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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虔沒有迴話,而是看向楊建。


    楊建撇了撇嘴,“能來這麽多,已經不錯了。他們大多是父母都已經不在了,被親戚收養,才這麽容易弄到這裏。”


    “做母親的誰願意讓自己的孩子離開自己身邊這麽長時間,我們拿著你的令牌,找了內史丞,讓他派了小吏在一旁擔保,才說動了這些孩子的母親,讓他們來學宮,你說的詞是什麽來著,上學。”


    “接下來幾天,可以派人繼續去勸說,但是年齡大點的就不用想了,他們在家裏已經是勞力了,離了他們家裏邊就要過不下去。”


    “沒說學宮會發給他們柴米嗎?”


    “說了,可是沒人信啊。再說你說的給隻是給學習好的,你是這麽說的吧,普通人隻是免食宿而已。”


    扶蘇沒想到自己沾沾自喜的小計策實施的並不順利,但好在還是來了四五十個人,有這些人足以開一個班了,就當是試運行吧。


    “要我說,如果人不夠,咱們就把朝堂上各位大臣的兒子孫子給叫出來,他們怎麽也會給你這個麵子的,這麽下來,至少也有兩三百人了吧。”


    “哪有那麽多,十六歲就成年了,早就開始曆練,不是去了軍中,就是在其他地方,怎麽可能會來這裏。”扶蘇有些意動,他的本意,是不想把紈絝們和這些生活在苦難中的孩子放在一起,但是現在看來,如果隻是招收孤兒,他花費了這麽大精力的學宮,實在是太冷清了。


    “先把這些孩子安頓好了再說。”扶蘇想不出好的辦法,學宮開辦第一天的風頭就被秦軍大勝給搶了去,似乎已經預示了扶蘇的學宮運氣不好。


    “進去洗澡,快點。”一個壯漢在浴室外邊,手中拿著鞭子,對著一群孩子說道。雖然聲音不大,但他手中甩來甩去的鞭子足以讓每個孩子都明白他的意思。


    小孩子們魚貫而入,走進不斷往外冒出熱氣的浴室。雖然才二月,天寒地凍,可是屋子裏卻暖烘烘的,有幾個盛滿了熱水的大池子,已經有幾個隻穿著象鼻褲的壯漢在裏邊,孩子們進去之後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大漢們拖出幾個大大的竹筐,放在孩子們麵前。


    “把衣服脫了,放在裏邊,然後進水池裏,在第一個水池裏洗幹淨,在去第二個水池洗一遍。開始。”


    幾個年齡大一點的孩子,走出來,按照大漢的話開始脫衣服,很快就赤條條的什麽都不剩了,跑進熱水池子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剩下的孩子,見有人已經開始行動,也都開始脫衣服。等所有孩子都進了水池子,幾個大漢抬著竹筐離開,幾個注意到這一幕的孩子,想要說什麽,但看到旁邊兇神惡煞的大漢,張張嘴,什麽也沒敢說,言看著自己的衣服被抬走。


    有幾個孩子或許是覺得第一個水池人太多,從裏邊站起來,想去下一個水池子,幾個大漢走過去,用手把他們撥過來撥過去看了一圈,“還沒洗幹淨,再洗。”


    不斷的有孩子經過大漢的檢驗從第一個水池子進入第二個水池子,這時候大漢們又搬著幾個竹筐過來,裏邊是一套一套的新衣,孩子們很快就被這些新衣服吸引了目光,嘰嘰喳喳的開始討論這些新衣服是不是給他們的。


    當有孩子從第二個水池子裏出來,旁邊馬上有大漢拿過一條麻布掛在他身上,“擦幹淨。”


    孩子擦身體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竹筐裏的衣服看,動作飛快。


    “去選一套衣服穿上,到外邊去。”大漢沒有讓孩子們失望,對已經擦幹淨的孩子說道。


    “公子,四十六個孩子都已經換裝好了。”


    “好,老陳,辛苦你們了,今晚讓張火請你們喝酒。讓他們到二號教舍,我馬上過去。”這些大漢都是博望苑中的工匠或學徒,,被扶蘇從博望苑中調過來,暫時負責學宮的運行。


    “公子客氣了。”大漢向扶蘇行了一禮,去安排接下來的事情。


    “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清華學宮的第一批學生了。這裏將成為你們人生新的起點,也許你們現在還意識不到,進入學宮對你們一生的影響,但我可以保證到這裏,會讓你們一輩子感到慶幸。”


    扶蘇看著對麵四十六雙茫然的眼睛,突然失去了長篇大論的打算。


    “你們會記得今天我說的話的。”扶蘇提了提聲調,“接下來,我給你們介紹下學宮的教習,他們將負責你們在學宮的學習。”


    “墨學首席教習,成瞿先生。”


    “墨學教習,吳#思先生、冷石先生。”


    “術學首席教習,張蒼先生。”


    “術學教習,司馬毋惲先生。”


    “法學首席教習,林維先生。”


    “法學教習,程捷先生。”


    “醫學首席教習,費成先生。”


    “醫學教習,胡微先生、韓會先生。”


    “啟蒙教習,伏勝先生、廖智先生。”


    “下麵有請各位先生講話。”扶蘇說完,就坐在椅子上,不再言語。


    台上幾個幾個人臉色都都不太好看,扶蘇根本沒有跟他們說過他的學宮招到的第一批人會是一群孩子,更沒有告訴他們會有這麽一個環節。尤其伏勝和廖智,臉色陰沉不定,他們不明白為什麽扶蘇介紹他們的時候不說他們是儒學教習,而是啟蒙教習。


    成瞿最先打破了尷尬,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輕輕咳了一聲,緩聲說:“我知道你們都是窮苦的孩子,如果想學一技之長,可以來找我。”說完就退迴去,坐到椅子上,閉目凝思。


    接下來幾個教習紛紛發言,表達了對孩子們的歡迎。


    “學宮祭酒是我大秦的熊琦丞相,今日有事沒能前來,你們以後會有機會見到的。”前麵扶蘇和成瞿等人的話,孩子們都沒有太大的反應,這一句話出口,卻是引得這群孩子紛紛議論,教舍裏響起嗡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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