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章:茜茜眼光獨到

    橫陽大雪。

    從南方南返迴橫陽的周孜倦運氣不好,乘坐的航班被迫改變了航向,飛惠溪迫降惠溪機場,孜倦沒言語,輪不到他說三道四。

    同機一起返迴的茜茜卻是高興,像是橫陽跟她有仇,不想迴橫陽,飛惠溪高興了。

    嶽樺沒有同機。

    周孜倦刻意把嶽樺留在南方南,權衡利弊將嶽樺留在南方好處多多,周孜倦迴橫陽是要殺人,經大醫院手術周孜倦的新傷得到救治,舊疾得到根除。

    眼下的周孜倦無傷一身輕帶著茜茜迴來了,茜茜迴橫陽是要辦理一些個人事物,辦完以後再返南方,嶽樺在等她榮辱與共。

    飛機飛抵惠溪空域,貓頭鷹撕裂氣管翅膀折騰的風動使得孜倦很不舒服,四十萬惠溪八段口被盜,對這方水土周孜倦沒有多少好印象。

    惠溪一樣不歡迎周孜倦這種人。

    周孜倦鬱悶連帶著茜茜不開心,茜茜說:“最不喜歡你老氣橫秋的樣子。”孜倦迴應:“你得玩心太重了。”

    茜茜呲牙。

    茜茜喜歡周孜倦與柳馨無二,孜倦對應於長輩以叔叔的身份自居,茜茜呲牙,他便老氣橫秋地掏出一把蠶豆慢剝細嚼地吃了起來。

    被冷落的茜茜沒去在意他的冷落,隻要周孜倦的冷落不是太過分茜茜自會收斂她的惡作,否則周孜倦就是再生出兩隻眼睛也是防不勝防被暗算,茜茜曾在孜倦的煙支裏放火藥;在孜倦的茶水裏撒下一撮胡椒;在鞋子裏放進兩隻臭蟲。

    哭笑不得的手段狀似童心未泯,卻是帶著極其深沉的目的。

    ——航班改航,茜茜就像秋後的螞蚱又有兩天好折騰。

    飛機開始滑降,周孜倦提議和解,茜茜揚起小臉蛋要親親要抱抱,看情形戲弄孜倦的念頭有增沒減,哪裏知道孜倦鬧心,煩心的事一堆堆。

    橫陽大雪是其一;四十萬惠溪被盜,旺滿財插手了這件事是其二;在惠溪他旺滿財的底細孟析不會不知道,孟析會不會詢問旺滿財怎麽個事情?打破砂鍋問到底,這事煩人;還有更煩人的事,黑市錢莊高天壽的十萬錢不能不還,怎麽還?嶽樺倒是給了他二十萬,一個多月利滾利,想想都煩。

    即將麵對苟放天——

    即將麵對薄三皮——

    著實不易多想。

    飛機滑降的時候,茜茜的手從座位上伸了過來,滑降產生的失重感使得茜茜恐慌。

    恐怕不是,恐怕另有企圖。

    孜倦握住茜茜的手背把她的手心翻轉過來,一枚物件夾在茜茜的指間。

    “好啊!不要不理我,那麽我可以考慮你的建議,我們和解。”

    茜茜並沒有因為伎倆被識破而尷尬,不卑不亢的神智與生俱來,現在和孜倦講她的條件像是在交易,做交換。

    周孜倦看著茜茜以點頭做迴應。

    離別在即,兩天不過四十八小時,這一別興許再見無期,殺人者被殺,特別是近距離較量根本沒有絕對的優勢,兔子急了還咬人,陰溝裏翻船也是常有的事。

    孜倦在這個時候看茜茜的眼神稍微多了一點點,沒言語並不等於沒表達。

    “眼神複雜,淩亂,嶽樺姐送你上飛機,你就是這眼神,你在擔心什麽嘛!”

    是孜倦沒有隱藏?

    還是茜茜眼光獨到?

    成精了,小妖精,剛剛承諾不能不理她,於是孜倦說:“事物多變故。”

    “嶽樺姐對你不怎麽好,我想對你好。”

    “你能不能不去理會大人的事。”

    “大人,小孩,我想說的是:高尚隻是一個閑極無聊的擺設,再說這也體現不出您叔叔有多高尚。”

    幸好飛機著陸茜茜失去了言語的氛圍,再有一分鍾很可能會說:您叔叔單方麵劃分階級,是不是看著唾手可得的黃花大閨女有了想法卻又不好麵對,於是靦腆地劃下一條線等著這閨女自己來把這條線踩碎踩爛,然後呢?

