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本來打算依托幽州、冀州交界的城池,構建起一道嚴密的防線與新漢軍對持,以期阻止新漢軍進攻的步伐。盡量拖延新漢軍的挺進速度,以達到用時間換空間的目的,讓他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征召更多的軍馬,開赴前線。待到他認為自己的軍馬不比新漢軍弱之時,他就尋求與新漢軍決一死戰的時機。


    兩個實力相差不大的大勢力之間,早晚都會有一場決戰的,就有如袁紹與曹操的官渡之戰一般。雙方大戰一場以決定勝負。


    袁紹在尋求天下諸侯聯盟不得,有心欲投曹操,卻亦不適合時宜。郭圖從許都帶迴來的消息,帶迴曹操的態度,讓他再也拉不下臉去,還死皮賴臉的哭著要投曹操。


    袁紹也有自己的驕傲,又或者說是傲嬌、矜持。他的心裏,在覺得自己已經走投無路的時候,憑他現在的實力,不足以和新漢朝對抗的時候,他的確是想投靠曹操,希望自己的勢力與曹操的勢力加起來,可以滅了新漢軍,殺了劉易,這樣,他也算是了結了自己的一件心事,甘心退出爭霸天下之列,安心做一個安樂侯。


    可是,他與曹操的關係,還真的有點微妙。少時,他是袁家世子,身份地位顯赫,和曹操在一起的時候,曹操更像是他的一個跟班,起碼,在表麵上,曹操要對他恭恭敬敬的,不時還是拍拍他的馬屁。


    反正,袁紹的身份擺在那裏,而曹操當時,也隻不過是一個閹官之後,並且還是從孫,非曹節血脈所出。曹操之父,本就姓夏侯,有了這一層關係,曹操少時。雖然能衣食無憂,可是卻被世人所看不起的,在京城洛陽,別的世家子弟。大都看不起曹操的。隻有袁紹與曹操合得來。那時候,更象是袁紹罩著曹操。


    現在,袁紹自己混不下去了,有心想投曹操,可是,他卻無論如何也難以直接向曹操說得出口,他隻能用暗示的方式,希望曹操可以主動的接納他。這個時候,曹操如果能心思通透一點,對袁紹客氣一些。主動一些,委宛一些,讓袁紹能有一個台階下,不至於太過掉麵子,他一定會樂於投靠曹操。哪怕將自己手上的軍馬交與曹操,他亦覺沒有太大的關係。


    可惜,也不知道曹操是怎麽樣想的,居然連與他結盟都不同意,反而出言諷刺他袁紹,讓袁紹一下子死了心,再不議投曹操之事。隻打算與新漢朝死拚,大戰一場,看看是否還有活路。


    嗯,可以舉一個例子,說明袁紹那樣的心思。


    其實,這樣的例子。在後世當中比比皆是。


    比如,某兩人,自小一起玩大,互相的關係不錯,出入同行。互相扶持,甚至打架也一起,互相無話不談,可稱之為死黨。長大之後,各自有了自己的前程,大家各奔前程,不能常聯係常見麵了。初初,在剛開始各自打拚的階段,就算少聯係,但依然會互相鼓勵,互相關心,有機會見麵,亦能如以前一般,無話不談,感情沒變。


    可是,感情當真的會隨著時間而淡,尤其是在社會的壓力之下,他們的聯係就會越來越少,見麵就更加少了。


    有時候,命運弄人,世人在打拚的人多得海裏去,世道亦是如此,並不是說同樣的打拚便會獲得同樣的成功。兩人,當中一人終於煞出頭,成了一個成功人士。而另一人,卻依然在打拚,甚至說有點落泊。這樣一來,原本是平等的兩人,在不知道不覺當中,便出現了一些不平等。


    偶爾再見麵,互相就顯得客套了許多,尤其是談話當中,獲得成功的那個人,總想彰顯一下自己比對方混得更好。而落泊的那人,卻是有苦自己知,不願意說自己的落泊。這樣一來,就顯得有點話不投機了。最明顯的,就是在某些聚會場合當中,成功者,總會與成功者在一起吹噓,哪怕,成功者當中,有著以前兩人都討厭的人。因此,原來所謂的死黨,就顯得生份了,再也找不到往昔的那種情誼。


