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當劉表借自己身體不適,病重在床的借口請來劉備的時候,劉備就早就想著不管劉表是否是真病或是假病,他都要想辦法讓劉表真正的臥床不起。


    因為,這一次機會,對於他劉備來說,還真的是千載難縫的好機會。錯過了,他就不知道何時才再有機會獲得一個可以供他發展的勢力地盤了。


    好好的荊州,劉表卻不能好好的利用,不能好好的發展,如果讓其落在劉易或者曹操的手上,他認為,自己就將失去了逐鹿中原的機會,也再沒有機會在中原立足。


    所以,難怕他亦早認為劉表請他去襄陽,絕對不是安於好心,但是他依然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決然的踏上前往襄陽的路。甚至,他為了讓劉表對他放心,他甚至連一些心腹親將及謀臣都沒有帶往襄陽,好讓劉表自始至終都認為,劉備在襄陽,始終都受到劉表的監控,認為劉備弄不出什麽的事兒來。


    誰都不知道,劉備暗中派出了他最為心腹的簡雍,讓其秘密到了襄陽來,並且,通過劉備觀察以及探查到的情報,讓簡雍暗暗的將為劉表看病的大夫都控製了起來。


    如此,通過那些大夫的嘴,很快,劉備就知道劉表是在裝病的事。然後,劉備再通過那些大夫,暗暗的給劉表下藥,使得劉表在不知不覺之下,就著了劉備的道兒,真正的臥床不起了。而且,因為為劉表看病的醫生大夫,都已經受到了劉備的控製。所以,劉表本人亦不知道自己是著了道兒,還以為自己是真的病了呢。


    可以說,劉表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自己身邊的醫生大夫居然被劉備控製了。這個。亦是劉表的一個疏忽,也正所謂的百密一疏,誰都沒有想到劉備會通過這一個環節,讓劉表真的臥床不起。


    現在的情況,盡管劉表在暗中的確是掌控著劉備的一切,但是劉備現在。卻直接掌握著劉表的性命。


    嗯,劉表、劉備,這兩個人,都不是簡單的人物,互有算計。


    說實在。如果劉表不是從另外一個方麵之上感到了有一種無形的危機感,他沒有提前發起針對劉備的計劃。那麽到最後,劉表可能就會不知不覺的死於非命,而劉備,就會順勢成為真正的荊州之主。


    有些東西,劉備其實並不需要得到太多的人支持,也不需要劉表同意將荊州讓給劉備。劉備就隻需要,讓劉表的臣屬。提出過一次讓劉表將荊州讓給劉備便已經足夠。如果提了出來,而劉表不管同意不同意,他都會突然“病逝”。這樣一來。劉備就等於是失去了競爭對手,在現在的荊州局勢之下,一眾原本是劉表的臣屬,他們不得不擁護劉備成為荊州之主,好讓劉備的兩個義弟能夠為荊州敵住新漢軍的進攻。


    隻是,如今劉表提前發動了針對劉備的計劃。這就使得劉備一下子陷於一個比較被動的局麵。尤其是,現在的情況之下。背後的黑手,將劉備的野心廣而告之。使得人借仁義立身的劉備,不得不考慮現在讓人彈劾劉表,逼劉表退位讓賢之後,對他劉備自身的仁義之名,會有著無法評估的損害,一旦以仁義之名立命安身的名目被世人所鄙,就會讓世人認識到他劉備的虛偽,將來,怕亦難以服眾,難以再借仁義之名,讓世人對他劉備產生敬重。


    失去了仁義這一層外衣,劉備還真的什麽都不是。


    特別是,劉備最為擔心的是自己的兩個義弟關羽和張飛,如果他不再是那個以仁義著世的好大哥的話,極有個性主見的兩個義弟,還會將他視為一個值得他們敬重追隨的大哥麽?


    因此,劉備現在,他不是要考慮如何謀奪劉表荊州的事兒,而是要想辦法恢複自己的名聲,如何讓這一次傳得沸沸揚揚的傳言停下來,澄清他劉備並無要謀奪劉表荊州之意。


    但如何要將這樣的風波平息下去呢?唯有就是請出劉表,與劉備同演一出哥倆好的好戲,如此來向襄陽文武及百姓知道,他劉備,並非要來謀奪劉表的荊州,而是劉表請他劉備來代為主持荊州大局的。假如說,可以讓劉表為劉備說上幾句好話,起碼擺出一副與劉備是兄弟的關係,並不存在什麽爭權奪利的事。這樣,這一次風波,便有可能平息下去,亦會使一些認為他劉備有著什麽野心的人,也會住了嘴,不再拿這些事來討論。


