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章:她可不是弱女子

    深秋月色清麗。

    山路狹窄,摩托車燈光的局限性妨礙了進程,周孜倦把車燈關了黑燈摸黑,孜倦的眼力優於常人加之摩托車的鼎力相助,江小川的麻煩大了。

    肖熊確實想象不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小川危也。

    懇求李福鑫搭救江小川除了情義錢也是給了的,肖熊不缺錢出手闊綽。

    孟析異動,肖熊鼓動江小川棄橫陽走東線,不停歇,拿四個日夜換得百年榮華,這個沒商量。

    事發突然,江小川隻能應承奔東線,不停歇。

    肖熊給江小川的防身裝備是一支五四式手槍,叮囑到了東陽把槍丟了,這東西沒用的時候是禍根,這東西不值錢,肖熊知道江小川愛槍如同愛女人,故此叮囑這東西要多少有多少相比女人來得更容易。

    江小川很是理解肖熊的良苦用心,奔跑起來特別有力像是在為肖熊奔騰。

    江小川投身黑森林,李福鑫祝福他好運長久。

    江小川迴敬李福鑫:“杞人憂天!像你這種人活過百年也不會知道什麽叫情義,福鑫兄我看你是白活了。”

    李福鑫氣得咬牙,好意好心腸被江小川誤解了,以為是嘲諷。

    江小川走得急,李福鑫很想說,很想告訴江小川:我一直把你和肖熊當侄兒。

    其實江小川對李福鑫心存愧疚,事情到了這一步隻能裝逼做好漢,硬撐,但願以後有機會重歸於好,有機會解釋他的對不起,現在得闖過這一關,江小川對接下來的體能消耗做了估量,此時已經饑腸轆轆,拚命,拚消耗,拚體力,事到這裏不由人。

    江小川棄車,車上的李福鑫倏地想起什麽,李福鑫腸胃不好出遠門備有零食,此時食物對江小川無疑是件大事情,李福鑫當即追下車去,喊了兩聲,連摔兩跤,江小川聞聲返迴扶起李福鑫,由不得心頭一熱,鼻梁一陣酸楚,交集起來。

    周孜倦一直認為他們的感情存在著底蘊。

    午夜前,周孜倦一路疾駛狂奔趕到了丫彎,趕到目的地心痛起了他的車輛,對發熱嚴重的摩托車發動機說:迴去給你做保養,用最好機油潤滑你,感謝鼎力相助。

    機械會疲勞,有生命,生命存在於感情,存在於形式也存在於無形。

    孜倦感受著柳馨的存在,報仇心切。

    月清明,丫彎是個大山凹,霧靄在林間樹腳淺隱,在懸崖下浮蕩,一片白色皚皚,夜寒在此間蔓延。

    丫彎匯聚了三條線,是江小川東去東陽的必經之路,在這裏伏擊江小川是老天爺劃下的一個點,單打獨鬥江小川根本過不了周孜倦的手,實力不在一個層麵,即便給他一門炮一樣無濟於事,幫不了他。

    山澗夜寒深重,周孜倦找來一些幹柴樹葉點了一堆火,把路上從農戶哪裏偷來的洋芋放到火邊烤著吃,江小川若是看見火光定會連蹦帶跳地跑著來,半夜深山遇活鬼是件值得開心的事,一旦有酒一起喝兩杯,縱情黑森林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周孜倦推演著江小川的想象,抓起過火的黑灰把頭發和臉抹過一遍,摩托車藏在草叢裏,周孜倦吃著半生不熟的洋芋,耐心等。

    來與不來看天意,各種可能都有,事不穩定,孜倦是在碰運氣。

    江小川果然該死——

    午夜剛過,江小川嚼著滿口噴香的熟肉翻過山梁看見丫彎凹的火光,樂了,滿以為是放養山羊的羊娃子放火取暖,江小川果然是連蹦帶跳,該死之人是有一副該死的模樣,居然想著若是個女娃那就美了。

    人都快死了,還想著那件美事情。

    江小川一路小跑朝篝火蹦跳,周孜倦在等他,柳馨在黑夜裏看著。

    很快,周孜倦發現了夜路上興致高昂的江小川,展了一下手指,拿起最後一個烤透了的洋芋,用鋒利無比的鎢鐵刀削去上麵烤焦了的皮,尋思著小老弟你終於來了,乖乖的去死吧!

    沒人救得了江小川,就像沒人救得了柳馨一樣。

    周孜倦拿出失去信號的手機看了看時間,隨後繼續修理熱乎乎的洋芋,最後這個洋芋江小川想要可以給他,這個洋芋是今夜烤得最好的一個,皮脆裏香,江小川運氣好,終於讓他趕上了。

    距離越來越近,懸崖下麵霧靄浮動,空域的月色依然清麗無比。

    江小川大步而來,叫道:“放羊的有酒沒有?”

