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要死了,我還有許多心事未了,我還有……對了,新課題還沒寫,明天會被教授罵死!完了完了,還是讓我死吧!


    夏初然掉落,一秒鍾已經看破生死,突然,樓下一片歡唿,夏初然聽在耳中相當變扭,這她要死了他們不必這麽高興吧,素未謀麵,有失禮數啊。


    “幹得好啊!”樓下又是歡唿,夏初然心裏難受啊,這是靈魂出竅了還是怎樣,自己死了沒?就是覺得摔得胳膊有點疼,好像要扯斷了,扯……?


    夏初然猛地睜開眼,自己晃蕩在半空中,雪花紛飛,迷得人眼看不清,她迅速沿著手臂往上瞧,屋頂上一個男人正拉住自己,輕鬆得意的笑,還朝她挑眉,一邊說,“我這瓊漿玉釀沒喝到,倒是救了你這個姑娘。”


    “夏初然,你得記住這個名字,老哥。”夏初然半吊著,還不忘提醒,心態真好。刁浪也笑了,手腕處使了點勁把她拉了上來,樓下又再次歡唿了,夏初然這會知道,這是喜悅的歡唿,這幫人的恩情必須用拔兔奶糖還恩了。


    “你怎麽了,見不到我就跳樓?”刁浪語氣調侃,將她拉上屋頂,夏初然腿軟一下子就坐了下來,屋頂是一個相對寬闊的地方,是平時人家曬被子的,夏初然喘著氣,餘驚未消,她擺擺手,“不是,我見鬼了,是真鬼,也有可能是妖,反正我被迷障了,平時沒事,今天東西沒帶,倒黴了,你這個大神趕緊幫幫忙。”


    刁浪聽完夏初然簡單的敘述,摸摸下巴,果然啊,這一片他早就感覺不對勁,就這場雪來說,也非常不對勁,“具體怎麽迴事,你和我說說,說的好有獎勵。”


    “拔兔奶糖嗎,我先謝謝你。”


    拔兔奶糖?是什麽吃的糖?刁浪詫異,這夏初然自說自話的本事也超群,他沒說給她這個啊,“我說姑娘……”


    “夏初然。”夏初然糾正。


    刁浪咋舌,“你怎麽不炸,對救命恩人說這種話!”


    “我也是你救命恩人,我們之間不應該說這種客氣話。”夏初然還理直氣壯,刁浪愣住,仔細迴憶了他上下幾千年的曆史,不停搖頭,不停否認,“你什麽時候救得我。”


    “二十年前。”夏初然說。


    “開玩笑!二十年前正是我報答社會的時候,我救多少人,就是沒人救我,你在瞎說吧,不行,你給我重新下去,我不救你了。”刁浪說著開始推夏初然,夏初然手腳並用拚命抵著,隨後一把抓住他胳膊,大喊大叫,後麵警察衝上來,刁浪還沒能擺脫,眼看情況說不清了,他靈機一動反手也抱住夏初然,戲比夏初然還足,聲淚俱下,警察看到這場景,覺得生死離別的情侶是該好好哭一哭,眾人站著,行注目禮,刁浪和夏初然鬧著鬧著,鬧不下去,預感到戲太過了。


    ……


    ……


    等大家下了樓,夏初然才知道這正是金教授的那一棟樓,而自己稀裏糊塗的已經度過了幾個鍾頭,現在天色漸黑,原本晴朗的天空也下起大雪,要不是今天警方查案,樓下八卦的人又多,自己肯定是死定了,所以在場的都要感謝。


    “你還不和我說?”刁浪一路跟著,要聽夏初然的遭遇,夏初然狡黠一笑,故作神秘,“這怎麽行,我又不知道你明天會不會來拿貢品,明天告訴你吧。”


    哇,這他,是被耍了吧?刁浪覺得無語,什麽情況?看上他的人多了,他憑什麽理她,明天就不來!


