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糾結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扶蘇滿臉的不屑與鄙視,忍不住就脫口而出:“秦國有軌路,軌路你知道不,在上麵能日行七百裏!”說完之後有些惱怒,馬上閉口不言,無論扶蘇使出什麽手段都不發一言,最後幹脆一走了之。


    扶蘇看著蒙毅氣急敗壞的離開,一臉的驚詫,對著西陵和孟安問,“這算什麽,有這麽當師傅的嗎?”


    西陵和孟達麵麵相覷,無言以對。


    接下來的幾天扶蘇派出自己的金牌小密探西陵和孟安在宮裏宮外到處打探,結果卻什麽也沒打聽到,反而兩個小內侍被人教訓了一頓。於是扶蘇直接找上了嬴政,想從秦國最高首腦那得到確切的消息。


    嬴政看著一臉殷切的扶蘇,很是欣慰,無論是李斯還是蒙毅都對自己這個長子無限看好,讓自己這個做父親的與有榮焉,看著扶蘇的焦急,嬴政升起一股想要好好教教自己孩子的念頭。


    嬴政從小遠離父親,從來都是母親承擔著教育他的任務,很少有父親的耳提麵命。


    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自己的孩子也與自己又同樣的命運,要把自己所有的才學和帝王之術都交給自己的孩子,給他打下一個大大的江山,掃除所有的敵人。


    “你從哪知道的軌路?”嬴政對扶蘇能夠接觸這樣的信息很好奇,雖然扶蘇開始學武了,但還僅限於鍛煉身體的地步,有關軍事方麵的東西,應該還沒接觸到吧。


    扶蘇看了看嬴政的臉色,覺得不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嬴政。


    嬴政聽了之後哈哈直笑,他和蒙恬蒙毅一起長大,蒙恬最大,蒙毅最小,也許是被兩個哥哥給寵愛的了,蒙毅的脾氣顯得橫衝直撞,心裏也藏不住事情,被什麽一刺激心裏的秘密就被套了出來,沒想到今天竟讓被扶蘇給欺負了。


    “你也別怪他不告訴你,軌路事關秦國軍事機密,更關係到秦國的邊疆安危,普通百姓根本就不知道有這東西存在,雖然你不是普通百姓,但還隻是一個孩子,他當然不敢告訴你。”


    “那父王可以告訴我吧?”扶蘇直覺中嬴政會告訴他。


    嬴政當然可以告訴他,但是他想逗逗自己這個聰明的孩子,整天裏和李斯魏繚談論如何平定六國,還要打發不安穩的宗室,頭都快大了,跟自己的孩子開心開心總是好的。


    “你想知道軌路幹嘛?”嬴政饒有興致的問扶蘇,眼裏都是戲謔。


    扶蘇聽了一怔,他最初的目的隻是想知道一條秦國比較有名的道路,好在軍棋上使用,隻是因為蒙毅說了一句“日行七百裏”,讓扶蘇很是不信。雖然沒騎過馬,但是以前看過電視,最快的速度也不過八百裏加急,這已經被真相帝們評論說古時候沒有那麽多馬都能跑八百裏加急。


    想了想他還真不知道怎麽跟嬴政說,總不能說我閑的無聊搞發明創造吧!


    “這個,暫時不能說,以後再告訴父王!”扶蘇有些猶猶豫豫,大不了不聽這秘密了,反正早晚得告訴我。


    “什麽事情對父王也不能說?”嬴政假裝生氣的問。


    “現在不能說,等幾天才能說。”扶蘇有點發毛了,這可是祖龍的怒火,不是那麽好承受的,突然靈機一動,“是我給父王的禮物,現在不能說,不然就沒意思了。”


    “是嗎,我等著看看是什麽好禮物。”嬴政麵上雖然仍很嚴肅,眼睛裏卻布滿了笑意,為扶蘇的急智而高興。


    “到我身邊來,我告訴你軌路是怎麽迴事。”嬴政向扶蘇招了招手,示意扶蘇坐到他身邊,並隨手攤開一段帛書。


    扶蘇其實更願意站著說話,大家都知道的,這時候的坐跟後來的跪那是一個事,硌腿硌屁股不說,還不利於發育啊。


    據說因為到了二十一世紀日韓兩國還保留著從中國傳過去的跪坐,所以他們女性雖然臉蛋整容整的跟一個模子刻的似的漂亮,但是她們的腿部也是跟一個模子刻的一樣難看,是s型的呢!


    但人家始皇帝都邀請了,你好意思不去嗎?


    於是扶蘇臉上掛著笑容異常開心的跪在了嬴政旁邊,準備聽始皇帝講課。


    “你知道公輸班嗎?”嬴政看到扶蘇點頭,繼續道“他又叫魯班,被稱作木匠的始祖,是個很聰明的人,發明了很多東西,但聰明如他,也曾經敗給一個人,而這個人就跟秦國的軌路有關。”


    公輸班輸過,這扶蘇知道,應該是學生時代的讀本裏提到過公輸班和墨子演繹攻城護城之術,結果敗了一個徹底,但是扶蘇還真不知道墨子跟軌路有什麽關係,兼愛、非攻,小孔成像、杠杆原理這些跟墨子有關,這他還知道,軌路嗎,沒聽說過啊。


    “他輸給的人叫墨翟,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他帶領一批人實踐著他的想法,他們被稱為墨子和墨者。”


    “先祖獻公為逃殺身之禍躲避到魏國,與墨者結識。獻公四年,也就是在楚國巨子孟勝及其弟子集體死楚國陽城君之難那一年,墨者開始與秦國合作。”


    “由於墨者的紀律性極強,信仰堅定,他們很快得到獻公重用,各地城守幾乎都從墨者中選撥,城防技巧也幾乎采用《墨子》中的《備城門》一篇,大概就是墨子勝過公輸班的那些東西。李斯應該教過你《商君書》,其中的《兵奪》篇就緣於此處,秦國什伍製和連坐製都源於墨子的思想,另外《商君書》中的《墾令》、《境內》等篇都參考了《墨子》的《備穴》、《號令》、《迎放祠》等內容,至今還在沿用。”


    “荀況來秦將秦國的改革歸功於商君雖無可厚非卻並不完全準確。”


    “墨子死後,墨家先後分裂,先祖惠王時,其中一支因為秦國變法後的製度最符合墨家的理想而來到秦國,與秦國本來的墨者組成一派,因為他的巨子是相裏勤而被世人稱為相裏氏之墨,這一支墨家相比於另外兩家擅長的武道和辯論,更擅長機關數術,也最重視實踐。”


    聽到這裏,扶蘇已經有些目瞪口呆了,雖然這五六年的秦國生活讓他接觸到這個時候的墨家跟儒家一樣被很多人稱為當世顯學,但是這種幾乎顛覆了扶蘇認知的曆史還是讓二十一世紀大學生有些瞠目,嬴政現在的說法對扶蘇來說顯然有些非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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