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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已至此。


    這場彈劾已十分明了。


    大唐文化部兼外交部副部長,令狐德棻已經證明,傾國傾城是番邦公主…這就有些分量了。


    唐人是高人一等。


    但也要考慮國際影響。


    將別國公主打入大牢這種事,多少總有些顧及,更何況,人家也沒犯罪。


    關於這一點。


    大唐最高法院的二把手,孫伏伽,已經根據律法給出了解釋。


    於法於理。


    番邦公主都是無辜的。


    引發這一事件的房贏,自然也毫發無損,屁事都沒有。


    群臣之中。


    長孫無忌緩緩掃視一圈,大袖中的手掌狠狠的攥緊。


    “可惡!這才短短的一年時間,房家二郎,竟然成長到了這種地步?”


    長孫無忌神色變得陰沉。


    房贏以詩文出道,令天下文人刮目相看…他又對秦瓊有救命之恩,贏得了軍方的支持。


    現如今。


    竟又有兩人站出來支持他!


    令狐德棻,朝中清貴代表。


    就連史書,都不吝對他的讚美:


    “河東三鳳,俱瑞黃圖。棻為良史,穎實名儒。解經不窮,希顏之徒。登瀛入館,不其盛乎!”


    穎,指的是孔穎達。


    顏,指的是顏師古。


    棻,自然就是令狐德棻。


    可見,在世人眼中,他擁有著與孔穎達、顏師古平起平坐的地位。


    至於孫伏伽。


    也是聲名顯赫的人物。


    武德五年,名列甲榜第一名,狀元及第!


    能在某個領域做到第一,無論如何,都是值得敬佩的……他的工作履曆也是一樣。


    不是在刑部。


    就是在大理寺。


    一直在司法口任職。


    而且還參與了“玄武門之變”,李世民的鐵杆支持者,政治背景過硬。


    令狐德棻,孫伏伽……


    由他們兩人為房贏背書,長孫衝被辱這件事,房贏已經沒有被攻擊的弱點了。


    “不!我不服!”


    許敬宗低吼一聲。


    經過剛才的打擊,他內心的狠戾被激發出來,雙目赤紅,就像是輸光的賭徒。


    “房遺愛!你以為這就算了?”


    他指著房贏大聲說道:“你可知道,長孫公子因為你,現在已經……”


    “住口!”


    一聲喝斥打斷了他。


    “誰?誰在說我!”


    許敬宗怒視過去,渾身一個激靈,瞬間啞火。


    隻見不遠處,長孫無忌正盯著自己,一張老臉陰沉的能滴下水來。


    嗯?有問題?


    房贏的眼睛眯了起來。


    長孫衝一事,一定有還有未挖掘出來的東西…感謝前女友,她關於挖掘技術的畢業論文,是由我來操刀的……


    所以說。


    挖掘技術哪家強?


    大唐房府找二郎!


    房贏打定主意,上前一步,指著大奸臣笑道:“許敬宗,我就知道,你又在瞎編亂造。”


    一件房贏那張笑臉。


    許敬宗的火氣,蹭一下又上來了,怒道:“胡說!我去長孫府的時候,郎中剛出來……”


    “你給我閉嘴!”


    長孫無忌一聲怒喝。


    再次製止了口無遮攔許敬宗。


    然而,他越是這樣,就越會引起別人的好奇。


    “怎麽迴事?”


    “長孫公子竟還要看郎中?”


    “不知道,長孫府一早就大門緊閉。”


    “那許敬宗怎會知道?”


    “嗬,昨晚不曾宵禁,他淩晨跑去給長孫家送禮了,估計碰到了什麽吧。”


    ……


    大殿內。


    群臣竊竊私語。


    程咬金等一群大唐兵痞,更是好奇的伸長脖子,眼裏燃燒了熊熊八卦之火。


    “嗚哈哈哈……”


    傾國雙手叉腰,發出一陣大笑:“你們這些文官,吞吞吐吐,這有啥不能說的?”


    “那小子就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俺們姐妹還沒擺弄幾下,他就成了小蝸牛。”


    豪言壯誌一出。


    滿朝文武呆若木雞。


    噗——!


    長孫無忌險些噴出一口老血,滿臉漲紅,可為了維持人設,硬生生的將一口怨氣咽了下去。


    房贏也驚呆了。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二位姐姐,既然長孫公子如此不濟,卻為何一晚未歸?”


    “哎呀!這還不好辦?”


    精瓜女子手絹掩嘴,偷笑道:“體力不夠,外物來湊....俺們好不容易遇到個小白臉,哪能輕易放過,便給他喂了些虎狼之藥。”


    啊這這這……


    不愧是你們啊!