    數年之後,成功者更成功,而落泊者,卻依然掙紮生存線上。因為意外,落泊者突遇緊急情況,需要資助。而所需的資助,隻是那成功者的九牛一毛。(這裏,如果碰到有類同情況的人就會非常的清楚。在這個時候,落泊者是多麽難開口向成功者求援。)而落泊者硬著頭皮,本著什麽的尊嚴都放低,可是,成功者卻一直以一個高高在上的成功者的姿態麵對昔日的“死黨”,讓欲求援的失敗者更加難以開口求援,更多的人,會就此告辭,兩人之間的昔日情份,就此徹底完結,再見不再是朋友。


    袁紹與曹操,就有點似這樣的情況。袁紹落泊了,意欲尋求支援,甚至是想投靠曹操,可是,曹操那樣的態度,讓袁紹寒了心,再也不考慮投曹之事。


    與新漢朝劉易開戰,尤其是在他官渡之敗之後,袁紹還真的沒有半點信心,打心裏就沒有想過憑他有所損失之後的實力能與新漢軍爭鋒。正因為如此,他才決定,采取層層阻擊的策略,盡可能的拖延新漢軍的進攻步伐,讓他可爭取到征集軍馬,擴張實力的目的。


    但現實讓袁紹感到有點絕望。


    先是他認為是天險的黑山地區,居然就如此輕易的讓新漢軍奪了去,他現在,就僅隻能依托著黑山通往冀州的一些險要地帶,讓韓猛及高幹、辛評等人構建了防線,守住這些險要之地,防止新漢軍可以直接威脅到冀州全境。


    好了,黑山已失,袁紹倒還可以找一些借口說是黑山暴民暴亂的關係,而跟著下來,中山國郡之失,常山郡一大片地區之失,袁紹亦可以說是因為趙雲的關係,這個老對手,曾給過袁紹在太多的苦頭。所以,中山國郡之失,他亦有借口可以安慰一下自己。


    甚至。再到範陽之失,袁紹也可以說是鞠義投降的關係,還有,範陽本就不在袁紹要著重考慮的地方。本就打算要放棄的了。


    可是,現在,劉易親率新漢軍大軍殺到了任丘城下。這才剛剛開始攻城,他手下的大將焦觸就吃不消了,就急派快馬前來求援,這情況不妙啊,新漢軍實在是太猛了。


    再經過郭圖的解說,袁紹知道了新漢軍之強強在哪裏,再客觀的分析一下他的現狀,讓袁紹清楚的明白了。他現在應對新漢軍的策略已經失敗了,想借一些堅城來敵住新漢軍的前進步伐,那已經變成了一種不可能的事。


    新漢軍的投石機,投射的射程遠,精度準。威力大。連他們的城牆都擋不住,對他們的軍隊形成了絕對的壓製,讓他們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說真的,袁紹知道,要是自己麵對這樣的情況,恐怕也會如焦觸一般感到絕望,隻有敵人打自己。就沒有自己還擊的份,這樣的仗怎樣打?


    當然,也不是說絕對的,他們沒有反擊的機會,他們完全可以率軍出城攻戰。可是,出城與新漢軍擺開了來戰鬥。那會死得更快。


    不出城,被摧毀的可是城牆,若出城,那就連他們的人怕都保不住。


    新漢軍的弓箭大陣豈是吃素的?那箭雨齊射的打法,至今為止。還沒有誰可以完全破解,甚至,他們亦學新漢軍那樣,將弓箭兵集中使用,可是,依然做不到像新漢軍那樣的殺傷力。說白了就是他們的弓箭不及新漢軍的糧食,射程太近,對敵人形不成絕對的壓製。還有,弓箭兵射出弓矢的技巧問題,他們也做不到像新漢軍這般精確。可以說,新漢軍的弓箭大陣,還真的是一個無解的絞殺之陣。