    如此,等這次風波平息,再讓劉表慢慢的病死,那麽他這個兄弟,兄終弟及,到時候由他劉備來接撐荊州,也是名正言順了。


    劉備認為劉巴說得對,現在,他就必須要先去找劉表說清楚,然後跟劉表商量一下,如何平息這一次流言風波。


    沒有遲疑,劉備與劉巴及又趕來的董和商議了一會,馬上就動身前往劉表養病的行宮。


    自從為劉備歌功頌德的傳言傳揚開來的那一天起,襄陽城內便有點密雲暗湧,當中自然有人擔憂,有人期待。


    包括劉備自己在內,他本就是想靜觀其變的。


    而他所謂的靜觀其變是靜觀什麽的變化呢?其實就是想等等看,看看劉表對於襄陽城內對於劉備的這些歌功頌德的傳言會有什麽的看法。


    但劉備如此想,是因為他並不知道這樣的事件是劉表一手一腳弄出來的。


    對於知道有可能是劉表針對劉備弄出來的蒯家兄弟,他們此刻卻憂心如焚。因為,他那天與劉備見了麵之後,馬上去求見劉表,準備向劉表問明情況,以向劉表表達自己對劉表的忠誠的。可是,一連兩三天,他們居然見不著劉表,被人拒於門外。


    這還是從來都沒有試過的事。蒯家兄弟,他們什麽時候要見劉表,何時被拒絕過?而劉表拒絕見他們,這是什麽的意思?莫非,劉表還真的誤會了他們會背叛他?


    如果劉表當真的這麽想。那麽他們就真正的擔憂了,要知道,他們雖然是荊襄望族,可是,他們蒯家卻不管軍權,如果劉表要滅他們蒯家的話。那還真的隻是動動嘴,反反手的事兒。


    所以,這兩三天,蒯家兄弟就輪流在劉表“養病”的行軍之外等著劉表的召見,連劉備都顧不上了。


    直到。外界流言的風向一轉,轉而流言說劉備深懷野心,準備要奪權,奪劉表荊州的流言傳出來,蒯家兄弟才獲得了劉表的召見。


    蒯家兄弟,帶著一種忐忑不安的心態,進入行宮見到了在病床上的劉表。


    “主公,現在外麵流言四起。都是關於劉備的傳言,我們蒯家兄弟,猜想是主公讓人所為。可是,我等卻不得而知。這些事,原本我們早有計劃,要如何實施,我等亦清楚,可是。主公卻……呃,主公。莫非你在懷疑我蒯家兄弟對主公您的忠誠?”蒯越畢竟是年紀小了一點,有點沉不住氣。一見到劉表,就直接將自己心裏的憂慮疑惑說了出來。


    劉表卻躺在床上,向跪在他病床前的蒯家兄弟搖搖手,示意此兩人站起來,然後有氣無力的道:“咳咳……嗬嗬,非也非也,異度、子柔,你們萬莫多心。這兩三天,我劉表沒有見你們,並非是有意不見你們,而是我現在,是真的病了,實在沒有精力與你們細說。”


    “什麽?主公你真的病了?什麽時候的事?嚴重麽?”蒯家兄弟都大吃了一驚,因為他們還真的不知道劉表竟然真的病了。


    “現在沒有什麽大礙了,一時半刻也死不了。”劉表道:“嗯,你們來得正好,有些事,正要跟你們商議的。”


    劉表揚揚手,似是要向蒯家兄弟解釋一下道:“異度、子柔啊,非是我劉表信不過你們,而是我不想驚動了劉備,隻有你們才能穩住劉備。嗯,你們不要說,現在被劉備拉攏過去的人當中,沒有人是真心歸順那劉備的,據劉某所知,咱們襄陽城裏,已經有不少以前被蔡家、你們蒯家壓製得厲害的士族,他們的確是真心投效了劉備,利益所趨之下,他們自然是希望我們荊州能換一個主子,好讓他們獲得更大的利益。這部份原來襄陽的名門望族,他們現在論勢力不及你們蒯家,但是,他們在襄陽亦是根深蒂固,劉備若得他們的支持,就算他們最終不能成事,但始終會讓他們動搖到我們的根基,尤其是現在新漢軍大軍壓境的情況之下,我們內部產生了混亂,這就等於是自氣墳墓,自尋死路。當然,如果我劉表沒有恰恰生病,必要的時候,我劉表還能馬上站出來,將劉備軟禁,由我劉表掌控荊州大局,這或許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可是,現在怕是不行了啊,劉某身體欠恙,怕在短時間之內,難以親自處理荊州大小事務。因此,我擔心,時間一久,劉備便會有所行動,一旦劉備發動了政變,那麽襄陽必亂。所以,我亦不得不提前實施針對劉備的計劃。但沒來得及通知你們,望你們莫要多心。”


    “主、主公……你、你現在到底是得了什麽病?問題不是太大吧?”蒯良還真的有點擔心的望著病床上的劉表道。


    要知道,之前劉表裝病,那隻是裝。蒯家兄弟,也從來都沒有想過劉表有一天真的病了,在這關鍵的時刻病了的問題。現在,劉表居然真的病得連政務都處理不了,這叫他們怎能不吃驚?


