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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夕宮內。


    李世民緩緩踱步而入。


    地上一片狼藉,不僅有破碎的杯子殘骸,還有半開的書籍和胭脂水粉,被扔了一地。


    身後。


    陰妃暗暗後悔不已。


    這段日子,她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動輒打砸,已經形成了習慣。


    卻沒想到。


    皇帝居然會半夜到訪。


    ....後宮嬪妃,明爭暗鬥,極盡爭寵,每次見皇帝,都是洗的香噴噴,白淨淨,有的連毛都刮了。


    大家這麽拚,還不是為了給皇帝留下個好印象?


    現在可好。


    陰妃潑婦的一麵,被發現了……


    別說她不受寵了,就算是當紅炸子雞,也會為此被皇帝冷落,餘下的日子與犀牛角作伴。


    忽然。


    李世民的腳步停了下來。


    目光定在了一處,眼神詭異,久久沒有移開。


    陰妃順著皇帝的視線望去,隻見地上散落的物品中,赫然躺著一條長長的絲帶。


    絲帶旁邊。


    還有皮鞭和蠟燭……


    陰妃一下子慌了,急忙走過去,低著頭解釋:


    “陛下,妾身今晚去了質兒的生日宴,以為會遇到您,一起迴來就寢,所以提前準備了這些東西……”


    說話的時候。


    她嬌美的臉蛋紅潤。


    四十多歲的美熟婦,經驗豐富,最懂得男人的心思....隻要那股勁上來,決定男人行動的,就是不是上麵的頭了。


    陰妃確實很懂。


    說到最後,還用上了沙啞的禦姐音。


    卻未想到。


    麵前卻傳來一聲冷哼:“哼!你還知道,今日是質兒的生日宴?”


    陰妃臉上的紅潤瞬間消退。


    她驚訝的抬起頭,眼前的李二陛下神色冷峻,哪裏有被情欲迷惑的樣子?


    “陛下,您…您這是何意?”陰妃誠惶誠恐的問道。


    “朕是何意,你不知道?”


    李世民背著手,麵無表情的反問:“你去質兒的宴會,都做了什麽,難道這麽快就忘了?”


    “我……”


    陰妃頓時語塞。


    “德妃,你要搞清一件事!”


    李世民的語氣逐漸加重:“質兒是朕的嫡女,是朕和觀音碑生下的第一個女兒,被朕視為珍寶!”


    “可你呢?”


    “你竟跑到她的生日宴,冷嘲熱諷……”


    說到這裏。


    李世民臉上露出慍怒。


    盯著陰妃,一字一頓道:“德妃,你是不是在這晨夕宮呆膩了,想讓朕打發你去掖庭!”


    話音落下。


    陰妃的臉色一片蒼白。


    ……


    晨夕宮外。


    張阿難站在門口,看著眼前的兩個小宮女,問道:


    “你們,是從掖庭調過來吧?”


    小荷和萍兒低著頭,趕忙迴答:“迴張將軍,奴婢確是從掖庭選調來的。”


    “嗯。”


    大太監點了點頭,緩緩開口:“自打你們來了以後,陰妃娘娘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差了。”


    小荷和萍兒神色微變,慌忙道:“都怪奴婢伺候不周,請張將軍責罰。”


    張阿難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忽然話鋒一轉:“在掖庭的時候,武氏沒少照顧你們吧?”


    小荷和萍兒霍然抬頭。


    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的老人。


    屋簷上的宮燈搖曳。


    橘紅色的光線,打在大太監的臉上,不僅沒有顯出溫暖,反而有種看不透的神秘幽暗。


    “怎麽,很好奇嗎?”


    張阿難揣著手,望向遠方的宮殿,語氣悠悠:“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位置。”


    “長安城中如何,是將軍們操心的事……”


    “可在這皇宮大內,是聖人交給咱家看管的,隻要咱家活著一天,就得幫聖人看好。”


    說著。


    他收迴目光。


    渾濁的眼神,再次望向了兩個小宮女。


    “在這太極宮,沒有什麽事,可以逃過咱家這雙眼睛。”


    小荷和萍兒臉色灰白。


    “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低著頭,渾身止不住的瑟瑟發抖。


    原來他什麽都知道!


    這個老太監,簡直太恐怖了!


    小宮女們都快被嚇死了。


    “行了,無需害怕。”


    大太監神色古井不波,揣著手道:“你們那點破事兒,咱家懶得理會,今兒給你們提個醒……”


    “你們若是敢對聖人不利。”


    “咱家絕對不會給你們動手的機會,而且會暗地裏鏟除你們三族。”


    小荷和萍兒神色劇變。


    她們雖然身世坎坷,但在宮外也是有族人的,若是因為自己被滅族,根子都會沒了。


    小荷鼓起勇氣,戰戰兢兢的問:“張將軍,您…您明知我們的身份,卻為何不抹殺我們?”


