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關羽一時難以脫身的情況之下,為曹操蕩平一些賊寇也不算是什麽的壞事。


    畢竟,關羽當初的確見過許多不法的黃巾賊,對一般的百姓真的很殘暴。所以,對待一些作惡的黃巾賊,關羽不會手軟。


    而於禁與樂進,對於關羽的意見也沒有異議。


    於禁亦是一個用兵謹慎的人,在得知曹洪居然已經敗逃迴許都之後,他們亦察覺到這一支黃巾賊可能不簡單,在沒有探清黃巾賊的虛實的情況之下,他們也沒敢馬上揮軍攻擊落到了黃巾賊手裏的汝南城。


    而當晚,關羽巡守軍營的時候,卻發現有兩個行蹤詭異的人,關羽以為是汝南黃巾賊的細作,命人捉住。不想,關羽近前一看,卻認得其中的一人。


    關羽趕緊提此人返迴軍營,揮退左右,言要親自審問。


    此人卻是孫乾。


    原來,劉備當初命簡雍欲潛進曹軍當中見關羽,讓關羽返投劉備。隻是,關羽隨曹操退迴到了官渡,簡雍根本就沒有辦法見到關羽。


    再探的時候,才知道關羽已經隨曹操返迴了許都。


    到許都去見關羽,簡雍卻不太適合了。而孫乾,相識遍天下,認識不少在許都朝廷為官的人,由孫乾到許都來尋關羽,卻要比簡雍方便得多。


    果不其然,孫乾混進了許都,秘密見了一些人,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關羽又已經為曹操率軍出征,到了汝南。


    沒有辦法,孫乾也隻得離開汝南,尾隨關羽與於禁等人的軍馬到了汝南。


    為了見到關羽,孫乾便潛進了軍營,被關羽發現捉了起來。


    在關羽的軍帳,關羽揮退左右,才為孫乾解開了捆綁。


    孫乾一邊活動著手腳。一邊埋怨的對關羽道:“關將軍,要找你還真的不容易啊,孫某從河北找到了河南,又從許都跟到了汝南。”


    “嗯。辛苦孫先生了。”關羽的心裏明白孫乾的來意,請孫乾坐下問:“我那大哥現在還好吧?”


    “不好,非常不好啊。”孫乾揉著被捆綁得有點酸痛的手臂,有點急切的對關羽道:“聽關將軍你說的,你似乎已經知道主公在袁紹陣營當中?”


    “嗬嗬,當時我那大哥離開徐州去伏擊向徐州殺來的曹軍,關某從一些敗逃迴來的軍士口中得知,我那大哥反中了曹軍的埋伏,已經敗往青州,不消說。隻要大哥沒事,他肯定就是投到了袁紹之處。”關羽不置可否的道。


    “啊?既然關將軍已經知道主公在袁紹軍中,你為何還不離開曹操投袁紹?為何還要先後為曹操敗張合斬高覽?”孫乾此刻也察覺到了,關羽對於與他見麵的事似乎興致並不高,並沒有同僚舊人相見的那種熱切喊。因此便有點疑惑的問。


    “嗬嗬,這還有為什麽?因為關某已經投了曹操啊。”關羽歎了一口氣道。


    “呃,關將軍,這個我們都知道的,我們都清楚,關將軍你肯定是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投了曹操。可是,你既然知道主公就在袁紹軍中,怎麽還能為曹操出戰敗張合、高覽?你不知道,主公先後兩次差點都被袁紹殺了。你不知道當時的危險啊……”孫乾打心底裏都不相信關羽會背叛劉備,真心的投了曹操,所以。將劉備在袁紹軍中的一些情況告訴了關羽。


    “現在我大哥不是沒事麽?”


    不想,關羽卻神色冷淡的淡淡道:“我關羽,做事有始有終,既然已經投了曹操,曹操需要我為其出戰的時候。關羽也別無選擇,既然是出戰了,那自然也要全力以付。”


    “啊?”孫乾聽關羽這般說,他不禁有點呆了眼,有點心急的搓搓手,對關羽道:“這、這不是真的吧?雲長你當真的要真心投曹?當真的為曹操效力?你現在,就是為曹操率軍平亂?”


