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手環沒有上傳昨晚的視頻很正常。但覆蓋城市公共區域的公共監控網,應該把姚誌傑挨打的經曆拍下來了。


    貝斯特很快調出了當時的視頻,並做了簡單的音頻處理,讓她能夠聽清楚現場的聲音。


    昨晚十一點左右,姚誌傑裹著一件大衣,晃到了公園裏,睡在了一張長椅上。


    大概十一點四十五分,幾個打扮得比較前衛的年輕人從他身邊經過,一邊走,一邊大聲地說笑打鬧。


    睡在椅子上的姚誌傑就嗬斥那幾個年輕人:“深更半夜的,吵什麽吵?沒教養!”


    那幾個年輕人一聽就火了,圍過來質問姚誌傑:“你說誰沒教養呢?”


    姚誌傑毫不示弱地懟他們:“說你們幾個呢!家裏大人沒教過嗎?深更半夜的別擾人清夢。”


    “喲嗬!我們在公園裏玩,又沒在你們家門口鬧,礙著你什麽了?看你這一身打扮,也不像是流浪漢啊!怎麽半夜三更的睡在公園裏?別是被老婆打出來的吧?”


    衝突就這樣產生,最後愈演愈烈。


    幾個年輕人大怒之下,將姚誌傑暴打了一頓。


    看完整個事發過程的監控,蘇鬱檀覺得,完完全全就是姚誌傑自己作死,一再用語言挑釁那些年輕人,才自找了一頓胖揍的。


    當然了,從法律的角度來說,先動手打人的是那些年輕人,錯在他們。


    姚誌傑被打後雖然勉強還了幾下手,卻屬於正當防衛了。


    接受了幾天時間的強製學習,姚誌傑實在是“長進”了啊!


    他為了施這一出苦肉計,可真是舍得下血本。


    趁著姚誌傑在派出所錄口供,江渺渺讓警察幫忙看著貝兒,躲到衛生間給蘇鬱檀打電話。


    她的聲音十分壓抑:“蘇小姐,姚誌傑現在完全是不要臉了!我不知道他還會出什麽幺蛾子,心裏很不安。你能不能與我保持通話狀態,必要時給我出點主意?不怕你笑話,我這人是個直腸子,又顧及著貝兒的感情,實在對付不來姚誌傑這種人。”


    蘇鬱檀答應了她:“好,必要時我會提醒你怎麽做。”


    江渺渺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謝謝你,蘇小姐!”然後昂首挺胸、信心十足地出了衛生間。


    在派出所錄完口供,又去醫院驗了傷,順便處理了傷口之後,已經是中午了。


    貝兒扯了扯江渺渺的袖子,可憐兮兮地說:“媽媽,我餓了。”


    江渺渺已經完全調適好心情,微笑著對她說:“那我們去吃飯。”


    貝兒小心翼翼地問:“讓爸爸也一起去,行嗎?我好久好久沒有跟爸爸媽媽一起吃過飯了。”


    江渺渺不在意地說:“行啊,沒問題。”


    貝兒就開開心心地左手牽著媽媽,右手牽著爸爸,走進了附近一家中餐廳。


    坐下之後,貝兒搶著要點菜,江渺渺也不阻止。


    貝兒點了幾個自己和媽媽喜歡吃的菜,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點了幾個姚誌傑喜歡吃的菜。


    對她的這點小心思,江渺渺就當不知道。


    倒是姚誌傑一臉感動地對貝兒說:“貝兒真乖,還記得爸爸喜歡吃什麽菜。”


    貝兒羞澀地向他笑了笑,又偷偷看了看媽媽的臉色。見江渺渺沒有生氣的樣子,她才低著頭喝了一口茶,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這一頓飯,江渺渺和貝兒都吃得不多。


    姚誌傑卻像是餓了好幾天似的,吃得狼吞虎咽。


    一邊吃,他還一邊賣慘,說自己已經很多天沒吃過這麽可口的飯菜了,還說自己這些天過得有多淒涼、多落魄。


    貝兒看得目瞪口呆,聽得心疼不已。


    午飯的錢是江渺渺結的。從餐廳出來,姚誌傑問貝兒:“接下來我們去哪裏玩?”


    貝兒看了看姚誌傑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對江渺渺說:“媽媽,我們帶爸爸去買兩件換洗的衣服好不好?他這樣在外麵走,會嚇著別人的。”


    江渺渺皺著眉頭問姚誌傑:“你的行李呢?”