    房贏驚得已經忘記了說話。


    他旁邊的史學大家令狐德棻,更是風中淩亂,嘴唇翕動:“那也不至於請郎中啊……”


    “咳!別提了!”


    傾國輕蔑的撇了撇嘴:“那小子底子太薄,被咱們折騰了幾番後就沒了動靜,不管再如何擺弄,依然是縮頭烏龜,最後竟口吐白沫,麵如金紙。”


    原來如此。


    這就是請郎中的原因!


    眾人恍然大悟,怪不得,長孫家主三番五次的阻止許敬宗說話,原來顧及家醜不可外揚。


    刹那間。


    一道道目光望向了國舅。


    長孫無忌老臉鐵青,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對燈發誓,他縱橫宦海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窘態,而這一切,全是因房贏而起!


    此時。


    孫伏伽露出沉思之色。


    作為大唐執法者,他本著認真負責的態度,不偏袒,不徇私,很快發現了事情的關鍵點。


    “若是這樣,案子就兩說了…”


    狀元郎沉吟道:“欺奸罪沒有判女方一說,可如果被辱人的身體受到傷害,那就是故意傷害罪了……”


    “不!絕對沒有!”


    長孫無忌臉色難看的站出來,艱難的開口:“番邦公主一派胡言,我兒沒有受到傷害!”


    這話一出口。


    眾人馬上露出了然之色。


    很多受到侮辱的女子,為了顧及名節,往往不會指征做奸犯科的兇手。


    隻不過,這次反過來了。


    為了維護長孫家的聲望,長孫家主這是打碎牙齒往肚裏咽啊!


    “好吧,算我沒問題了。”


    秉公執法的孫伏伽,深深看了長孫無忌一眼:“既然當事人沒有指征,那麽就構不成傷害罪。”


    “好!此事到此為止。”


    長孫無忌沉著臉下了結論。


    哎?別停啊?


    你們自己就結了案子,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我好歹也是個侯爺…房贏輕咳一聲,站了出來:


    “許敬宗,剛才你說,有郎中從長孫家出來,也是在意指,長孫公子不能人道了唄?”


    “我……”


    許敬宗剛要說話。


    忽然像是感到什麽,扭頭望去。


    隻見文臣隊伍裏,長孫無忌微微側頭,一雙狹長的眼睛望向了自己,眼神中帶著厭惡和警告。


    許敬宗臉色一白。


    …這下子,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彈劾房贏不成,後果開始反噬…如今不僅沒有博得長孫家的好感,反而被對方記恨上了。


    這可如何是好?


    許敬宗六神無主,急忙說道:“房遺愛!你休要胡說,我隻是說長孫家請了郎中,並未提及長孫公子病情!”


    “額,原來是這樣……”


    房贏笑著嘴角勾起。


    他現在一身輕鬆,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於是慢悠悠的說道:


    “原來許給事在說笑,不過這也可以理解…當初許給事為了活命,在宇文化及麵前,也曾做過類似的事情。”


    此言一出。


    許敬宗又驚又怒。


    截止到現在為止,他被世人詬病的“三宗罪”還沒有出現,房贏諷刺他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隋義寧二年。


    宇文化及發動政變。


    要殺大臣許善心,許敬宗卻不顧父親死活,隻為自己乞命,甚至當眾跳舞,醜態百出,宇文化及這才放了他。


    其父許善心被殺。


    與此同時,宇文要殺虞世基的時候,其弟虞世南願以身代,兩相比較,風骨高下立判。


    這是許敬宗一生的汙點。


    也是剛才程處亮笑話他的原因。


    “哦,對了……”


    房贏一拍腦門,轉頭望向人群中一年輕人,“言道兄,關於這一點,你最有發言權。”


    眾人齊刷刷望去。


    此人二十露頭的年紀,一身官服,眉目俊朗,正是封德彝的兒子,封言道。


    貞觀四年,以門蔭授左牽牛備身,充任皇宮侍衛;貞觀十年授承議郎、行通事舍人,正式踏入仕途。


    行通事舍人是正六品下。


    本沒有資格上朝,可他還有個身份……武德八年,他襲父爵密國公,從一品。


    被房贏指名道姓。


    封言道立刻站了出來。


    “房兄所言極是。”


    他對房贏拱了拱手,怨恨的看了許敬宗一眼:“家父封德彝,確實說過……”


    “世基被戮,世南匍匐而請代,善心之死,敬宗蹈舞以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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