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新朝成立到現在,也差不多有一年時間了,從開始的百廢待興,到現在總算勉強成了一定的規模,表麵看上來,也似模似樣,算得上是一個政權機構了。【,ka~


    現在,放眼整個大漢,可能是除了董卓的那個舊漢廷之外,就是劉易的這個新漢朝的政權機構最為完善了。像荊州的劉表、兗州的曹州、冀州的袁紹、幽州的公孫瓚,他們在領地都沒能像劉易這般設立這麽多對地方管治的機構。


    當然,他們僅隻是一方諸侯的身份限製了他們,讓他們不可能像劉易這般大興土木,公然的把一些政僅機構弄出來。他們能夠做的,就隻能像是一般的一地之吏那樣對領地實行自治。


    劉易心裏的疑問,主要是曹操為何會在這個時候把荀攸派來,曹操到底有何真正的目的。


    劉易對堂下的荀攸道:“公達先生,說實話。曹公與在下,不敵不友,當然,曾經當確有過幾次衝突,但是,也正如曹公這次信上所說的,他與在下為敵,其實都不是他為主導的,以前,他是受別人的號令,現在,他又說身為漢臣,才會因為忠於大漢社稷,才會向天下發布皇帝血召,號令天下諸侯來討伐在下。可基本上,曹公與在下,其實並沒有多大的過節,互相之間,也實在沒有你死我活的理由,自然,這個或許是暫時的。可是如今,曹公與劉某,大可不用有什麽的交集。不用派先生前來解釋什麽。”


    劉易說到這裏,揚了揚手上用布綢寫的信件,深深的看了一眼荀攸道:“像曹公現在的信,既不是以臣子的名義前來向朝廷朝拜,也不是明確的表達出某一種意思,哪怕是準備與新漢朝建交也好。可這僅僅隻是解釋一下他發出皇帝血召的事,不知道曹公到底是什麽的意思?是警告?還是什麽?還請公達先生給在下解答解答。”


    現在,突然來了那麽多使者,基本上,他們的意思都是非常明確的。都是看到了劉易現在的勢力大增,並且還有著一個少帝,讓劉易可以名正言順的在洛陽成立了朝廷,所以,他們無不是派人前來想交好劉易罷了。加上,洛陽是漢朝京都,劉易在洛陽擁立少帝為帝,大勢已成,天下各地諸侯。不得不要正視這個漢廷,不可能再象剛剛成立的時候。勢力孱弱的時候對待劉易了。不管是出於什麽的目的,那些諸侯派人前來都是有必要的。他們要不是想和劉易結交,就是想討好,卻沒有幾個會象曹操這般,模梭兩可。


    “警告?”荀攸神情不亢不卑的道:“非也非也。太傅,曹公之所以派荀某為信使前來,無非是想向太傅表達兩個意思。”


    “哦?那請公達先生直說。”劉易裝作很感興趣的問。


    “第一,就是向太傅表示,曹公無心與太傅為敵。希望太傅不用擔心曹公會真正的發兵攻伐太傅,向天下發出皇帝血召的事,已經告一段落了。”


    “第二,”荀攸緊接著道:“曹公就是表明一個立場,太傅擁少帝為皇帝,始終都有些詬病,很難證實太傅是否真的是真正的賢臣。是否是真心忠於漢室,是否包藏禍心。所以,曹公還不能在沒有證實太傅是否是一心為漢的情況之下,迴歸漢廷的統轄。他存留向太傅聲討,輔助皇帝的權力。再說了,眼下在長安還有一個漢廷,到底誰才能正式代表大漢正統,這個一時半刻還說不準,所以,曹公現在,隻是與一方主官的身份,前來與太傅商議,如何證實兩個漢廷,哪個才能代表漢室正統的問題。”


    “哈哈,公達先生,你不覺得你所說的這些很可笑麽?”劉易聽後,哈哈一笑道:“公達所說的第一點,就已經很可笑了。”


    “嗯?”荀攸聳聳肩,一臉淡然的樣子,淡淡的說道:“可笑?那太傅以為如何?不告一段落,莫非太傅準備向我們兗州用兵?”