    “殺?嗬嗬!殺的完嗎?”


    張阿難歎道:“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隻要這皇宮需要人,此事便絕不了。”


    “親王、勳貴、士族、門閥……這些個勢力,不往宮裏插上幾枚釘子,能安心吃飯睡覺?”


    “這老鼠,是抓不完的。”


    隨後,大太監居然笑了一下:“咱家啊,就是那隻貓,隻要咱家在,那些老鼠,都嚇得不敢動彈。”


    一聽這話。


    小荷和萍兒更害怕了。


    再次深深的低下了腦袋。


    ……


    大殿內。


    陰妃“噗通”跪倒在李世民麵前,哭道:


    “求陛下開恩,妾身若去了掖庭,真真是生不如死啊!”


    “你也知道害怕?”


    李世民冷冷說道:“之前為難質兒的時候,怎麽沒想到有這樣的後果呢?”


    陰妃跪在地上,隻是哭:“妾身錯了!”


    望著她美豔的臉蛋。


    李世民歎道:“你白白活了這般年紀,卻還比不過十八歲的少年……”


    “房贏為了質兒的生日宴,不惜出動了飛天球,還耗資巨大,打造了今夜漫天的飛火……”


    “他明知道,這樣做,朕會責罰他的,可他可是做了!”


    “朕嘴裏罵他,心裏卻熱乎乎的……而你呢?當初,朕封你為四妃中的德妃,就是希望你德行兼備,給後宮樹個好榜樣!”


    “可你,太讓朕失望了!”


    “陛下——”陰妃哭的梨花帶雨:“妾身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


    李世民想了想,沉聲道:“那朕便罰你禁足三個月,在此期間,不得踏出晨夕宮半步。”


    “謝陛下開恩。”


    陰妃如蒙大赦。


    “之所以罰你這麽輕,是看在佑兒的麵子上。”李世民冷聲說道:“朕將他趕去齊州,心裏已是不忍,若將她的母親再趕去掖庭,恐他心中有隙。”


    “佑兒…我的佑兒……”


    提起齊王李佑,陰妃更傷心了。


    “哼!朕的皇子,都被你教壞了,聽說,他在齊州鬧騰的不輕,從現在起,朕要好好管管他。”


    李世民冷哼一聲。


    邁步大殿外麵走去。


    空氣中,留下他威嚴的話語:


    “明日,朕便派權萬紀,去赴任齊王府長史,替朕好好管教這個不孝子!”


    陰妃一愣。


    隨即嚇得花容失色。


    權萬紀誰不知道?


    頂著一個諍臣的名號,專門愛打小報告,朝中大臣防他就像是防賊。


    去年,他還是吳王長史。


    李恪外出打獵,不慎踩壞了莊稼,權萬紀當即飛書上奏,狠狠告了一狀。


    李恪直接被免了安州都督,消減封戶三百戶。


    從安州被召迴長安思過。


    現如今。


    這麽個瘟神,竟被派去輔佐齊王…可憐的佑兒,豈不是要被憋屈死?


    “陛下!不可以……”


    陰妃哭著朝前虛抓了幾下。


    無奈,李世民已經走出殿外,頭也不迴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太極宮中。


    一主一仆邁步走著。


    李世民揉了揉眉心,問道:“有贏兒的消息嗎?”


    張阿難在後麵低頭道:“迴陛下,左右衛全撒了出去,目前還沒有駙馬的消息。”


    “嗯?”李世民扭頭問道:“為何不派百騎去找?”


    大太監揣著手道:“陛下,今晚不曾宵禁,百騎得負責守衛皇宮啊。”


    李世民眉梢一挑:“不良人呢?”


    “國師不在,老奴又無法命令他們。”張阿難振振有詞。


    “你這老貨!分的倒清楚。”


    李世民黑著臉道:“朕怎麽覺得,你沒有用心去找贏兒?”


    “大家,冤枉啊!”大太監一臉惶恐:“老奴就負責皇宮裏這點事,其他的有心無力啊!”


    李世民臉皮子抖動,大吼一聲:“廢話少說!還不趕緊去找?”


    “諾!”


    張阿難躬身領命。


    ……


    次日清早。


    房贏悠悠醒來。


    他一扭臉,發現永嘉公主摟著他,睡得正香。


    美豔的少婦,經過一夜的滋潤,臉蛋紅潤,嬌豔欲滴,帶著滿足的表情。


    白玉藕臂纏著他的脖子。


    緊致白嫩的玉腿,搭在房贏的腰上,就像是抱著一隻大號的玩具熊。


    房贏低頭瞄了一眼。


    哎呀呀!公主殿下的飽滿,都擠得變形了呢…房贏心中大動,正想有所動作,忽然感到身底下不對勁。


    他摸了摸褥子。


    伸出手一看,不禁愣住了。


    臥槽!真特麽見鬼了…哦不,是見血了。


    這怎麽可能?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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