    “關某投漢不投曹,真心投靠曹操,倒也不是,隻是,隻要不違背我關某的本心的事,曹操讓關某做,關某還是會做的。”關羽搖搖頭道。


    “什麽?那、那如果曹操讓你攻擊袁紹,你也會聽其命令了?”


    “這個自然,孫先生也別忘了,我們與袁紹,本來就是敵人。攻擊袁紹又有什麽?”


    “不,不是這樣的。”孫乾有點難以接受關羽的這些說法。


    “不然又是怎麽樣?”關羽一臉平靜的看著孫乾道。


    “這、這……那關將軍,你還真的打算一直追隨曹操,為曹操效力了?”孫乾有點焦急的道。


    “關某說了,關某隻是投漢不投曹。”關羽皺了皺眉道。


    “唿……這樣還好。”孫乾聽關羽強調隻是投漢不投曹,心裏不禁鬆了一口氣,趕緊對關羽道:“既然這樣,那關將軍就快跟孫某走吧,我們去河北,去見主公。”


    “其實……關某也想可以快些見到大哥,完成關某必須要完成的事。可是……現在恐怕走不了。”關羽有點猶豫的道。


    “哦?這又為什麽?”孫乾真的不能理解此刻的關羽,這一次見到關羽,他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唉,孫先生,你難道真的不知?”關羽歎了一口氣道。


    “不知?孫某知道什麽?”孫乾覺得有點莫明其妙。


    “你忘了?當時在徐州,我大哥率軍前去伏襲從小沛殺來的曹軍時候,他不是當著眾人的麵,將徐州、將大哥的妻小托付給了關某照顧麽?關某大哥的妻子,也就是關某的大嫂。”關羽對孫乾道:“關某與劉備、張飛結義為兄弟,我們兄弟相處如親兄弟一般,如此,大哥的妻子,便是關某的親大嫂。是關某至親。大哥將妻小托付於關某,關某自然要誓死保全。為了保全大嫂幸免於難,關某被曹操大軍圍困於下邳城的時候,與曹操約法三章,所以,關某雖然早便想離開曹操。可是,卻因為大嫂,關某不得不先留在曹營。”


    “約法三章?”孫乾在許都對此有所耳聞,但是具體的卻也沒有來得及打聽。


    關羽將與曹操如果約法三章的事告訴了孫乾。


    待孫乾明白之後。關羽才道:“孫先生,現在,曹操命於禁、樂進兩將看防著關某,另還有大批軍士以保護為命看守著大嫂。所以,關某現在難以離開曹營啊。”


    孫乾現在也總算明白了關羽的難處了,不過,他也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急著對關羽道:“可是,關將軍,現在主公在袁紹軍中。情況非常不利啊,如果關將軍不投到袁紹陣營去,恐怕袁紹會一怒之下殺了主公。”


    “自古忠義兩難全啊。”關羽卻突似有所感的道:“孫先生,你還是先迴稟報我大哥,著他在袁紹軍中一切要小心。關某一定會為其保全好大嫂,一定會將大嫂護送迴他的身邊。現在在此說話不太方便,一會讓於禁、樂進看到你怕你就難以離開了,走吧。”


    “啊?這、這……”孫乾沒想到關羽就讓他如此迴去報告劉備。本來,他想對關羽說,主公與大嫂誰更重要?所謂的大嫂,隻是一個女人而已。關羽何必要花費這麽多心機來保護?現在,關羽要走誰能攔得住?完全可以不顧那個女人,先迴到劉備身邊再說啊。


    不過,孫乾見關羽那認真嚴肅的神情,他卻不敢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心裏知道。忠義的關羽,是不可能棄大嫂不顧而逃的,要逃的話,也用不著等到今天了。