    “用兵又如何?且不說我劉易是否代表著新漢朝了,哪怕是一般的諸侯,曹操如此公然的挑撥,誰會忍得下這口氣?你說曹操沒有真正出兵討伐我?那在汜水關的爭戰,又如何解釋?”劉易神情一肅,冷眼看著荀攸。


    劉易的心裏很欣賞荀家的人才,但是現在的荀攸,各為其主,拿捏一下他還是可以的,當然,看到荀文若、荀爽、荀諶等人的份上,劉易並不會真的要為難荀攸。


    “太傅莫非不知?曹公討伐青州黃巾軍,得幾十萬青州兵,如果曹公真要決心聲討太傅,那就不會僅僅隻是那幾萬軍隊攻擊汜水關了。如果曹公真的要與太傅為敵,那當時就會盡起大軍,趁太傅在並州與匈奴幾十萬騎兵作戰的時候,攻伐太傅,那樣,太傅還能輕鬆的應付匈奴大軍麽?光看這一點,太傅就應該明白,曹公並沒有當真的與太傅為敵。”荀攸好整以暇的道。


    “哼,如果他曹操敢在我劉易對抗異族的時候從某背後插刀,那麽他就是大漢民族的罪人,他非是不想攻伐劉某,而是他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罷了,另外,他得幾十萬青州軍,怕都還沒有整編好,盡起大軍,又能形成戰鬥力?能攻奪得了汜水關、虎牢關?”劉易冷哼一聲道:“他曹操不敢背負這個罵名,也沒有那樣的實力可威脅得到洛陽。”


    “哈哈……”荀攸聽劉易說後,放聲大笑道:“太傅啊,你也太過理所當然了。”


    “難道不是如此?莫非公達先生你還以為我們新漢朝擊敗了匈奴人,還因為是曹操手下留情,我們才能取得勝利?”劉易耐著性子說道。


    “太傅莫非不知道成王敗寇這個道理?難道你沒有聽過曹公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的事?曹公會怕了這樣的罵名麽?如果曹公真要起兵攻伐太傅。隻要擊敗了太傅,那背負這個罵名又如何?要知道,史寫的,隻要太傅敗了,那太傅再說什麽又有什麽的意義?”荀攸道:“沒錯,曹公新得幾十萬青州兵還沒有形成真正的戰鬥力,可是,當真的全力攻伐太傅,怕也定能殺到洛陽來吧?那時候,太傅要麵對我們曹公的大軍。還要對付匈奴大軍。真到了那樣的情況,天下別的諸侯,還不起兵一起攻伐太傅?”


    “呃……”劉易一想,似乎還真的如此。


    自己的汜水關與虎牢關僅有三、四萬軍馬,若曹操真的不顧一切盡起大軍,任文醜、李令未必就可以穩守得了洛陽的南大門。一旦被曹操殺到了洛陽城下,那麽天下諸侯肯定會落井下石,一同發兵,那時候。自己的確極有可能陷入一種萬劫不複的境地。


    其實,天下諸侯討伐董卓的時候。並不是天下諸侯打不過董卓,也不是天下諸侯的兵力不足,而是天下英雄不夠齊心,不但不齊心,還互相算計,如此,才會使得天下盟軍與董卓相持了那麽長的時間。如果曹操發兵幾十萬,隻有曹操一支軍隊,上下一心。那要攻破汜水關、虎牢關就更輕易容易一些。


