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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夕宮前。


    李世民立於殿外。


    在火把的映射下,他身上金黃色的龍袍,在黑夜中異常刺眼。


    張阿難和竇誕。


    一左一右,站在皇帝側後,呈現拱衛之勢。


    十幾名百騎,散落四周,全方位無死角,目光不斷巡遊。


    幾名禁軍,頭頂皓月當空,手掌搭著腰間刀柄,矗立在殿脊之上,身影在月色下宛如雕像。


    場麵一片肅殺。


    “事情,現在如何了?”


    張阿難站在皇帝身後,開口問道:“太醫署的人來了嗎?”


    “迴稟張將軍。”


    百騎抱拳說道:“太醫們已經解除了藥性,約莫著時間,陰妃娘娘他們應該快醒了。”


    張阿難沒有再問話。


    靜靜的等待皇帝的指示。


    “阿難,竇卿,隨朕過來。”


    李世民吩咐了一句。


    率先邁步,一腳踏入了晨夕宮,身上的龍袍,在夜風中上下飄舞,殺氣十足。


    殿內。


    陰妃已經醒來。


    聽見腳步聲傳來,她猛地抬頭,美眸中噙滿淚水,跪撲到李世民腳下,哭泣道:


    “陛下……”


    然而,她哭了半天。


    卻不見皇帝有任何反應。


    於是抬頭一看,隻見李世民背著手,麵無表情的俯視著自己,目光冷冰異常。


    陰妃俏臉一白。


    嬌軀止不住的顫抖,哭道:“陛下!妾身是冤枉的……”


    李世民望著她。


    心中掀起了滔天怒火。


    眼前的陰妃。


    瀑布般的秀發淩亂。


    臉上帶著歡愉後的殘留,身上衣衫快被撕爛,那一條條縫隙間,雪白皮膚上印著紅痕,可見當時有多瘋狂。


    李世民臉色鐵青。


    扭頭,向旁邊望去。


    發現房贏仰躺在榻上,支著小篷子,雙眼緊閉,昏迷不醒。


    “太醫,怎麽迴事?”


    李世民指了指房贏,問道:“駙馬為何現在還未蘇醒?”


    因涉及宮廷隱秘。


    太醫署隻有一名老太醫在場。


    “迴稟聖人。”


    老太醫垂首說道:“駙馬爺身中春毒最深,體內藥性未清,老臣怕他醒來失控,所以用針將他昏睡。”


    “中毒最深?”


    在場的人神色微變。


    心中對房贏受害者身份,又多了幾分認同……顯然,背後的操控之人,將房贏列為了第一目標。


    李世民微微點頭。


    “稍後,將駙馬送出宮去,好生伺候。”


    說著,他目光移動,轉向了躺在地上的程四海,問道:


    “他又是怎麽迴事?”


    老太醫迴答:“聖人,老臣已為他解了藥性,此人天生體弱,遭受重擊,故還未蘇醒。”


    “那就弄醒他。”


    李世民冷漠的說道:“朕現在有話要問他。”


    “諾!”


    老太醫應了一聲,剛要有所動作。


    張阿難已經邁步走過去,拎起程四海,“啪”的一巴掌扇了過去。


    老太醫渾身一僵。


    停在原地,麵露吃驚。


    張阿難手中不停,左右開弓,“啪啪啪”連續扇了程四海幾個嘴巴。


    劇痛之下。


    程四海幽幽醒來。


    當他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一切時,不由臉色劇變。


    “陛下?!”


    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奴…奴婢,拜見聖人……”


    李世民冰冷的望著他。


    “將你知道的一切,全都說出來,朕留你一個全屍。”


    程四海渾身一顫。


    如果承認自己下藥。


    就等於出賣陰妃,全家都會砍頭!


    如今,他已經不奢求生路,隻有將責任撇出去,以受害人身份出現,才能保住家人性命。


    “陛下,是房遺愛!”


    程四海哭訴道:“他忽然闖進晨夕宮,給陰妃娘娘灌下藥,還將奴婢拉下水,讓奴婢和娘娘……”


    接下來的話。


    他不敢說,說了怕被暴怒的皇帝碎屍萬段。


    “房贏闖入晨夕宮?”


    張阿難淡淡的插話:“為何咱家搜遍了大殿,都沒有發現,房遺愛來過的痕跡?”


    “不可能!”


    程四海聲嘶力竭的喊道:“就是他闖進來的,對了,他還翻窗而出,將奴婢抓了進去,窗欞定有他的腳印!”


    “一派胡言!”


    張阿難臉上顯出慍怒:“你當咱家是傻子?窗台上潔淨如新,根本沒有房贏腳印!”


    “這…這可不能!”


    程四海快瘋了,慌張喊道:“明明是房贏陷害我和娘娘,他還……”


    話未說完。


    他目光一凝。


    整個人都呆在原地。


    “這,這是怎麽迴事……”


    程四海望著躺在榻上的房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顫抖著嘴唇道:“他他他……他為何會躺在哪裏?”


    旁邊。


    竇誕怒聲道:“這還用說?你給房二郎下了藥!他至今昏睡未醒!”


    “什麽?!”


    程四海如遭重擊。


    被扇的紅腫臉上透著灰白,神色驚恐無比。


    “這不可能!”


    “他明明給我灌下的春毒,自己為何也會喝了那葡萄酒?!”


    “葡萄酒?”


    竇誕目光一凝,惡狠狠的道:“程四海!你怎會知道,葡萄酒裏被下了藥?”


    顯然。


    鬥蛋兄站房贏。


    越是能力不足的老油條,越是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房贏之前的恭敬,起了大作用。


    這件事再次體現。


    不要輕視體係裏的每個人。


    關鍵時刻,他的輕飄飄一句話,往往能決定事情的走向。


    “我…我不知道……”


    程四海徹底慌了,狡辯道:“奴婢不知道那酒有問題,房遺愛陷害奴婢,我才知道……”


    “夠了!”


    李世民打斷他,冷聲道:“朕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是不如實招來,朕滅你滿門!”


    “陛下!奴婢……”


    程四海剛說了幾個字。


    忽然臉色變得猙獰,“噗”的一聲,竟然噴出一口鮮血,眼中帶著驚慌和疑惑,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老太醫馬上上前。


    檢查一番後,神色凝重的抬起頭。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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