    “好吧,就這樣吧。你先迴去,關某若尋得機會離開曹營,就必會送大嫂歸還兄長。”關羽不欲再說,站了起來。


    關羽沒說自己是否會迴到劉備身邊,隻是說將大嫂送返。


    孫乾無奈,亦不知道要如何對關羽說了。隻好在關羽的護送之下,離開了曹營,趕返延津,向劉備匯報。


    於禁與樂進聞風趕來,孫乾已經走遠了。關羽向他們解釋說,隻是抓到了一個附近的百姓,並不是賊人的奸細。


    於禁與樂進半信半疑,但也不說什麽,隻要關羽沒逃就好。


    一夜無話。


    第二天,關羽看汝南城守備森嚴,不似是一般的黃巾賊。與於禁、樂進等將察看了好一會,都沒能看出汝南城的虛實。


    關羽想了想,決定先去搦戰,通過戰鬥來探明汝南城內賊兵的戰力如何。


    關羽出戰,於禁留守大營,樂進率一軍為關羽壓陣。


    關羽在汝南城下搦戰不久,黃巾賊將龔都披掛出城迎戰。


    關羽拍馬舞刀衝殺上前,不想龔都卻撥馬就逃。


    都還沒並戰便逃?關羽被這賊將弄得一呆,大喝一聲賊將莫走,赤兔馬就如飛一般的追過去。


    赤兔馬快,眨眼便能追上,關羽正要舉刀將這賊將龔都斬殺的時候,此賊將卻頭也不迴的急道:“你是關羽關將軍?莫要動手,先隨末將來。”


    關羽聞言,愣了一下,心裏自問自己並不認識此賊將,但他似乎有話要對自己說?莫不是有什麽陰謀吧?不過,關羽自持武勇,也不懼此賊將有什麽的陰謀,便直接追隨其後。


    後麵的曹軍,他們隻道是關羽殺敗了那賊將,一時在後麵為關羽歡唿助戰。


    很快,襲都就逃到了一片小樹林當中,勉強可隔阻了曹軍士兵的視線。


    他停了下來,勒馬迴頭對關羽道:“關將軍,莫要動手,咱們是自己人。”


    “哦?自己人?你認識關某?”關羽見此賊將的確對自己沒有敵意,便停下來問話。


    “嘿嘿,我們是新漢朝的人。”龔都衝關羽嘿嘿一笑道。


    “什麽?你、你怎麽會……”


    “關將軍,你難道不知道我們黃巾軍的太平道聖女張寧是我們主公劉易的夫人?我等這些原來黃巾軍的人,大多都在暗裏投了新漢朝,至於怎麽知道關將軍你也是我們新漢朝的人。那是有人告訴我們的。那人著我們打聽關將軍的消息。”


    “哦?誰讓你們來打探我的消息的?不會是……劉易吧?”關羽有點摸不著頭腦。


    “不是主公,但告訴你沒關係,可日後你得要別說是咱說的就行。”龔都有點賊眉賊眼的道。


    “好吧,我不會說是你說的。”關羽答應他道。


    “是張飛將軍。他當初從小沛逃出來之後,就率餘部逃到了穎川一帶,他還率軍攻擊了我們的山寨,末將被張飛將軍一招擒住。要殺末將的時候,末將情急,說出了末將是新漢朝的人。張飛將軍才沒有殺我們。得知我們是在為新漢朝潛伏在穎川、汝南一帶的,張將軍覺得很好玩。便跟著我們一起混了。”


    “好玩?這三弟還真是的。”關羽聞言,有點哭笑不得,自己還在為如何保護大嫂而煩心,這家夥居然還有心思在玩耍?不過,關羽的心也總算放了下來,知道了張飛的消息,就證明他現在活得好好的。


    “嗬嗬,其實也不是啦……”龔都抓抓頭道:“是三將軍說,他如此去見劉易兄弟,總覺得有點灰溜溜的。有點不好意思去,所以,就先跟我們混著。”


    “嗯,明白了,那麽。曹洪之敗也是我這三弟的傑作吧?”關羽現在才有點明白,為何曹洪會財於這支“黃巾賊”之手,聽聞還是屢戰屢敗,嗬嗬,碰著張飛也算是他倒黴。


    “咦?不對啊……”關羽又想到,如果是張飛擊敗了曹洪,那麽應該早有報告才是。他不禁又問龔都道:“曹洪應該認識我三弟張飛的,為何沒聽曹洪說是賊於何人之手?”


