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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誰?


    當功夫裏的馮導,喊出這句話的時候,會讓人感到霸氣凜然。


    然而現在。


    房贏卻渾身冰冷。


    能在府衙完成栗米和銅錢的混雜,能將督運使輕易殺死的人,隻能是蒲州城最大的官兒——刺使陳度!


    “二郎,你抓疼人家了。”張氏貓一樣的叫道。


    房贏被打斷思路,緩緩的抬起頭,望向眼前美麗的熟婦:“你的意思是,陳刺使主導了這一切?”


    張氏低下頭說道:“其實,我們夫婦早就知曉此事,可使君一手遮天,縱然我們想告,又怎知朝中沒有他的人?”


    “到時候,消息傳出去,陳刺使卻先行知道,必然會在到台之前,將我夫婦二人置於死地。”


    說著說著,張氏泫然欲泣,一下撲倒房贏懷裏,驚慌道:“妾身好怕。”


    怕歸怕,你撲到我懷裏算怎麽迴事…房贏沉默了一下,問道:“你就這麽肯定,我會管這事?”


    “因為您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張氏從房贏的懷裏抬起頭,楚楚可憐的道:“妾身知道您顧及自身安危,不求您現在就管,隻需將消息向上傳遞即可。”


    “唉~”


    房贏輕歎一聲:“夫人說便說嘛,何必犧牲自己的美色呢?”


    嘴裏說的很客氣,身體卻很實誠,大手伸進對方的衣袍內,推拿鬆骨。


    “嚶~”


    張氏的眼眸,立刻變得波光瀲灩:“我們也沒法子,因為使君好像知道,我們發現了他的秘密,機會對我們來講,隻有一次。”


    “真的是這樣的嗎?”


    房贏的手變幻各種形狀,笑吟吟的表示懷疑:“若是為了活命,王長史的犧牲,也未免太大了些。”


    “畢竟,這事對男人來講,要比殺了他還要難受…而且你可是正妻,不是隨意交換的小妾。”


    “夫君他…他不知道……”張氏風韻猶存的臉蛋,浮起了一抹紅暈,“都是妾身自作主張。”


    “他不知道什麽?不知道你告發刺使陳度,還是不知道你這樣?”


    “二郎莫要妾身說了。”


    “說!”


    “不知道…妾身私自對您投懷送抱。”


    房贏望著懷裏嬌豔欲滴的美婦人,心想怪不得人人都想做曹賊,這種感覺簡直太上頭了。


    “二郎莫要動了。”


    張氏抓住房贏的手,仰著頭,眼神迷離:“妾身建議,可以審訊喬幫的人,看是否能抓住證據。”


    房贏皺了皺眉:“審訊喬幫,恐怕會打草驚蛇。”


    “可以秘密進行。”張氏長長的眼睫毛撲閃了一下:“我家夫君不方麵出麵,妾身來安排。”


    房贏想了想,說道:“今天不行,出來的太久,會被人懷疑。”


    張氏馬上說:“那就明天,老地方,妾身等您。”


    老地方?這個口吻好熟悉....問題是,我明明是在做一件很正經的事情,為什麽聽起來好像不太正經。


    房贏試探道:“夫人,要不然,今天先到這?”


    “嗯。”


    張氏輕輕點頭,紅著臉說:“扶我一把嘛,人家現在雙腿發軟,快要走不動路了。”


    ……


    等房贏迴來。


    後院的宴席已是如火如荼。


    主桌上,高三賈五兩人,與蒲城本地的官員拚酒,一群人喝的麵紅耳赤。


    “咦?二郎迴來了。”


    長史王超群醉眼朦朧,一把拉住房贏,含糊不清的問:“你…你作甚去了,這麽久沒迴來。”


    我…我和尊夫人....


    房贏感到非常糾結。


    一旁的賈五拍著桌子大喊:“對呀,你…你幹啥去了?我他娘的還以為你掉糞坑了!”


    房贏笑著迴答:“我發現一個美女。”


    他這麽一說,一桌子全來了精神,旁邊的幾桌也扭過頭,好奇的盯著房贏。


    “哈哈!美女?”


    刺使陳度顯然也喝高了,大聲笑道:“房二郎少年風流,你看上這府上哪個丫鬟了,放心大膽的說。”


    房贏盯著他,笑道:“好像是位大戶家的小姐,她姓王。”


    陳度的瞳孔猛然收縮。


    王超群的動作頓了一下。


    周圍人卻是一臉懵逼,相互看了看,顯然不知道房贏說的是誰。


    …喔嗬,王小姐的存在,隻有陳王兩人知道,難道真是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


    房贏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笑道:“聽說,還是陳刺使的親戚?”


    “哈哈,她呀。”陳度此時已恢複常態,糾結道:“她的事,某可做不了主。”


    一片冷場中。


    王超群端起酒杯,大聲道:“來來來,喝酒!”


    一旁的人趕緊應和。


    “對對對,喝酒。”


    陳度厚著臉皮,湊上來說道:“二郎啊,關於糧草被劫一事,還請高抬貴手。”


    房贏一下懂了。


    這次宴會,名義上是接風宴,實際上,這才是宴會的目的。


    房贏想了一下,笑道:“陳刺使放心,我一定會按照實際情況上報,不會偏頗。”


    “夠了!這就夠了!”


    陳度笑吟吟的舉起杯子:“本使定會快馬加鞭,調集好手,爭取早日破案,將幕後黑手找出來。”


    幕後黑手?


    肯定不能是你嘍?


    職位比督運使高,同時比你低…房贏瞥了一眼長史,心想不出意外,這個背鍋的人,就是王超群嘍?


    你們玩無間道呢!


    房贏舉起酒杯,笑道:“那就辛苦陳刺使了。”


    話音一落。


    場上的氣氛明顯放鬆下來。


    眾人舉杯同飲,還沒放下酒杯,旁邊一名長須官員便搖頭道:


    “唉!要說這酒啊,最帶勁的已經不是三勒漿了。”


    “哦?”立刻有人問道:“你說的可是長安城最火的酒——夢迴貞觀?”


    “沒錯!”


    長須官員一拍桌子:“據說那酒猛烈如火,喝下肚子裏,從嗓子眼到小腹全是一片火燒。”


    “我也聽說了,可為迴味無窮啊!”


    “對對,聖人壽宴上,那酒首次亮相,便被尊為宮廷玉液。”


    “咦?那烈酒不是房二郎造出來的嗎?”


    說著話,一群人的目光刷刷的看過來。


    房贏笑道:“正是不才,不過嘛,那都是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房二郎太謙虛了。”


    “是啊,二郎不僅詩做得好,竟還精通釀酒,以前朝中釀酒最好的魏征魏公,現在換成房二郎啦!”


    “提起賦詩,二郎何不來一首?”


    “對極對極,如今夜雪飄飛,二郎不如賦詩一首,讓我等開開眼界?”


    一番吹捧中。


    竟然提到了讓房贏作詩。


    如果換做旁人,隻會以為官員們使壞,故意讓人難看....可房贏不同,他已經用實力證明了自己的才華。


    此時周圍安靜下來。


    所有的人都以期盼的眼神看著房贏,對於唐人來說,一首好詩,能讓他興奮的好幾天睡不著。


    好吧,看來我隻能勉為其難了…房贏搖著手中酒杯,望著外麵的雪景,緩緩開口: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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