    “我也明說了吧,曹公當時,沒有盡起大軍,的確有軍士還沒有真正形成戰鬥力的問題。而最主要的,曹公並沒有拿太傅作為最大的對手,曹公的對手是袁紹。兗州一帶,與冀州接壤。而袁紹的聲勢,如今也不在太傅之下,相信他必然不會滿足於冀州一地,一旦與幽州的公孫瓚分出了勝負。袁紹勢必會垂涎兗州,所以,相比起來,新漢朝與袁紹,還是袁紹對曹公的威脅更大一些。”荀攸道:“這也是曹公最終還是沒有真正向太傅全力攻伐的原因。”


    劉易沉呤了一下,平心靜氣的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目前,不管是新漢朝還是曹操,或者是董卓、袁紹,都要有一段休養生息的時間,所以,如果曹操派公達先生來議和,商議兩家不起兵爭戰的話,這個倒可以考慮的,我劉易也沒有打算要對曹操用兵,所以,公達先生可以放心。”


    “太傅能如此想就好。”荀攸目光炯炯的望著劉易道:“荀某的心裏,也希望太傅能言行一致,是一個真正為了大漢百姓的忠良之臣。”


    “哈哈,這個好說。那麽,我們現在就說你所說的第二點。”劉易眼睛一眯,道:“既然曹操懷疑我劉易有不臣之心,要證明劉某是否忠臣才願意承認新漢廷的合法性,那麽,曹操自己以忠臣自居,那又如何能證他是忠臣?現在,皇帝就在洛陽,他曹操何不親來朝拜?隻要他入朝,劉某定向皇帝湊明曹操的才幹,定會重用他,讓他曹操一定能夠學以致用,盡顯其才華。”


    荀攸對劉易抱抱拳,一臉淡定的道:“那太傅何不讓少帝到許昌一遊,視察一下穎川的民情?隻要少帝到了許昌,曹公定會以臣子之禮,對少帝尊重有加。”


    劉易心裏有點怒了,定眼看著荀攸,打斷他的說話道:“公達先生,你不覺得你有些強詞奪理麽?曹操既然以漢臣自居,那麽他來漢廷朝拜,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哪裏會有讓皇帝離開京城去異地見他的道理?他曹操現在擁兵自立,以忠良自居,也實在是太可笑了吧?那公達先生你說,他現在派你為信使前來,他是什麽的身份來見與劉某議事?”


    “太傅,明人不說暗話了,目前,大漢誰不在擁兵自立?又有誰真心的向新漢廷順服?”荀攸道:“曹公現在明著做事,要比一般的諸侯更為光明正大一些。曹公覺得,現在與太傅,雖然未必可以正式結盟,但是,在許多地方,雙方還是可以互相合作的,合則互利。”


    “那就明說好了,曹操派公達來,最終的目的是什麽?”劉易也不再廢話。


    “曹公想與太傅約定,以三年為期,我們兩地,不出兵互戰,不互相拖後腿。三年之後。曹公奪冀州,太傅奪荊州,互不幹涉,當然,如果太傅想進一步合作的話,我們兩家也可以聯手行事。”荀攸認真的看著劉易道。


    “曹操的最終目的就是這個?”


    “是,不然太傅以為如何?”荀攸斜眼道。


    “公達!真是你啊。”


    就在這時,荀文若與荀爽聯袂從殿外走了進來。


    “啊,叔,叔公……”荀攸看到了兩人。先是愣了一下,向兩人施了一禮,不過,馬上又板起臉,一臉正經的道:“現在某是曹公之使者,不便多說什麽,還請文若、慈明兩位等一下,晚上再說。”


    荀的年紀要比荀攸小,但卻是荀攸之叔。至於荀爽,則是荀攸的叔公了。


    荀家人才輩出。一直來都有著不把雞蛋放在同一個藍子裏的做法。所以,像現在,一家人各為其主而碰麵的機會還是比較多的。


    荀與荀爽並沒有因為荀攸的態度而有什麽,各自點了點頭,退到了一旁,旁聽荀攸與劉易的說話。


    劉易也遙向兩臣拱了拱手,再對荀攸道:“說實在的,公達先生所說的這些,其實有些多餘的。某與曹操,沒有什麽定約聯手的可能。大家如何,都隻會默認,也不用擺在明麵上。曹操作為一個漢臣,也沒有那個資格說什麽的他取冀州我取荊州的說法,他說出這些來,那就證明了他有不臣之心。”