    嗬嗬,他們不知道,劉易已經將後世的一些數學幾何知識都運用到了弓箭大陣當中。


    嗯,要知道,這個古時代的弓箭,是絕對做不到像後世槍械那般的統一的,製式的槍械,它們有著固定的射程。可是,就算是同一個人製造出來的弓箭,每一張弓,其實都有點不同的。劉易不是通過傳授了數學幾何的知識,引入了後世一些阻擊手的觀念。教會了新漢軍的弓箭兵如何測定自己弓箭的有效射程,在有風的時候,順風、逆風,微風、大風的時候,他們各自手上的弓箭,滿圓射出去,大致可射到什麽的距離範圍,再加上仰角等等的計算,讓每一個弓箭兵心裏都有一個譜,知道他們隻要將弓拉滿圓,按某個角度,就會將箭矢大致射落在什麽的範圍。所以,新漢軍的弓箭兵,他們的射速是極快的,取箭、搭箭、拉弓、發箭,就是這幾個步驟,可一氣嗬成,一箭緊接著一箭,快的,每分鍾都射出十到三十箭之多。


    可以想象,正麵衝鋒新漢軍的戰陣,尤其是弓箭大陣,還沒有誰敢說能衝得到新漢軍的弓箭大陣之前,能殺得進新漢軍的兵陣當中。


    又或者說,可以頂著大木盾什麽的推進攻擊,這樣,起碼可以擋住弓箭的直接射殺。這個方法,其實是不錯的,行動雖然慢一點,的確能克製得了新漢軍的弓箭大陣,早晚會讓他們殺進新漢軍的弓箭大陣。但問題是,都不要忘了,新漢軍還有威力更加強力的床弩,那些射程足有兩裏遠的床弩,威力驚人,連厚木盾都可以直接洞穿,哪怕不能洞穿,單是那長長弩箭的威力,就足可以將頂著大木盾的人震死或者是擊飛。


    知道了新漢軍的這床弩的威力之後,沒有人敢以身犯險,敢迎著床弩的長箭衝殺。


    縱使新漢軍沒有動用這種極大殺傷力的床弩,也作算可以殺得進新漢軍的弓箭大陣。可是,那些護著弓箭大陣的新漢軍,又豈會讓他們輕鬆如意?


    麵對新漢軍的陌刀兵、騎兵、重甲步兵等等,誰還敢輕易的正麵與新漢軍開戰?尤其是在這河北平原地區,與新漢軍正麵開戰,那就真的是自尋死路。


    所以,現在的袁紹,可是守,守不住,戰,又恐敵不過,他的心裏。還真的別提有多無奈心急了。


    如此,袁紹不得不考慮一下,是否要收縮兵力,尋機與劉易來一場大決戰。


    分散兵力在各城鎮守。隻會讓劉易一點一點的蠶食他的兵力,如果一直這樣下去,袁紹還真的沒有一點還手之力,如果能集合起了大軍,與劉易決死一戰,起碼,劉易也不會太過輕鬆。


    與郭圖一合計,袁紹覺得現在的情況之下,如此應該是最為穩妥的方案了。他擔心,如果再遲一段時間。自己的兵力恐會有更大的損失。


    黑山之戰,袁紹損失了數萬人馬,中山、常山以及範陽城等地的軍馬,恐怕亦有數萬的損失。現在,留在任丘城的軍馬。可是五萬精兵。袁紹不想這五萬軍馬葬送在任丘。


    因此,袁紹馬上派出快馬,要求焦觸馬上率任丘之間返迴河間,依靠磬河,敵住新漢軍,接應中山、常山等地的軍馬,撤迴河間。


    當年袁紹與公孫瓚在河間相持不下。最終是他袁紹擊敗了公孫瓚,他希望,磬河可以再次給他帶來好運。


    但是,在任丘的焦觸,他還逃得了麽?