    其實沒有然後,茜茜不是鬥士,適可而止的造詣脫離了她的年齡層,女人的秉性特定了她的內斂,離開座椅身體便貼上了周孜倦,那種需要男士關照的情愫悄然流露於無形。

    這與柳馨極其相似,即便罵你是豬,身體還是要貼著你,這手還是想挽著你。

    。。。。。。

    惠溪的冷空氣使人為之一振,像是要給某人一個下馬威。

    周孜倦不屑一顧,此行惠溪沒動作,於是氣定神閑了起來,對惠溪的不滿意淡了許多,權當路過而已。

    航空公司承擔全責,吃住行全程兜攬,明晨飛橫陽今夜入住惠溪雲曦賓館。

    雲曦,又是雲曦!

    周孜倦暗自臭罵了一句,像是上了賊船,入了賊窩。

    茜茜就不同了,歡喜的有些歡天喜地,穿著嶽樺給她買的棉大衣撇下了孜倦趕去排隊退機票領房卡,大部分乘客選擇全額退票,惠溪距離橫陽一步之遙,存在的實惠不用過腦看得見。

    茜茜忙著退票,孜倦忙著為明天飛橫陽找理由,看了幾眼漸自縮短的隊列,以及茜茜喜洋洋,為撿了大便宜而高興。

    嶽樺在等他報平安。

    橫陽的孟析在等他吃晚飯。

    孜倦拿起手機退出雲曦賓館明亮寬敞的大廳。

    首先聯係嶽樺,電話裏嶽樺很是內疚地知會孜倦:江小川的病曆沒能找到像是被刻意做了銷毀。

    “要不要請秦浩誠過問一下?”

    “過多麻煩總是不好。”

    孜倦向嶽樺道了晚安,過多言語始終不好,橫陽的事處理不徹底不幹淨,孜倦沒想讓嶽樺再迴來,不管怎麽說滯留在南方,秦浩誠能保她萬全,這個比什麽都好。

    接下來與孟析通話周孜倦的口氣全變,不再謹小慎微瞻前顧後,而是大大咧咧,搞得就像孟析欠了他什麽,於是他便有了肆意的資本。

    說到橫陽大雪孟析笑喘了,雪地裏打滾現在可以你不來,等你來了一準一滾一身泥。

    倆人在說兩個人之間的悄悄話,茜茜匆忙出了大廳左看右找很急切,找孜倦像是找走丟了的小狗狗。

    孜倦結束了與孟析愉快的調侃從角落裏走了出來,茜茜看了一眼一咬牙扭身就走,找急了,生氣了,把脾氣使了出來。

    這事柳馨也有過。

    周孜倦不由自己地追了上去,“別由著性子來,至於嗎?”

    茜茜仰頭挺胸,理都不理,孜倦隻好走一步跟一步,一路尾隨,暗自盤算不辭而別的可行性,得讓茜茜遠離他。

    民航提供的餐飲是兩菜一湯,茜茜自費給孜倦加餐,說了一句:“吃飽了好跑。”話是這麽說,和解需要鋪墊,茜茜準備了下一句:你跑我還追。

    沒料到孜倦一聽這話撂下碗筷起身就走,往外走,企圖就此撇下茜茜拋棄她一走了之,所有情結一了百了。

    茜茜追趕出來,黑夜裏茜茜跑了起來,急得咬牙,急得都快要哭了。

    這個不合情理!孜倦尋思著情理害人。

    這樣就不傷人了啦?飛蛾撲火的節奏!茜茜突然叫喊起來,說:“嶽樺,嶽樺都說了,柳馨。”

    “什麽嶽樺都說了柳馨?”

    周孜倦停了下來,“你說你一個小女孩知道這些做什麽。”

    “我也是醉了。”

    茜茜一直維護著他的顏麵,醉的後麵有台詞:那麽你一個要當叔叔的跑個什麽跑。

    “和我纏在一起有什麽好?我想我不用那麽費勁做表達。”

    “叔叔您的表達委婉了。”

    周孜倦當即鬆了一口氣,看情形是他把簡單的事情想偏了,於是感慨,說道:“你啊你啊!早這麽說哪來這些囉嗦事。”

    “囉嗦?”

    茜茜不缺深意地笑道:“少了囉嗦咋知道事情背後存在多少真情實意。”話裏有話,這話深了,孜倦警覺地退了一步,說:“最好把話說開了。”

    茜茜想笑,問:“有沒有茜這個姓?”

    “大概沒有。”

    “柳呢?”

    孜倦微微愕了一下,“柳?柳茜?”

    “柳馨的父親的弟弟的閨女柳茜,叔。”

    孜倦無語了,交集起來,柳茜是柳馨的妹妹,孜倦坐到了街邊的石台上,點了支煙看了柳茜兩眼。

    “你知道也就行了。”

    孜倦趕緊說好。

    “怎麽這麽乖?”

    “屬鼠的見到屬貓的,不敢不乖。”

    “不枉姐姐心疼你。”

    孜倦長長喘了口氣,撩了撩手讓她別說了,隨後把手伸給茜茜,茜茜一路追來不怕她摔傷,現在怕了,如此牽手將是一生一世的事情,將是一生一世的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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