    “我不知道會這麽久,具體我也說不清,我好像一直在做夢,最後我摸索到了金教授的屋裏,我不知道我是在哪裏被迷惑,但我清楚地記得,金教授的家裏有一幅巨大的畫,是一隻黑貓,綠寶石的眼睛,一直看著我,然後我就很難受,想吐,之後我去了裏屋,看到了金教授在對我招手,那裏我就覺得有問題,後來想跑,便被人推了出去,而後,就是和你的事了。”


    “你開玩笑吧。”


    “幹嘛。”夏初然迴應,刁浪卻有些氣悶,還是第一次遇到她這種人,“你剛才不是說不告訴我,現在呱呱一堆,搞得我心裏翻江倒海,波瀾壯闊的,你到底在幹嘛?!”


    夏初然抿唇淺笑,忽然多了一種嬌柔之態,“我不是,不是想讓你記住我,誇張一點,所以才隨口胡說嘛……”


    刁浪摸住自己的心,是“咚咚”跳得有些快,他左右看看,有沒有人聽到她在瘋言瘋語,他的高傲之態呢,他可是人中龍鳳,被一個人類小姑娘,還是見了兩麵的,到底什麽情況!


    “夏初然!”


    不遠處有人喊她,夏初然聽出是誰,轉身,高興地揮舞手,刁浪看是一個高挑的男子,他眯眼,在他們之間來迴,無奈笑了,真是亂得像漿糊——這姑娘的人生。


    “怎麽樣,聽說你跳樓,怎麽沒腦子到這種程度!”夏仁傑咋唿唿,夏初然安撫他,“沒事沒事,遇鬼了,沒事。”


    夏仁傑一聽遇鬼,趕緊從背包裏掏出一樣東西,東西握在手心,急忙塞進夏初然手裏,“你胡說八道我就不管了,你這東西怎麽好丟,叔嬸說過這是你的保命符,你拿好!”


    夏初然握緊東西一笑,那對紅繩係著的碰鈴垂下,站在後麵的刁浪頓時瞪大眼睛,手裏扇子懸掛的碰鈴應聲作響,應和著夏初然的手裏的那對碰鈴,發出和諧的音調。而刁浪記憶裏,一位根深蒂固的女子影像浮現,她站在一葉木筏上,隨河流而動,漫天飛雪中的她極為夢幻,她迴頭,柔媚一笑,而那一笑可以深藏萬年……


    夏初然迴頭,對上了刁浪的視線,他記憶中的女子與夏初然相去甚遠,但他依然迴不了神,直到夏初然舉了舉手裏的東西給刁浪看——那對被紅線連接兩頭的碰鈴。


    那碰鈴是銅製的,兩個合在一起正好比鵪鶉蛋再大上一圈,表麵有亮度,其上是落花紋樣,夏初然的碰鈴是刁浪扇尾碰鈴兩倍大,不過巧的是,這在不同人手裏的東西,卻是一模一樣。


    “你……”刁浪欲靠近,卻見幾個警察將他們隔開,警察手裏抬著今天的死者,被黑色的袋子包著,因為大雪和調查,直到現在才能將他帶走。


    “唉,金教授太可憐了。”夏仁傑推著眼鏡,遺憾地說,夏初然一聽,頓時臉色蒼白,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於是試著又問了一遍,“誰?”


    夏仁傑不知道她不知道,看她慘白的臉,心裏咯噔一下,“然然,你先冷靜,這,我們迴去再說……”夏初然恍惚,夏仁傑接下去的話她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她一直不知道今天的死者是誰,今天人多,她甚至沒分出哪一棟是老師住的,她今天的遭遇,一下子有了理由。


    自己在老師的樓頂,老師所在的房子,迷幻中的老師,老師的聲音……


    怎麽辦?夏初然失了神,慌張地看向夏仁傑,夏仁傑抓住她的胳膊輕聲安撫一遍又一遍,夏初然嘴角沉下,茫然地看向四周,不知怎麽辦,她心沉沉的,她又看向夏仁傑,突然“哇!”的放聲大哭。


    她跌坐在地上,不管不顧地大哭,在周遭人異樣的眼光中,在夏仁傑不停地安慰中,在刁浪莫名的煩惱中,在漫天大雪中,哭的幾乎聲絕,夏仁傑拖著她走,她哭的實在和孩子無異,不停的說著“怎麽辦,怎麽辦”她的老師要怎麽辦,明天又要怎麽辦?


    遠處的樓頂,一隻黑貓將一切盡收眼底,刁浪抬頭,對上了貓的視線,貓驚慌而逃,刁浪瞬時衝了出去,一場人貓追逐,這才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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