    爛船也有三千釘,她不相信姚誌傑真的落魄到這個地步。


    姚誌傑一臉苦相地說:“前天晚上我在地鐵站睡著了,行李被人偷了,僅剩的一點錢也被偷了。我現在已經身無分文了。”


    江渺渺狐疑地看著他,不太相信他的話。


    貝兒很同情地看了爸爸一眼,對江渺渺說:“媽媽,咱們幫幫爸爸吧!”


    姚誌傑感激地對貝兒笑了笑,也對江渺渺說:“渺渺,你能不能借我一點錢?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不然也不會這副慘樣來見貝兒。”


    江渺渺暗暗咬牙,問姚誌傑:“你想要借多少?”


    “先借一萬吧!我需要去租間房子,免得天天睡在地鐵站、公園裏,不知哪天就凍死了。”


    貝兒扯著江渺渺的袖子,為爸爸求情:“媽媽,求你了!”


    江渺渺臉上的神情十分糾結。


    蘇鬱檀就在電話裏對她說:“借錢的事,讓貝兒用未來的零花錢做擔保。”


    江渺渺登時雙眸一亮,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對姚誌傑說:“借錢需要有人擔保,這規矩你懂吧?”


    姚誌傑苦笑著說:“隻是借一萬塊錢而已,你要不要這麽小氣啊?再說了,現在還有誰願意為我擔保?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江渺渺把一直扯自己袖子的貝兒輕輕往前一推:“或許貝兒願意為你擔保呢?”


    她低下頭,笑眯眯地問貝兒:“貝兒,爸爸要向媽媽借錢,你願不願意用你未來的零花錢,為爸爸做擔保?”


    然後,她給貝兒解釋了一下什麽叫擔保。


    貝兒聽懂了:“也就是說,如果爸爸還不出錢來,就要用貝兒未來的零花錢來還?”


    江渺渺點頭:“對,你願意嗎?”


    姚誌傑目瞪口呆地看著江渺渺。


    貝兒再次看了看姚誌傑,然後深吸一口氣,臉色異常鄭重地對江渺渺點了點頭,大聲說:“我願意!”


    江渺渺就開始跟她算賬:“你一個月的零花錢是100塊,一年就是1200塊。現在,我允許你用兩年的零花錢來為他擔保,借給你爸爸2400塊。如果你爸爸還不出這2400塊錢,加上你被扣掉的零花錢,那麽接下來的三年裏,你都沒有零花錢了。聽懂了嗎?”


    貝兒臉色憂愁,卻堅定地點了點頭:“我懂了。我願意為爸爸擔保!”


    姚誌傑卻不滿意了,不屑地說:“區區2400塊錢,還要貝兒用零花錢擔保。江渺渺,你能夠有點出息嗎?”


    江渺渺看著他,皮笑肉不笑地說:“如果你嫌少,可以不借。”


    姚誌傑哼了一聲:“我不向你借了!”他在貝兒麵前蹲下,微笑著說,“貝兒,把你的零花錢和壓歲錢借給爸爸,好不好?”


    貝兒忐忑地低下頭,用力絞手指:“我的零花錢和壓歲錢……都沒有了。”


    “都沒有了?”姚誌傑提高了語調,“被你媽媽沒收了?”


    貝兒連忙搖頭:“不是,是我自己花掉了。”


    姚誌傑皺眉:“光是我給你的壓歲錢,總共就有兩三萬了吧?再加上其他人給你的,以及你的零花錢,怎麽說也應該有幾萬塊。你花到哪兒去了?”


    貝兒低著頭說:“都花到爸爸的遊戲裏了。我聽爸爸公司的叔叔阿姨們說,爸爸的遊戲沒有人玩,也沒有人肯充錢,爸爸的公司快要撐不下去了。所以我每天都玩爸爸的遊戲,把那些錢也都充到遊戲裏去了。”


    姚誌傑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


    江渺渺站在一邊,帶著一抹冷笑看著他。


    “那我不跟你借錢了!”姚誌傑直起身,對江渺渺說,“讓孩子用零花錢做擔保,這種事你做得出來,我可做不出來。”


    江渺渺還沒有說話,貝兒就使勁拽姚誌傑的衣服,滿臉焦急地說:“爸爸你別逞強!我不想讓你餓肚子,不想讓你睡在公園裏被凍死。”


    姚誌傑歎息一聲,苦著臉對貝兒說:“貝兒,2400塊錢不頂什麽作用。這點錢,在新海市租不到什麽像樣的房子。”


    貝兒不知所措:“那怎麽辦?”