    周孜倦應聲說:“酒是沒有,有個洋芋你要不要?”

    江小川愕了一下,問:“你誰啊?”

    “我就是我,還能是誰?”

    周孜倦站了起來,江小川大驚失色,轉身要跑,驟然間停了下來,迅速拔出槍支子彈上膛,叫囂:“周孜倦不要逼虎跳牆!”

    周孜倦一個閃身消失在黑色裏,身法奇快,或者是夜色太重,亦或篝火的作用使得江小川的眼力受到影響,沒看清周孜倦就已經消失不見了,驚懼之下江小川恐怖萬分抽身就跑,企圖逃出周孜倦的打擊範圍,沒經意一個不小心一腳落空,失身墜下懸崖。

    周孜倦握著熱乎乎的洋芋從草叢裏走了出來,看著萬丈懸崖白色翻滾的霧靄,很無語,默默站著,看著,想著這不是想象的結果。

    。。。。。。

    天亮以後,不見孜倦的問候。

    孟析裹著睡衣,看著手機,持續沉默,握著手機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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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日高三尺,孜倦終於打來電話,邀約孟析:“來壩上吃燒烤。”

    孟析一萬個不樂意,眨眼冒出十萬個向往,忍了忍,問:“臭流氓去哪啦?”

    周孜倦玩世不恭地笑道:“殺人未遂,江小川自己掉了下去。”

    孟析一下子明白了,一下子又糊塗了,問:“你確定江小川死了?”

    如此問,周孜倦沉默了,凡事總有萬一,肖熊彰顯了萬一之後的輝煌,彰顯了大難不死於是福大命大,洪福齊天,萬一江小川也來個萬一,那麽他周孜倦不去暴屍荒野,他都不好意思了。

    丫彎凹崖下尋屍,人力物力所需龐大,周孜倦做不到,做不了,做不得。

    眼下周孜倦能做的事是烤肉吃,嶽樺差人送來的進口肉,用醬油,蔥薑,胡椒,料酒醃製烤著吃,味道好。

    孟析的質疑恰恰是周孜倦的擔憂,在電話裏孜倦把經過說了,征求孟析的判斷。

    “不死他就成妖了。”

    孟析下了裁定;“這事翻篇了。臭老公你在壩上等著,老婆帶瓶好酒給你喝。”

    萬丈懸崖摔不死江小川的概率幾乎為零。

    周孜倦迴到壩上把摩托車洗了,把保養的事忘了,凝視著柳馨的微型車發呆,仿佛柳馨就在車上,孜倦欲哭無淚。

    這事就這麽翻篇了。

    這事使得周孜倦好一陣難過。

    手機震動,李福鑫的電話打了過來說:“小兄弟,老哥哥讓你失望了,想必苟放天都對你說了,我被肖熊踢出局外。我知道你們有事瞞著我,那就瞞著吧!”

    李福鑫說完掛了電話,不想聽周孜倦信口雌黃,淡出周孜倦的視線是李福鑫求之不得的事,往後與肖熊重修舊好,那是他李福鑫自己的事。

    “為了一女人,一男人願傾家蕩產,李福鑫中邪了。”

    李福鑫是不是如苟放天所說,周孜倦無心考究,抹淡李福鑫,往後井水不犯河水,希望他好自為之,特別是涉及蕭怡然,他李福鑫退避三舍就最好,否則,屬狗臉不僅僅隻是你李福鑫翻臉不認人,你會,我也會。

    陽光下,壩上風和日麗。

    周孜倦抽了半支煙,支起火爐繼續烤肉等孟析,大概是心情的緣故孜倦氣色亢奮,不但沒有倦意想孟析的意圖十分明顯,昨天就想的事延續到現在那種反應十分了然,失控的目光一次次看向林間小路。

    孟析的車上不來,孟析隻能棄車徒步。

    地理位置已經發送,孟析不會找不到,她可不是弱女子,其伶俐以及隱藏的體能孜倦深有感悟,其爆發力足以擊倒像薄三皮那樣魁梧結實的壯漢,即便是江小川在世也未必能是她的對手。

    周孜倦的判斷有根據,柔綿的孟析彎曲到極限的腰身竟然能驟然發力,伸展開來的四肢迴收的力度與速度出乎孜倦的想象,盡管那是在榻下尋歡,然而體能的變數及其能量自在其中,似隱猶存。

    中午時分氣溫攀高,那條鑲嵌在林間的羊腸小路出現了青花裙,花朵一樣搖曳。

    ——孜倦渴望的孟析姍姍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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