    荊州,沒有劉表在主持大局,那麽新漢軍當真的要打過來了,那又將要如何?


    “可能是積小病為大病吧,以前,因為憂慮新漢軍,有點急火攻心,這些事,你們亦知道了。真正的是早些時候不太注意,便染了疾,才會如現在這般……嗬嗬,沒想到,隻是裝病而已,竟然真的生了病。好了,不說這個。我們來說說我們荊州目前的事吧。”劉表轉過話題,不想多說自己的病情,轉而說道:“異度、子柔,我覺得。我們荊州現在的情況,也是時候除去劉備了。劉備這個人,相信你們也更加清楚,其人披著偽善的外衣,打著仁義的旗號在欺騙著世人。他從一開始。便打著要奪取我劉表荊州的主意。隻可惜,能夠真正看透劉備的人卻並不是太多。為免日長夜多,我認為,現在已經到了可以徐去劉備的時刻了。”


    “嗯……主公說的倒沒錯。”蒯家兄弟對望了一眼,點點頭,由越良說道:“此劉備。非是池中之物,絕對不是甘心於寂寞的人。留著他在我們襄陽,的確是一個禍害。我們兄弟,近段時間與劉備走得比較近,他的所作所為。我等都看得非常清楚。眼下,劉備已經認為他奪取荊州的時機已經成熟,恐怕便想要對主公發難。就算主公沒有實行針對劉備的計劃,我們兄弟亦準備要勸主公實行計劃了。不過……我們隻是一直都有點擔心,如果我們對付劉備,是否會影響到前線的關羽、張飛,畢竟,如果我們前線沒有關羽、張飛這兩員大將為我們鎮守。我們能否能敵得住新漢軍的進攻,這個還真的不好說。”


    “嗯,異度。你們所擔心的沒錯,其實,我們一直都有這樣的擔心。不過,現在嘛,我認為不必再擔心這個了。”劉表道:“我們之前,是不想陷於被動。並且還對曹操有著一點希望,希望我們與曹操一起。反攻新漢朝,奪下宛城。一舉揮軍攻殺到洛陽去。這樣,如果成功的話,我們便可以永遠去除一個威脅。主動出擊,我們的確需要絕世猛將為我們率軍,但現在,我們已經決定采取守勢,隻需要死守我們的防線便可。這樣一來,對於有沒有關羽、張飛這兩將相助,我們也是一樣的。”


    “這個……似乎也是這樣的道理,現在,前線實際上等於是我們之前所布置的防守態勢,有沒有關羽、張飛兩將鎮守,對於我們來說,影響似乎還真的不大。”


    “是吧?你們也這樣認為,所以說,我們現在的荊州,隻能求穩,絕對不可以再任由劉備胡來,不能再讓劉備這個不安定的因素破壞了我們襄陽的穩定。這次,劉某想要跟你們商議的,是如何處置劉備的事。對於劉備,你們說,是直接殺了他呢?還是將劉備完全軟禁起來呢?”劉表望著兩人道。


    “殺了……這、這不太好吧?萬一關羽、張飛一怒之下,率軍來攻打我們襄陽……”


    “這個不用擔心!”劉表此刻卻似胸有成竹的道:“我們殺劉備,卻非是無緣無故殺他的。現在,滿城流言,說劉備要謀我劉表的荊州,這些事兒,相信亦會傳到關羽、張飛的耳中。所謂成王敗寇,他劉備都要滅了我劉表奪我荊州了,我劉表還不能殺他劉備麽?這是劉備不仁在先,我隻是迫於自保才殺的他,這樣的事,放在哪裏都是我劉表有理,假如說,關羽、張飛明知道錯在劉備的情況之下,還要率軍攻我們襄陽,那麽,我們也就唯有與他們一戰。嗯,關羽、張飛的軍馬有多少?我們襄陽現在,還足有二、三十萬的大軍在此,難道還真的會怕了關羽、張飛的那一點軍馬的攻擊?最起碼,關羽、張飛就算是再勇猛,也不太可能就憑著他們兩人就能奪取我們襄陽吧?”