    姚誌傑說:“你媽媽名下還有兩套房子。你能不能替爸爸求個情,讓媽媽借一套房子給爸爸住?或者收留爸爸暫時在家裏住一段時間?爸爸就住在貝兒的房間裏,好不好?”


    江渺渺的忍耐終於到頭了,憤怒地大吼道:“姚誌傑,你特麽的太不要臉了!”


    蘇鬱檀連忙在電話裏提醒她:“克製!克製一下!你不能收留姚誌傑在家裏住,原因是法庭不允許他和貝兒單獨相處。將他留在家裏,很難避免他們單獨相處,會違反法庭的裁判結果。


    “如果他沒地方住,就去政府設的收容站或者慈善組織開的流浪者之家。那些地方可以免費住。”


    至於那兩套房子的事,隻能江渺渺自己想理由拒絕了。


    江渺渺忍著氣,硬邦邦地說了蘇鬱檀提供的理由,又說:“至於那兩套房子,我早就租出去了,簽的都是長約。我不可能撕毀合同,把人家趕出來,把房子給你住。”


    姚誌傑不看江渺渺,而是對貝兒說:“貝兒,你幫爸爸求求情。”


    貝兒一臉的憂慮,向江渺渺求情。


    江渺渺忍無可忍,強硬地對貝兒說:“貝兒,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姚誌傑繼續賣慘,對貝兒說:“貝兒,瞧你媽媽多狠心!她寧願把房子給外人住,也不肯給爸爸住。她想眼睜睜看著我流落街頭,凍死,餓死,被小流氓給打死……”


    蘇鬱檀搖搖頭,對江渺渺說:“你提醒一下姚誌傑,他再這樣對著貝兒胡說八道,我就有證據去審判法庭起訴他,讓法庭暫停他的探視權了。”


    江渺渺黑著臉,把蘇鬱檀的原話轉告了姚誌傑。


    姚誌傑一呆,臉色慢慢陰沉下來,恨恨地看了看江渺渺,又咬牙切齒地瞪了監控手環一眼。


    他不再賣慘,而是語氣陰冷地對江渺渺說:“雖然我們已經離婚了,可怎麽說也曾夫妻一場。如今我落魄了,你就真的忍心見死不救?”


    江渺渺眼中含著淚光,神情極其冷冽:“你怎麽不想想,離婚時你是怎麽對我的?你跟那個女人搞得火熱,我看在貝兒的份上,本想跟你好聚好散。可你呢?


    “你竟然讓人將我催眠,陷害我出軌,拿走了我那麽多血汗錢……


    “你知道嗎?你陷害我這件事對我的打擊,比我丈夫出軌了對我的打擊更沉重一千倍、一萬倍。這樣的經曆,我永世難忘!你居然還想讓我念舊情?我們還有什麽舊情可念?”


    姚誌傑哼了一聲:“你沒有證據,就別往我身上亂扣罪名。否則,小心我告你誹謗!”


    江渺渺眼中的淚水滾落下來,一字一句地說:“姚誌傑,我的確沒你有心機,拿不出證據,奈何不了你。但是我告訴你,人在做,天在看,別把壞事做盡了!免得老天爺看不下去,親自出手收拾你!”


    貝兒看著爸爸媽媽吵架,聽著他們說的話,已經嚇傻了。


    蘇鬱檀歎息一聲,在電話裏對江渺渺說:“你帶貝兒迴家吧!今天已經不適合再探視了。”


    江渺渺拉起貝兒的手,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抹眼淚。


    貝兒嚇得一聲不敢吭,迴頭看了看爸爸,又焦慮地轉過頭看著媽媽。


    姚誌傑站在原地,神情陰鬱地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嘴角漸漸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


    晚上,江渺渺給蘇鬱檀打電話:“今天真的謝謝你!沒有你,我真不知道怎麽對付姚誌傑那個無賴……”


    蘇鬱檀仍然在看他們見麵時的視頻,把姚誌傑最後的神情動作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歎息一聲,對江渺渺說:“你們離開時,姚誌傑的神情不對。這段時間,你要格外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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