    “哈哈,關將軍你不知道,現在,張將軍已經是汝南一帶有名的蒙臉大盜,他知道自己的樣貌很容易讓人辯認出來。跟我們一起活動的時候,就幹脆蒙起了臉。”


    “原來如此……”關羽聞言,不禁有點莞爾。


    “那現在張飛在哪?怎麽不出來與關某相見?”關羽又不解的問。


    “張將軍在鬧情緒,說你怎麽能投了曹操?在故意避開你不見呢,他現在已經離開了汝南城。迴到我們的落腳點,也是我們的大本營古城。”龔都亦似好笑的樣子,然後問關羽道:“我等從張將軍的口中知道,關將軍你們跟我等主公劉易都是好兄弟,你也與張將軍早就暗中投了我們主公。所以,我們猜想,你肯定不會是真心投曹操的,因此,特來向關將軍你詢問清楚,好迴去開解張將軍。”


    “嗬嗬,我這三弟,他有時候就像小孩子一樣聞脾氣。”關羽對龔都拱拱手道:“龔都兄弟,我這三弟大大咧咧的,雖然勇猛,可是有時候又會猛渾,看你也是一個機智的人,就拜托你們多多照應一下張飛。”


    “關將軍,莫要如此,張將軍可厲害了,再說了,我們都是新漢朝的人,都是兄弟,就算關將軍不說,我們也會盡我們本份的。”


    “嗯,那就請你轉告張飛,關某投曹操是因為……”關羽將自己被曹操圍困在下邳,為了保全大嫂,如果與曹操約法三章,將投漢不投曹的事告訴了龔都。


    “行了。末將會迴去向張將軍解釋的。”龔都點頭道。


    “那謝謝龔兄弟了,告訴張飛,隻待關某將大嫂送迴給劉備,某便馬上前來尋他,讓他莫要為關某擔心。對了,關某的事,你也可密報劉易,雖然我知道劉易兄弟不會誤會關某,但是有機會還是先告訴劉易兄弟一聲。告訴劉易,他永遠都是我關羽的小兄弟。”關羽對龔都拱手道。


    “關將軍客氣,嗯,關將軍,我們奪取汝南,其實是為了城裏的那幾個為富不仁的大戶人家來的,現在,已經處理好了,我們留在汝南城不方便,怕會引來曹操的大軍,所以,一會末將詐敗,你順勢率軍奪了汝南吧。”龔都最後又對關羽道。


    “嗬嗬,難怪張飛要跟著你們混了,原來是來劫富濟貧來了。”關羽對龔都不禁大生好感。


    龔都老臉一紅,道:“劫富是真,但濟貧未必,我們現在要為我們新漢朝奪取大漢而準備,我們負責籌集一些軍糧,藏好在各處,如此,可以免得到時候還要從洛陽押運糧草給我們的軍馬。”


    “哦?原來是這樣啊?不錯,這個辦法不錯。那龔兄弟你知道我們什麽時候出兵?”關羽一直都不太清楚新漢朝的事兒,能從龔都的口中得知一些,也能讓關羽感到興奮。


    “呃,關將軍,這些軍事秘密,末將還沒有夠級別知道。”


    “哦……如此看來,關某得要盡快將大嫂送迴給劉備,然後投我那劉易兄弟去,免得錯過了那樣的大戰。”關羽若有所思的道。


    “好了,關將軍,如果再沒有別的事交待的話,我們開始吧,在這太久了,怕曹軍會生疑。”龔都看了看遠讓的曹軍道。


    “好!”關羽應道。


    為了營造出與龔都在小樹林當中惡戰了一場的樣子,關羽運勁揮出殺氣,將小樹林一頓蹂躪,弄得似飛沙走石的樣子。


    在喊殺連連當中,龔都拖刀逃迴了汝南城。


    當然,關羽尾隨著殺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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