    劉表的數十萬大軍,一半軍馬在郟下、安從一帶,一半軍馬已經屯軍於襄陽,還有小部水軍在襄江。說到要與新漢軍一戰,劉表的心裏還比較心虛,但是說到要與劉備、關羽、張飛的軍馬一戰,他們還是有底氣的。


    “何況,關羽、張飛,都是深明大義的人,在明知道是劉備錯在先,要謀我劉表之性命基業的時候,我劉表不得不殺了劉備,關羽、張飛是否能不顧是非來攻打我們也是未知數。”


    “這個……主公的意思,我們這一次,就是要滅了劉備?”蒯良擔憂的道。


    “我劉表認為,能殺最後就是殺了,以免夜長夢多。因為,就算我們不殺劉備,將劉備給軟禁起來,日後又如何?總不可能軟禁著他一輩子的,早晚要放了他,但一旦放劉備離開,到時候,他肯定會率關羽、張飛來報複我們,與其放過劉備,讓他日後來報複我們,何不一次過解決了問題?”劉表深以為然的道。


    “那要如何殺?”


    “嗯,劉備不是準備發起政變想利用他拉攏到的我們荊襄的人來逼我劉表將荊州讓給他麽?我想,隻需要你們配合,就讓劉備發起政變,然後,我們再讓人出手滅了劉備,這樣,我們在道理上也站得住腳了。”


    “啊?主公的意思是……”


    “現在,劉備應該真的以為你們已經投向了他吧?那劉備肯定會跟你們商議如何逼我劉表讓荊州給他的事,到時候,你們便同意,甚至稍稍鼓動他一下,讓他實行計劃。然後,你們將劉備的全盤計劃告知我,我便可以調動人馬對付劉備了。如此,甚至可以將那些真正投了劉備的人都一起一網打盡。”劉表此刻目光銳利的望著蒯家兄弟道。


    蒯家兄弟聽得心裏一寒,因為他們知道,如果他們這一次不來見劉表,誰敢肯定,到劉備發動彈劾劉表的時候,劉表是否會連他們都一起幹掉?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蒯家兄弟亦沒有選擇,他們隻能前往鼓動劉備發動逼劉表退位讓賢的計劃,然後再臨陣倒戈,置劉備於死地。


    至於不殺劉備,僅隻是將劉備軟禁起來的事,他們也就不說了,因為,留著劉備,的確是一個禍害。軟禁著劉備,以後早晚就要放了他,一旦放了,劉備必然會記恨他們荊州君臣,將來,他們就要同樣麵臨劉備的報複。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還不如直接將劉備給幹掉了,隻要幹掉了劉備,才真正的一了百了。


    劉表與蒯家兄弟,再商議了一會,才讓兩兄弟離開。


    他們一離開,蔡瑁便從屏風之後走了出來。


    劉表現在,還真的對蒯家兄弟產生了戒備之心,假若蒯家兄弟不配合除去劉備,恐怕他們蒯家就會首先遭到劉表的軟禁。


    就在蒯良、蒯越離開劉表養病的行宮,在門口見到了趕來的劉備。


    他們剛剛與劉表商議好如何徐去劉備,現在碰到正主,讓蒯家兄弟不禁有點尷尬,不過卻也避不開。


    劉備似是如常的上前,與兩人見麵,打了一個招唿,然後打眼色讓蒯家兄弟到他的住處去等他,等他與劉備見了麵之後,再迴去與他們一談。


    蒯家兄弟此刻知道,該來的總會來,便同意,答應前往劉備的府邸等劉備迴去。


    在蒯家兄弟的心裏,卻沒有太多謀害劉備的愧疚之心。因為,請來劉備,利用關羽、張飛為他們率軍敵住新漢軍的事,當中的計謀,大多都是他們想出來的,他們從一開始,就打算要謀算劉備,所以,此刻他們並沒有太多對劉備的愧疚之心。


    特別是,劉備在襄陽的確不安份,使得蒯家兄弟與劉備,雖然表麵上似乎走近了,但是心底裏,卻一直將他們放在與劉備敵對的關係上麵來。


    行宮之內,聽到劉備來了,蔡瑁沒來得及與劉表說什麽,馬上就藏了起來了。


    “景升,最近身體怎麽樣?有見好轉否?”劉備一進來,遠遠的就大聲關切的說道,大步走近到劉表的病床之前,一把握著劉表的手,一副兄弟情深的樣子。


    “玄德,你來了?最近事多麽?我還是老樣子,不死不活的,如果太忙了,就以大事為重,不用常來看望大哥。”劉表語氣虛弱的與劉備客套著道。


    “嗯,最近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事,倒是有一些不利於我們兄弟的傳言,也不知道兄長有沒有聽到,所以,為免讓一些別有用心的人以為我們兄弟鬩牆。亦為免兄長會誤會我劉備,隻好來與兄長一談。”劉備一臉笑咪咪的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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