箭。”


    景陽哦了一聲。的確,對於那些大能人而言,保護自己們的安全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況且九劍門裏幾乎全是符文陣,他們的實力即便有不及的地方,結合上這些景**本不完全了解的大陣,也能將一切海嘯化為清波。


    “師父,是誰送我去翰伊城?”景陽問道。


    “本來是你黃師父,不過因為她最近在修行上的事情要處理,所以去不了,然後讓我送你去。”


    “好。”景陽點頭。


    ……


    迴到自己住的地方,已經快要伴晚了。沒有直接睡去,而是盤坐在床頭,開始打坐。


    體內的那金色元氣不斷的淬煉著。這是他每日都在做的事情,也是他永遠不能停下來的事情。


    他體內的元氣也隨著他的冥想靜坐而開始自天地間吸入體內,丹田之中那片混沌區域也比之前清晰了一些。氣海開啟,便是正式成為元師,便是真正的步入強者行列。


    夜色漸深,又漸淺。破曉時他的狀態已經重迴巔峰。睜開雙眼,今天,就是去劍池的日子。


    ps:今天不寫,狀態差到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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