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陳永仁清楚,劉傑輝所屬的溫和派肯定也有不少收獲,不過這些就不是他現在需要關心的事情了。


    簡單說完警隊高層的一些升遷變動後,李文彬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阿仁,我這次之所以把你調去當國際刑警。除了因為美國那邊的警察交流會外,還因為另一件事情。


    剛才的電話你們都聽到了,那家夥姓韓,是我們港島的一個大商人。他以前幫我們警隊解決過一件大案子,這次在美國遇到了大麻煩,所以我才想把你派過去,幫忙把對方的麻煩給解決了。”


    這時,一旁的鄺智立突然接過了話題:“李sir,你說的是那個做古董生意的韓老板?”


    “是的,智立你以前也和這位韓老板打過交道,你跟阿仁介紹一下他的情況。”


    “好的。”


    鄺智立對陳永仁解釋道:“這位韓老板是做古董生意的,曾經與我們o記合作,破獲了一起古董文物的走私案子。所以,我們警方跟這位韓老板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後來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跑到洛杉磯發展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鄺智立又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就是可惜讓那夥中島犯罪集團逃了,所以李層龍到現在還隻是個督察。以他的能力,如果他當時能把那夥人抓住,現在至少也是個總督察了。”


    “李層龍?”陳永仁有些好奇鄺智立口中這個名字,他好像沒什麽印象。


    “哦,他很早以前也是o記的,後來這件案子結束後,調到西九龍警署重案組去了。”鄺智立介紹道。


    等鄺智立簡單介紹完那位韓老板的情況後,李文彬這才說道:“這一次,那位韓老板遇到了很大的麻煩。洛杉磯有一夥神秘的犯罪集團,不知道怎麽迴事,竟然盯上了韓先生手中古董的安全運輸線路,想要跟韓先生合作。


    不過韓先生覺得這夥人太神秘和藏頭露尾,所以拒絕了。結果他怎麽都沒有想到,這夥人竟然綁架了他的女兒。案子驚動了洛杉磯警察和fbi,不過,韓先生他不信任那些美國人。


    他覺得自己是外國人,那些外國警察肯定不會太上心。再加上之前在香港的案子,所以他聯係我,希望我能派李層龍過去幫忙救出他女兒。”


    說到這裏,李文彬看著陳永仁說道:“所以,我打算安排你和李層龍一起,把韓先生的女兒救出來。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把那夥神秘的犯罪集團也給解決。否則我們這次能救出他的女兒,對方賊心不死,遲早還會再對韓先生動手的。”


    聽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陳永仁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放心吧,李sir,我一定幫助這位韓先生把麻煩解決幹淨。”


    “嗯,”對於陳永仁的能力,李文彬還是很信任的。


    不過很快,李文彬又想到陳永仁這家夥的破壞力,於是連忙強調道:“別的我也不多說什麽了,不管你到了美國後怎麽行動,一定不要留下什麽把柄。我可不希望到時候美國警察找到我們,要我們給對方一個交待。”


    鄺智立和羅沛權聽了這話,臉上也都湧出一絲笑意。


    “放心吧,李sir,我保證那些美國警察一根汗毛都找不到。”


    “這樣就好,行了,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裏吧,都散了吧,我會讓李層龍聯係你的。”


    走出會議室,陳永仁想了想,撥通了何家安的電話。


    電話很快便被接通:“陳sir,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準備請我吃飯啊。”


    報紙上的新聞報道,何家安當然也看到了。


    不過,和陳永仁一起共事這麽長時間,何家安對陳永仁很有信心,他不認為這些新聞會對陳永仁帶來多大的麻煩。


    “改天吧,最近比較忙。家安,你是從西九龍警署出來的,我想跟你打聽一個人,李層龍李督察,這個人你了解嗎?”


    “你說李sir,我當然了解啊。我們以前都在西九龍警署重案組工作,平時也經常一起出去吃飯喝茶。怎麽了嗎,陳sir?”


    “哦,我接下來有件案子要和他一起合作,所以想提前了解一下他的情況,比如他的工作能力以及性格什麽的。”


    “原來是這樣啊,”何家安也沒問是什麽案子,開始給陳永仁介紹起李層龍的情況來:“那家夥平時話也不多,做事很踏實,身手和槍法也很不錯,當然了,和陳sir你是不能比的。不過他在西九龍重案組中,也算是厲害人物了。”


    說到這裏,何家安突然歎了口氣:“唉,其實李sir挺可惜的。他以前是在o記做事的,本來是很有可能升到總督察的。不過因為一件案子沒有抓到主要犯罪團隊,所以就一直都是督察,後來他就調到了西九龍警署的重案組去了。”


    通過鄺智立和何家安對李層龍的評價,以及那位韓老板遇到麻煩後,還要特意給李文彬打電話請求派出李層龍的舉動,陳永仁都有些明白,那個李層龍應該的確是個很不錯的警察。


    對此,陳永仁也就放心了。


    陳永仁並不在乎對方能力有多強,隻要對方不要太弱就行。


    正所謂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現在看來,陳永仁不需要擔心這個了。


    掛斷電話,走出警政大樓,看著頭頂上的太陽,陳永仁正想著接下來該幹嘛時,他的手機再一次響了起來。


    看著手機上的號碼,陳永仁接通了電話:“怎麽樣,查到什麽沒有?”


