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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都不看好?


    房玄齡一下愣住了。


    他怎麽也都沒想到,對於皇位之爭,自己的二娃竟然給出了這樣的結論。


    沉吟片刻後。


    房玄齡撫須便說:“老二,我知道你一肚子壞水……”


    一聽這話。


    房贏頓時一頭黑線。


    能不能行了?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鬱悶之中。


    隻聽房玄齡緩緩說道:


    “如今的儲君之爭,隻有太子和魏王有資格參與,你誰都不選,還能選誰……”


    說著,他神色微變:“難道你看好吳王?”


    房贏微微一笑:“以後的事情,誰說的準呢?可太子和魏王,兩個人都沒戲。”


    房玄齡皺了皺眉頭:“何以見得?”


    “既然爹想聽,兒子就給您念叨念叨……”


    房贏收斂了笑容,淡淡說道:“先說太子,他本來占據天時地利人和,無論是身份,還是教養,都是大唐未來皇帝的最佳人選。”


    “可最近幾年,太子變得越來越乖張,性格也變得陰毒....他若是做了皇帝,恐為大唐之禍。”


    房玄齡馬上說道:“你說的這些,老夫又何嚐不知,不僅老夫知道,陛下也知道……”


    “可他是嫡長子!”


    “無論德行如何,立長不立幼,乃是曆朝曆代的規矩,關於這一點,陛下必須遵守。”


    房玄齡語氣沉重說道:“玄武門一事,陛下已經壞了規矩,若是在儲君一事上搖擺,以後怎麽辦?”


    “如果以後每一位新君上位,都要伴隨著鮮血,這大唐江山怎麽辦?”


    “所以,陛下必須立長!”


    “無論太子德行如何,他必須站在太子那邊。”


    麵對房玄齡的分析。


    房贏點了點頭說道:“您說的很對,可您有沒有想過……如果太子自己作死呢?”


    輕飄飄一句話。


    房玄齡的臉色一下變了。


    政治鬥爭經驗豐富的大唐宰輔,自然知曉這句話蘊含的分量,以及可能出現的誘因和後果。


    他雙眸緊盯著房贏,沉聲問道:“二郎,你是說…太子會造反!”


    房贏輕笑道:“所有的人都在盯著上麵,陛下如何,隴右貴族如何,可有誰想過太子?”


    “換位思考一下。”


    “如果您是太子,麵對勢力日益壯大的魏王,麵對陛下肉眼可見的偏心,您心裏不著急嗎?”


    “反正有前人珠玉在前,何不效仿一下,再發動一次玄武門之變呢?”


    房玄齡神色變得凝重。


    房贏的話,如果重錘一樣,一下下敲在他的心房。


    …是啊,在這場皇位之爭中,所有的人都忽視了太子的感受,忽視了他的承受能力。


    所有的人都認為。


    身為太子,你隻需做好平時的事就可以,你不需要功績,不需要出風頭。


    隻需要熬到了時間。


    那個位置自然就是你的。


    …可那畢竟是皇位,天下至尊,麵對巨大的權利誘惑,誰能坐得住?誰能不患得患失?


    房玄齡沉默了片刻。


    目光再次落在房贏的身上,開口說道:“照你這麽說,便隻剩下魏王了。”


    “魏王也不行……”


    房贏搖了搖頭,說道:“誠然,他是嫡次子,李承乾下去了,輪也該輪到他了,可他太狠了。”


    房玄齡淡淡說道:“對於帝王來講,狠,不是缺點,而是優點。”


    “對對對!”


    房贏立刻舉手讚成:“這一點也適用於官員,不腹黑,無領導,想往上爬,就不能做個人。”


    房玄齡臉色一黑。


    怒氣值噌噌的往上漲。


    房贏自知失言,趕緊解釋:“爹,我不是在說您,您可別對號入座……”


    “閉嘴!”


    房玄齡怒喝一聲。


    看著眼前房贏假惺惺的樣子,氣的腦門青筋直蹦,隻想一巴掌唿死他。


    房贏急忙把話題拉迴來:


    “爹,您想過沒有,魏王的狠,不是針對某個人,而是所有的人,包括他的兄弟。”


    房玄齡神色微變:“你是說…他若是上位,會把其他皇室子弟全都殺了?”


    …不愧是房謀,政治嗅覺就是靈敏....房贏心裏讚歎一聲,說道:


    “如果您是陛下,會允許他上位嗎?”


    “更何況,太子下去了,從原則上講,他與其他嫡子的地位都是一樣的……”


    其他的嫡子?


    房玄齡瞳孔微縮,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失聲叫道:


    “晉王李治?!”


    “不不不,我可沒說是他。”


    房贏笑了笑,說道:“皇位之爭,雲譎詭異,最終花落誰家,沒人能說的清楚,沒準是吳王李恪呢?”


    “吳王?不可能。”房玄齡搖了搖頭,“吳王身負前朝血脈,他是最不可能的人選。”


    “不,一切皆有可能……”


    房贏雙眼亮的的嚇人:“您要知道,皇位這種東西,向來與道統無關,隻與利益掛鉤。”


    房玄齡再次吃驚,有些意外的看了房贏一眼,隨即麵露欣慰之色,撫須笑道:


    “吾家二郎,長大了。”


    聽了這句話,房贏暗戳戳的有些得意。


    心說關於這一點,詩詩姑娘早就知道了,姑姑的嘴也腫過,長樂公主也險些下不了床……


    房玄齡破天荒的誇讚一句後,端起矮幾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的問道:


    “現在魏王有請,你打算怎麽辦?”


    房贏微微一笑,鎮定的吐出幾個字:“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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