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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令下。


    身穿官服的押運官吏們,猛然抽刀暴起。


    然而他們高估了自己的實力。


    十幾名百騎,人人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牛進達撥付三十名右武衛,都是死人堆裏殺出來的悍卒,對危險有著敏銳的直覺。


    兩者普一交手。


    局麵就呈現一邊倒。


    為首的這人,手中刀剛剛抽到一半,對麵的房贏便一拳砸來,迅猛的鐵拳,帶起淩厲的風聲,被震蕩的空氣後麵,是高大男人淩厲的雙眸。


    “不好!”


    小首領神色劇變,急忙用刀往身前一架。


    哢嚓——!


    一道讓人牙酸的聲音。


    在“氣勁”的加持下,房贏一拳將他的手中刀轟成了兩半,然後拳頭去勢不減,重重的擊在他的肩膀上。


    “砰”的一聲。


    小首領直接倒飛出去。


    直到撞在一顆大樹上,才軟軟的癱倒在地,樹上殘存的積雪,被震的紛紛掉落。


    那人的肩膀凹下一塊。


    整天胳膊無力的垂在一邊,呈現不規則的扭曲,顯然被房贏一拳擊廢了。


    空氣仿佛停滯下來。


    一旁的高三和賈五都呆了。


    百騎和右武衛們,也紛紛扭頭看來,當看著這驚人的一幕,全都吃驚的睜大了眼睛。


    “他娘的,老子是不是眼花了。”


    賈五拎著橫刀,不敢置信。


    …我就知道是他!前天晚上打倒樹幹的家夥,嚇得好幾個兄弟不舉,就是他,就是他…高三很想大聲唿喊,卻憋出一句:


    “房二郎,完全不給我表現的機會。”


    “哐當。”


    “哐當。”


    對麵紛紛扔下了兵器,自覺地跪倒在地,雙手抱頭。


    他們膽戰心驚,人家有這樣一員猛將在,還打個屁呀!


    片刻後。


    所有押送糧草的人,都被五花大綁,聚在了一起。


    “二郎。”


    一名右武衛抱拳道:“除了被砍死的三人,合計五十三人,全都在這裏了。”


    他的態度充滿了恭敬。


    軍伍中人,崇拜武力,房贏一拳之威,讓他們心生敬佩。


    原來房贏不是普通的官二代,如此戰力,堪比當年秦瓊之猛,右武衛此時的態度,已經完全不複剛出來時的輕視。


    “有勞了。”


    房贏客氣了一句,目光投向了跪在地上的小頭領:“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被房贏的目光注視。


    小頭領頓時打了個寒顫,強忍肩膀的劇痛,低下頭道:“某乃本地喬幫,平時做些打家劫舍的買賣。”


    “打家劫舍?哼!”


    房贏冷哼一聲:“連朝廷的賑災糧,你們都敢劫?”


    “官爺饒命啊……”


    喬幫主趕緊磕頭求饒:“小的也是接到官府的授意,才這麽幹的,發出這一命令的,正是蒲州督運使。”


    房贏等人心裏咯噔一下。


    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在無聲的交流中,看到了彼此臉上的凝重。


    督運使主管運輸事物。


    放到現在是交通廳長的職位,到了唐玄宗開元二年,改置水陸轉運使,掌長安為中心的食糧運輸事務。


    權利不可為不大。


    如此一個位高權重的官員,竟然指使本地幫派,去打劫自家的糧隊,他想幹什麽?


    賈五沉聲問道:“劫下糧食後,你們再運到蒲州,豈不是自投羅網?”


    “不是蒲州。”


    喬幫主連忙說道:“是陶城,我們把糧食運到陶城指定地點,自然會有人接手。”


    陶城?


    高三迅速展開輿圖,仔細查看。


    “三哥,看出什麽了嗎?”房贏問道。


    “我好像知道了……”


    高三板著臉,手指在圖上橫劃:“按照路線,他們是往西北方移動,沒有往正西,而是西北,這說明什麽?”


    一名右武衛插話道:“難道是因為,牛將軍駐紮在正西方的同州?他們要繞道?”


    “很有可能!”


    高三分析道:“陶城臨近黃河,有無數野渡,如果將糧草化整為零,完全可以西行,運出河東道。”


    “這麽說,外麵還有人接應……”


    房贏心頭蹦蹦直跳。


    在場的百騎和右武衛,也臉色難看的要命。


    這種涉及跨地區的作案,涉及的官員不是一兩個,而且大有來頭,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處理範圍。


    “我有一個疑問。”


    賈五戾氣十足的問道:“你們這幫菜鳥,會手不刃血的拿下押糧的官兵?”


    “有…有內應……”


    喬幫主苦著臉解釋:“他們喝的水裏,事先放了藥,為了斬草除根,我們一般會補上兩刀。”


    所以,車轅處才有擦幹的血跡。


    百騎和右武衛們麵含怒色。


    同為大唐兵甲,沒有死在邊塞戰場,卻窩囊的被人殺死在這樣的地方,那個督運使真該死!


    “最後一個問題。”


    房贏冷著臉問道:“你們打劫了多少糧草?”


    “就…就兩次,這地方距離同州太近,牛將軍的大軍就在不遠處,我們隻敢做兩次。”


    “嘶……”


    賈五倒吸一口冷氣:“意思是別的地方,有更多的賑災糧被打劫?他們要這麽多糧草做什麽?除非……要造反?”


    此言一出。


    所有的人麵色駭然。


    寒風順著不遠出的山穀吹過來,讓每個人心生寒冷,骨頭仿佛都被凍僵了。


    “帶著這些人,走!”


    房贏冷冷的吩咐道:“把那個督運使揪出來,然後順藤摸瓜,看誰在下這盤大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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