    “陳sir,根據下麵兄弟打探到的消息。這次關於你的各種新聞報道,有不少都是其他江湖勢力安排的。”


    陳永仁點了點頭,這個消息驗證了他的想法。他就覺得,市麵上突然出現這麽多的新聞報道,背後肯定也少不了一些江湖勢力和犯罪集團的摻和。


    “行了,我知道了。對了,我接下來要離開港島一段時間。我如果沒猜錯的話,接下來江湖上可能會有些亂。讓你下麵的人都安分點,看好自己的地盤。”


    “好的。”


    緊接著,陳永仁又給其他地盤上的各個勢力撥打了電話,簡單說了自己的安排。


    做完這些事情後,陳永仁正準備啟動黑色suv,找個地方解決午餐時,他的手機再一次響了起來。


    看著手機上麵的陌生號碼,陳永仁想了想,接通了電話:“你好。”


    手機中很快響起了一個沉穩的男人嗓音:“你好,陳sir,我是西九龍重案組的督察李層龍。”


    “你好,李督察,看來事情經過你已經都知道了。”


    “是的,陳sir你喊我阿龍就行。我和家安是朋友,平時也沒少從他那裏聽說陳sir你的事情。”雖然李層龍的年紀要比陳永仁大,但是論能力、論地位以及在警隊中的影響力,陳永仁都不是李層龍可以相比的。


    對於李層龍的這個態度,陳永仁很滿意:“那好,我就叫你阿龍好了。阿龍,你準備什麽時候出發?”


    “我都可以,如果陳sir你沒其他事情的話,我們晚上就可以出發,坐10幾個小時的飛機,正好明天上午趕到洛杉磯。”


    陳永仁想了想,也沒反對:“那行,那就晚上出發吧。”


    一下午的時間,足夠走完陳永仁調任國際刑警的流程了。


    二人又簡單交談了幾句,然後掛斷了電話。


    看著窗外炙熱的太陽,陳永仁想了想,又撥通了樂慧貞的電話:“慧貞,幫我聯係各個媒體的記者,我要開一個新聞發布會。”


    “阿仁,你的事情解決了?”


    “嗯,上麵決定升我當警司,然後把我暫時調到美國當國際刑警。”


    “啊,”樂慧貞聽了這個消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一方麵是震驚於陳永仁竟然這麽快就升到了警司,另一方麵是樂慧貞怎麽都沒想到,陳永仁竟然會跑到美國那邊去當國際刑警:“阿仁,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當然是好事啊。”陳永仁笑著解釋道:“如果沒有這次的機會,我就算要升到警司,恐怕也還要破很多案子,多花不少時間。現在好了,一下子就省去了很多功夫。”


    “可是,你卻被調離港島警隊了啊?”樂慧貞倒不是擔心陳永仁去了美國以後,二人見麵的時間會縮短。對於他們這樣的有錢人來說,地球也隻不過是個村而已。


    樂慧貞真正擔心的是,如果陳永仁離開港島警隊時間長了,會影響到他在警隊中的地位。


    “放心吧,肯定不會的。我敢保證,我離開港島的時間越久,港島警隊隻會越想我迴來。當然了,這都取決於接下來的新聞發布會的效果。效果越好,他們以後就會越想我。”說到這裏的時候,陳永仁臉上閃過一絲冷笑。


    兩小時後,灣仔軒尼詩道,皇悅酒店大會議室。


    今天的會議室很熱鬧,來了港島各路媒體記者。


    舞台上,隻有陳永仁一個人安靜的坐在長條桌後麵。


    “哢嚓、哢嚓、哢嚓……”


    感受著台下不停閃爍的閃光燈,陳永仁臉上笑容沒有絲毫變化,始終都是那麽和煦溫暖。


    與此同時,港島各家電視台也正在現場直播這一場陳永仁臨時召開的新聞發布會。


    所有人或者呆在家裏,或者呆在辦公室中,或者呆在茶餐廳中,看著電視機中那個一臉笑容的男人。


    李文彬已經接到陳永仁的通知,所以他也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中,看著牆壁上的電視。他很想知道,陳永仁這家夥接下來打算說些什麽。


    很快的,在各方勢力好奇的注視中,新聞發布會開始了。


    看著台下紛紛高舉雙手的眾多記者,陳永仁指向一個穿了紅裙子的漂亮女記者:“這位記者,第一個問題就交給你來提問吧?”


    “陳sir,你好,我是《港啡午報》的記者。我想知道,陳sir你對當年因為殺人進入監獄的事情是否感到後悔?”


    這個女記者的問題一出,在場的眾多記者皆是嘩然:“嘩!”