    袁紹的新指示快報,是半夜送到任丘城內的。


    新漢軍並沒有連夜攻城。亦沒有圍城,所以,袁紹的信使,才可以將消息送進任丘城,當然。在進城之前,遇到了新漢軍的斥侯,幸好信使馬快才得以逃脫。


    半夜得到了袁紹的指示,讓他放棄留守任丘城,率軍返迴河間磬河,焦觸不禁暗鬆了一口氣。其實,他真的不敢再等到天亮之後,再憋屈的承受著新漢軍那無休止的投石機的攻擊。


    不身在現場不知道,隻有身在現場,迎著一顆顆拋高落下的石彈,焦觸有一種自己極為緲小的感覺,有一種生死由不了他的驚慌。


    麵對一塊塊落下來,重重擊落在城牆、城頭上的石彈,使得守城的袁軍士兵都隻能望天打卦,求神保佑,莫使他們被投石機擊中。


    焦觸留在城頭上的一刻,就分分秒秒都似感受到自己與死神擦肩而過。


    所以,當袁紹送來了指示,並沒有計較他立下的軍令狀的事,反命他率軍撤離任丘,這正合焦觸的心意。


    當下,焦觸便連夜準備,暗使自己的軍馬,馬上將糧草、錢財等物帶上,就等天亮便撤。


    焦觸也是一個愛財不愛命的主,他不舍得那些搬運到了任丘城內的錢糧,居然想著要一起帶走。


    如果焦觸能夠連夜暗暗撤走,劉易恐怕也沒有想到任丘的袁軍要逃,肯定來不及揮軍衝殺。


    劉易還打算,如果任丘城內的袁軍,當真的頑抗不降,就繼續利用投石機不停的攻擊,甚至再調來更多的投石機,直到將任丘城的城牆擊蹋,打開一個決口,新漢軍再沿決口衝殺進任丘城,徹底解決任丘內城內的袁軍。


    現在,才隻是剛剛開始第一天的攻擊,劉易沒有想到焦觸就會馬上撤走,或會讓這一支袁軍逃走。


    可惜,焦觸偏偏要等到天亮才撤走。


    焦觸的兵馬一動,新漢軍的探子馬上就察覺到了,馬上向劉易作了匯報。


    不過,其實也不用向劉易匯報了,因為劉易早有所安排。


    許諸率著一支騎軍,正在離任丘南麵不遠的一片密林當中隱伏著。


    當焦觸率軍五萬人馬蜂擁出城,人人身上大包小包的帶著一些東西的情況。許諸也能猜到焦觸要逃了。


    因為帶著太多的東西,所以,焦觸的軍馬行動不夠快速迅捷。


    當焦觸撤到了離許諸伏兵不到兩裏左右的時候,許諸一聲令下,率著騎兵從密林當中殺出。


    從各軍抽調出來的騎軍,都是以營為單位的,每營兩千多騎。


    戰馬蹄聲如鼓,密如下雨。


    喊殺聲起,袁軍當場就慌了。


    許諸手提長刀,拍馬攔住了袁軍退路。


    “焦觸何在!你家許諸爺爺在此等侯多時了,你不是很狂的麽?怎麽如何卻成了喪家之犬,夾著尾巴逃了?帶把的,出來與許某一戰,饒你一個全屍!”


    許諸殺氣騰騰,攔在路上,大有一種一夫當關萬萬莫開的氣勢。


    “不好!劉易居然料到了我們要撤?將士們,不要怕他,現在我們已經出了城,不能再迴頭了,唯有與之一戰,殺迴河間,隻要殺迴到磬河,河間的張南將軍便會率軍支援接應我們。殺!跟我衝,隻要殺過去就是勝利!”


    焦觸在軍中,見到是許諸攔路,他就心生懼意。


    人的名樹的影,許諸當年與呂布獨力一戰,早已經成了名人。


    所以,焦觸就算不認識許諸,但也聽說過許諸的容貌特征。何況許諸還自報了姓名?


    “殺啊!”


    與此同時,新漢軍的騎兵,已經從密林殺出,轟的一聲,直接殺進了沒有一點防備的袁軍軍陣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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