    “非也。曹公的意思,在下在第二點裏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曹公是漢臣,隻能確定,洛陽、長安兩地。哪一個漢廷才能代表漢室正統,那曹公一定會歸順朝廷,之所以要攻占冀州,這隻是曹公看不得冀州百姓連年災禍,欲取得其地,治理好當地的百姓罷了。與其與一些不臣的人占據漢土,還不如讓曹公占了,將來一並歸還朝廷,如此豈不是更好?”


    “哈哈。”荀爽這時候插話道:“公達,你這樣說還真的讓人有點無語,你憑什麽說曹操就是忠臣?又憑什麽說冀州在曹公的手上就能得到好的治理,在袁紹的手上就得不到治理?我覺得你,還是要留在洛陽好好看看,看看我們洛陽現在的百姓如何,按說,冀州將來,讓我們新漢廷治理,會更加的好一些。”


    “公達啊,曹操是一個怎麽樣的人,難道你還沒有看出來?當年許昭許子將就評說過他,說他是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現在,他的梟雄本色已經盡顯無遺了,呂伯奢一家的事,就足可以證明其人如何。公達你又何苦為曹操做事?不如,就留在朝廷,為新漢朝做事吧,以公達的才華,足可為三公之一。主公,你以為如何?”荀也道。


    “公達若能為新漢朝效力,我劉易自然是歡迎,莫說三公之位了,某這個太傅讓給公達來做又如何?”劉易如果不是想收服荀攸,又豈會與他說這麽多?現在荀與荀爽來了,由他們出言向荀攸遞出橄欖枝更好。


    “謝太傅,不過,荀某現在曹公帳下效力,曹公待某如知已,不可能再另投他主,所以,太傅的好意,在下心領了。”荀攸卻沒有一點心裏,淡然的說道。


    像這些有名的謀士,都是一些非常固執的家夥,他們一擔擇了主,那想挖角就不太容易了。對於荀攸的拒絕,劉易早有心理準備。


    實際上,劉易能夠得到四大軍師的效力,都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了。都是在他們還沒有擇主之前得到的。


    像戲誌才,那時候他應該還沒有和曹操認識,自己連哄帶騙,才得到他。至於賈詡,則是機緣巧合之下,他才會自動尋上門來,如果是他先投了董卓,那麽劉易也沒有那麽順利得到他了。


    而荀,如果不是與他相處了那麽長的時間,讓他慢慢的對劉易折服,那麽想得到他也不容易。為了得到他,劉易也親自到了荀家一趟,才正式把荀收歸帳下。至於郭嘉,則完全是戲誌才、荀等人的努力促成的。真要劉易自己去找郭嘉,若沒有他們前期所做的功夫,怕還不一定可以讓郭嘉甘心為自己所用。


    所以,對於荀攸,劉易其實並沒有存在有太大的幻想。


    “公達先生,要不,我們這次就談到這裏吧,你迴去告訴曹操,定約就不必了,但是我可以明說,未來兩、三年之內,我可以不出兵,希望他也別來煩我,若他真要出兵洛陽,那就不好意思了,我肯定會調動大軍與他決一死戰。”劉易目光淩厲的道。


    既然荀攸現在效忠於曹操,那麽他肯定會站在曹操這方麵的立場上說話的。問再多怕也難以問得出曹操派荀攸來見自己的真正目的。所以,若想知道曹操的背後陰謀,還得自己去弄清楚。不過,曹操表麵上的目的,似乎已經得到了,得到了劉易未來兩三年來不出兵攻伐他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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