    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女記者第一個問題就這麽犀利。


    “哈哈,這個問題還真狠啊。”陳永仁一點也不生氣,隻是笑著點了點女記者。


    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中,陳永仁身子後靠在椅子上,抬頭看著頭頂上的吊燈,似乎陷入了對往事的迴憶:“現在想一想,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不知不覺間,時間真是過的好快啊。那一年,我十八歲,是一名中七的學生。


    我現在都還記得,我上學時的成績很好,每年都能拿獎學金。不出意外的話,港大我是十拿九穩的,甚至海外的名牌大學也不是問題。”


    對此,在場的眾多記者都沒有否認。


    他們已經去陳永仁曾經的高中調查過,知道這的確是個名副其實的學霸。


    “但是,”下一刻,陳永仁迴憶的語氣逐漸消失,變的很是淡然:“很不幸的是,我有著一個不太好的家庭。我母親為了給我一個完整的家,在我父親去世後,選擇嫁給了我的繼父。


    隻是可惜的是,我那個繼父是一個沒用的廢物。無業、酗酒、賭博,不給錢就打我母親。對了,還有我的鄰居傑維一家。這家人為了賺錢,一邊不斷誘惑我繼父酗酒和賭博,一邊還給我繼父介紹高利貸,甚至還打算引誘他吸食藥品。”


    說到這裏,陳永仁搖了搖頭,嘴角出現一抹冷笑:“多虧了這些人的‘照顧’,那些年,我和我的母親基本上每天都被打。最後,有一天我實在忍受不住了,看著繼父又一次毆打我的母親,我決定幹掉他,還有該死的鄰居。”


    看著逐漸安靜下來的眾多記者,陳永仁從頭頂的吊燈上收迴目光,很是平淡的看著眾多記者:“所以,我不後悔,這樣的樂色,就應該去死。他們活著,完全就是在汙染我們生存的這個環境。”


    雖然早已猜到陳永仁的迴答,但是聽了他的迴答後,本來安靜下來的眾多記者再次喧嘩了起來。


    這時,一個記者不等陳永仁點到他,便站起來說道:“陳sir,我們先不說你的想法有沒有問題。我想知道,你一個殺人犯,是怎麽出獄後成為一名警察的?”


    陳永仁也不計較對方的魯莽:“你們難道沒有看報道嗎,我出獄後,並沒有成為一名警察,而是一名臥底,一名隨時會丟掉性命的臥底。


    因為某些原因,港島警隊找到剛入獄的我,希望我出獄後去勢力很大的倪家擔任臥底。做為交易,他們承諾任務完成後,讓我成為一名港島警察。”


    陳永仁聳了聳肩:“我當時才18歲,卻進了監獄,對於未來,我已經失去了希望,所以我答應了警方的交易條件。事實上,對於那個時候的我來說,如果能在執行臥底的任務中死去,也未嚐不是一種很好的歸宿。”


    說著說著,陳.影帝.永仁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感傷:“出獄後,我進入了倪家臥底,之後又進入了其他幫派當臥底。那幾年,我天天都過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的生活……”


    想到每個夜晚床上那些漂亮的姑娘和大嫂,想到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陳永仁無比惆悵的說道:“那個‘日’子,真的不是人過的。我每天都在擔心,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死於幫派間的仇殺,又或者是被大佬發現我的身份,知道我‘做’的事情後,然後一氣之下,派人砍死我……”


    想到那些被他睡了女人又活活坑死的一個個大佬,陳永仁慶幸的拍了拍胸膛:“幸好的是,我這個人命大,也足夠硬,所以很順利的完成了一個又一個危險的臥底任務。最後,基於我那幾年臥底其間優秀的表現,我終於獲得上司批準,成為了一名警員。”


    說到這裏的時候,陳永仁輕輕拍了拍桌子,看著下方的眾多記者,非常認真的說道:“事實上,以我那些年做的事情,我如果複職後,至少也能升為督察。


    可惜因為我的出身,我隻能從一名警員做起。所以,你們不要覺得我一個殺人犯成為警察很稀奇。因為,這是我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用我的性命換來的。”


    看著一臉悲傷的陳永仁,聽著對方講述的‘危險’過往,無論是場中眾多記者,還是看著電視機的眾多觀眾,都陷入了沉默當中。


    不過,知道內情的一些警方中高層,以及各大江湖勢力除外。


    尖沙咀警署,總督察陸啟昌的辦公室中,看著電視上一臉認真、胡說八道的陳永仁,陸啟昌很是無語。


    “嗬嗬,九死一生,終於獲得批準,見你的鬼去吧。如果不是老子一再要求你複職,你這個混蛋恐怕還想繼續在江湖上廝混下去吧。”


    陸啟昌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他向陳永仁提過好幾次,要求對方複職,來尖沙咀警署重案組報道。


    然而,陸啟昌每一次得到的答複都是:“再等一等,我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做完。”


    如果不是陸啟昌最後實在不耐煩了,說不定陳永仁就要當上宏天幫的大佬,然後開始一統整個港島江湖了。雖然陳永仁對這種自甘墮落的遊戲不感興趣,但是陸啟昌不知道啊。


    至於陳永仁口中當臥底時的辛苦,陸啟昌簡直就是嗤之以鼻。


    如果陳永仁的日子真的過的那麽慘,那‘靚仔仁’,‘小白臉仁’的名聲又是怎麽在江湖上流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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