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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


    房贏被留在了宮裏,與皇帝單獨密談許久。


    當月掛枝頭,他才走出了兩儀殿。


    闌珊夜色中。


    房贏長長伸了個懶腰,腦中依舊閃爍著方才信息。


    ……


    武候將軍上官懷仁,擊巴、壁、洋、集四州反獠,大破之,虜男女萬餘口。


    給九成宮事件,畫上了最後一個句號。


    當時是,突厥族人也度過黃河,北遷完畢。


    右武候大將軍、化州都督、懷化郡王李思摩,被封為乙彌泥孰俟利可汗,賜給鼓和大旗。


    禮部尚書趙郡王、李孝恭等人,攜帶冊封文書,就其部落聚居地,在黃河邊築立祭壇而冊立之。


    善導大師成立淨土宗,隱隱成為佛門領袖,法琳辯論帶來的不良影響,煙消雲散。


    ……


    總之,一切不利於內部團結的事情,俱都告一段落。


    大唐這部戰車,再無後顧之憂,將開足馬力,朝著西陲高昌發起猛烈的碾壓。


    ……


    頭頂著漫天星光,房贏走入了寢殿。


    這裏,正是高陽公主在宮中的住所,兩人各自有事誤了出宮,故而雙雙宿在了宮裏。


    許是白天房贏很給麵子,高陽公主表現的特別投入。


    這一夜。


    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


    她迴,他懟,他暴跳如雷。


    她淚,他推,她生死相隨。


    終究是,子彈劃過紅玫瑰。


    而房贏,也如約查收到了凍梨,高傲的公主,也幸福的流下了眼淚。


    ……


    次日一早。


    天光大亮。


    驪山封地處。


    武媚娘推開房門,門口早早等候著四道身影。


    除了月德、追風、山君三人,還有一名身材消瘦、留著山羊胡的漢子站在一側。


    武媚眉梢一挑:“叱石?你怎麽來了?”


    “聖女,事情有些不妙...”


    消瘦漢子恭敬的低頭:“如今各堂口人心惶惶,都在質疑您的彌勒降世身份....屬下,已經壓製不住了。”


    “哦?是因為善導大師創立了淨土宗麽。”武媚娘眯了眯狐媚眼:“看來,該來的還是來了……”


    “現在該如何做,請聖女示下。”叱石低著頭道。


    “莫急。”武媚淡淡說道:“善導大師從未承認過自己為彌勒轉世....且先晾著他們吧,時間一長,他們自會知道,這世上,唯有本座才是彌勒化身。”


    叱石猶豫了一下,點頭應道:“喏,屬下知道該如何做了。”


    就在這時。


    一旁的月德眨了眨眼睛,脆生生的說:“可現在您無比被動,也不能什麽也不做啊?”


    武媚娘微微側頭:“你想表達什麽?”


    “房二郎啊!”月德歪著腦袋,顯得俏皮可愛:“您需盡快將其握在手裏,以增加自身實力。”


    武媚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好,就按你說的辦。”


    “嘻嘻,聖女早該如此,屬下這便陪您去找他。”


    月德笑了一聲,轉身便走。


    然而武媚娘卻叫住了她:“等等。”


    月德趕忙跳了迴來,親昵的說道:“聖女還有何吩咐?”


    武氏看著她,淡淡說道:“你們先在此候著,這次,我一個人去……”


    ……


    長安城。


    魏王府。


    皇子李泰在府邸舉辦酒宴,廣邀賓客,長安城的才子小姐紛紛參宴,一片歌舞升平。


    觥籌交錯間。


    房贏端坐在矮幾之後,端著紅酒杯,眯著眼睛欣賞歌舞。


    作為魏王眼前的紅人,他的席位自然位於前列,下手是一排文人才子。


    對麵,則是一眾長安城的千金小姐。


    一邊相互竊竊私語,一邊時不時舉目四望,似乎對對麵的公子們評頭論足。


    有的小姐們也不知說了什麽,會忽然麵紅耳赤,羞澀飛快瞟一眼,然後嗔怪的相互嬉戲。


    真真是豔比花嬌,賞心悅目。


    “哼!”


    杜楚客端著酒杯,冷眼旁觀。


    他雖人至中年,但自詡為風流才子,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受到追捧。


    可現在呢?


    那些貴族小姐的目光,竟大都停留在房贏身上,將旁人全都當做空氣。


    最重要的是。


    他的席位,竟位於房贏之下!


    這讓他這個老魏王黨大為惱火,滿腦子全是不甘。


    一旁,韋挺端坐在桌後,笑吟吟的開口:“杜兄今日好像興致不高啊?”


    “哼!能有什麽興致...”杜楚客瞥了眼不遠處的房贏,神色陰翳:“那房遺愛何德何能?席位竟在你我之上!”


    “你呀,嗬嗬嗬嗬……”


    韋挺指了指杜楚客,笑著搖了搖頭。


    杜楚客神色陰翳:“韋兄,虧你還笑得出來!”


    “嗬嗬,杜兄莫急。”


    韋挺身子湊近些,陰仄仄的道:“房遺愛如今風頭正盛,魏王讓他坐首席,不過是給他些甜頭罷了。”


    “哦?”杜楚客驚訝道:“這…這也是魏王的意思?”


    “你以為呢?”


    韋挺手撫胡須,冷聲說道:“對於房遺愛,我們隻是利用他的名氣而已……”


    “待他日,魏王成事,房遺愛就是一塊沒用的抹布!”


    “我們,隨時可以將他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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