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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贏?”


    刺使愣了下,隨即笑著說道:“沒想到,是駙馬爺親自帶隊前來,失敬,失敬。”


    “陳刺使,客氣話先免了。”房贏笑眯眯的迴了一句,招了招手:“把人帶過來!”


    馬上,喬幫主一群人,被五花大綁的推了出來。


    “這…這是怎麽迴事?”


    刺使陳度表情僵硬,扭過頭問道:“駙馬,為何將押糧隊給綁了?”


    “這不是押糧隊,是本地的喬幫。”賈五在旁邊插了一嘴。


    “喬幫?!”


    陳度神色劇變。


    顯然,他是聽說過這個名字的。


    然後,賈五將事情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陳度越聽越心驚,不知是驚的還是怕的,渾身抖個不停,嘴唇不停翕動:“大膽,實在太大膽了……”


    麵對房贏等人。


    刺使比誰都害怕。


    百騎督查百官,督的都是朝廷大員,縣令一級的都不屑於管。


    房贏沉聲問道:“陳刺使,請問蒲州督運使現在何處?”


    “在…在府裏……”


    陳度終於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隨即爆發出強烈的憤怒:“來人,把督運使給我叫來!”


    話音剛落。


    府裏有小吏急匆匆跑出來,驚慌失措的報告:“不好了!督運使死了!”


    “什麽?死了!”


    所有的人臉色都變了。


    一群人進了府衙,在小吏的引領下,來到了一間廂房。


    督運使仰躺在地血泊中,一雙眼睛睜的很大,胸部被刺了一個血洞。


    “竟…竟真的死了!”


    陳度又驚又怒。


    這可是蒲州府衙門,堂堂大員,在自己的辦公室被人殺死,兇手簡直狂到無法無天。


    “陳刺使,先抓兇手要緊!”


    說話的是蒲州長史王超群,四十多歲的年紀,留著山羊胡,看著消瘦精明。


    “王長史說的對!”


    陳度大聲命令道:“來人!封閉府衙!任何人不準進出,某要一個一個排查兇手!”


    他氣的怒火中燒。


    督運使死了,這事得有個背鍋的,作為本地區第一長官,他首先要被問責。


    仵作被召來,迅速查看傷勢後,匯報道:


    “啟稟使君,死者死亡不超過一個時辰,身上有兩處傷口,一個在前胸,一處在後背。”


    “不超過一個時辰……”


    房贏托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從咱們從進了蒲州城算,到現在差不多也就半個時辰。”


    眾人一聽大驚失色。


    長史王超群驚悚的問:“您的意思是,有人在城頭看到了百騎押著糧隊進城,然後馬上趕迴來,殺了督運使?”


    賈五在旁邊插話道:“我有個疑問,這家夥被殺的時候,為何沒有大喊大叫?”


    “因為第一刀在後背。”


    房贏瞥了他一眼:“刀尖直接刺穿肺部,壓力差減小,肺膨脹受限,吸氣困難…而發聲,是需要氣體通過聲門,使聲帶共振發出聲音的,所以,被害人是無法發聲的。”


    周圍的人齊刷刷看過來。


    雖然很多話聽不懂,為什麽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仵作抱拳道:“這位官爺說的不錯,第一刀讓人失聲,第二刀才是致命傷。”


    “這麽說,他是被人從後麵偷襲的?”


    刺使陳度臉色難看的道:“現場沒有激烈打鬥的痕跡,督運使還以後背示人,說明他的警惕性不高,如此說來……”


    “他認識兇手?!”


    周圍的人齊齊變色。


    竟然是熟人作案?!究竟是誰這麽大膽子?


    “嗬!”


    房贏輕笑一聲,掃視著周圍,說道:“狼人…哦不,殺人者,沒準就在你們中間。”


    周圍的人齊齊變色。


    朝夕相伴的人,竟然是殺人不眨眼的儈子手?這也太恐怖了,他萬一要是哪天不高興,也給自己來一下,那不是死翹翹了?


    榮華富貴怎麽辦?


    十六房小妾怎麽辦?


    官員們臉色灰白,左看右看,一股不祥的氣息,在人群中飄散開來。


    一片詭異的寂靜中。


    刺使陳度狠狠的吐出一個字:“查!”


    “給我狠狠的查!蒲州府的每一個人,連同本官在內,誰都不要放過,挨個問訊!”


    “諾!”


    長史王超群等人,連忙拱手稱是。


    他們也知道,這麽長的時間,足夠兇手逃脫,並將痕跡抹去,但流程還是要走,刺使已經發飆了。


    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


    這場浩浩蕩蕩的問訊,一直查到了天黑,也沒有什麽收獲。


    百騎和右武衛們,優哉遊哉的在旁邊廂房休息,看著亂成一鍋粥的府衙,神色輕鬆。


    “咱們能做的就這些了,讓他們自己頭疼去吧,明日一早咱們就走。”賈五撥動著桌上的火燭說道。


    “沒錯,能把這條線拔出來,前期的功勞已經有了,沒必要在這裏浪費時間。”高三表示讚同。


    兩個職場老油條。


    什麽該自己做,什麽不該自己做,心裏門清,直接說出了他們現在的處境。


    賈五扭頭問:“二郎,不查真兇了,沒意見吧?”


    “沒意見。”房贏搖了搖頭,說道:“三哥說的對,這本來就是蒲州府的事,我們做到這份上,已經算仁至義盡了。”


    “對了,你怎麽知道,刀刃刺穿肺部,會讓人失聲?”賈五好奇的問。


    房贏一呲牙:“因為我試過。”


    這個背刺!


    撲棱……


    周圍立刻騰出一大塊地方。


    百騎們望著房贏,就像是看著一個隱藏在我擋內部,並且是剛剛被扭出來的叛徒。


    房贏趕忙說:“哈哈,逗你們的。”


    “哈哈,真不識逗。”


    “說你呢,還瞪著眼……”


    “臥槽!我真沒有。”


    ……


    就在這時。


    房門被人推開,一名小吏走了進來,抱拳笑道:“使君已在後院設宴,恭請諸位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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