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複是陝西人,大學也是在本地上的,因為20年來從沒有離開過陝西,如今馬上要工作了,所以畢業旅行就和同學們相約要遊覽祖國的大好河山,泰山是他們行程的第一站,但不幸的是也成為了秦複在這個世界的終點站。


    秦複算是一個比較正常的男青年,在大學逃過學、掛過科、談過戀愛、分過手,像大多數男青年一樣有驚無險的大學將要畢業,除了他自己認為的轟轟烈烈的愛情之外,沒有什麽值得炫耀的,而這愛情也被他喋喋不休的炫耀了一火車,現在旁邊幾個同學恨不得把他推下南天門。


    剛剛過了南天門,秦複又開始他對愛情周而複始的感慨:“哎,談戀愛的時候怎麽就沒想到要和她一起出來玩呢,說不定能增進些感情,現在就不會分手了。”


    “得了吧,大學就出來玩,就憑你的情況,要吃的沒吃的要喝的沒喝的,說不定早就分手了。”說話的是秦複寢室的損友呂傑,北京的孩子,家裏經濟條件不錯,對同學也都不錯,就是成績不怎麽樣,要不然也不會北京那麽多好學校不上,跑到陝西去上大學了。


    其他同學一路上已經聽夠了秦複無休止的重複他美好而又淒慘的愛情故事,所以毫不客氣也毫不走心的表示讚同。


    “你們這些人,沒品位,愛情,是錢的事兒嗎!”秦複表示憤憤。


    “不是錢的事兒,是有錢人的事兒。”呂傑漫不經心的迴答。其他同學也紛紛哄笑著,“對對,愛情啊,就因該是呂傑的事,誰讓他有錢啊。”


    呂傑瞬間表示無奈,撇開這話題不再討論,因為他家裏也就是相對還行,自己又大方,其實真不能說是有錢人,他時不時的會表示,有錢的北京人,誰會跑到外地上學啊,更重要的是大學四年他還沒他過戀愛。“走走,繼續往上走,據說上邊還有好風景。”


    秦複和其他同學依言起身,繼續著登泰山而小天下的偉大事業。


    “你們看,這些石刻,據說已經有千年的曆史了,還都是篆書呢,你們誰懂書法可以給大家讀一讀。”前邊是個少女導遊,正在給旅遊團講解景點。


    “什麽篆書,就是前幾年仿建的古跡,以前我來的時候都沒有。”旁邊是秦複的同學劉大軍的低聲講解,他家就是山東的,據他自己說他來過泰山無數次,對泰山的了解都超過對自己家院子了。


    “這些石刻是去年考古隊在山崖崖壁中的發現的,因為泰山的石刻太多,這幾塊碑文還沒有確定年代,重量又太重,所以就先修了個亭子,防止風化的太嚴重。前幾年過來遊玩的遊客可能還沒見過,這次可以合個影啊。我給你們拍照。”隨著導遊的講解,旅遊團的人仿佛都懂了什麽似的,發出了“哦!”的一聲,順便把秦複和同學們嘲笑劉大軍的“哦”聲壓了下去。


    “意外,意外。”劉大軍嗬嗬笑著解釋,仿佛剛才質疑的話就不是他說的。突然他笑不出來了,因為真的發生了意外。


    意外的發生總是毫無預兆的,導遊的話剛結束,大家正吵吵嚷嚷誰先去拍照時,一個姑娘越眾而出,走到亭子裏,把手支在石碑上,等著旁邊的男朋友給她拍照。


    她旁邊的石碑,卻失去了支撐一樣突然就向她倒去,那姑娘正在全神貫注的擺姿勢,根本就沒有發現,等她看到男朋友的驚慌眼神時,秦複已經衝了上來,一把把她推開,如果沒有意外發生的話,這就是一個不文明的遊客為了搶地盤拍照把別人給擠走了。可不幸的是,意外已經發生了,秦複就是想當一個不文明的遊客都沒機會了。當他把姑娘撞開,想要自己也跟著跑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隻來得及把手護在頭上,然後就聽到自己骨頭破碎的聲音,兩眼一黑他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當天泰安市的晚報報道了一篇新聞,內容如下:今天下午泰山發生石碑倒塌事故,一名即將畢業的大學生舍己救人,將一名女遊客推到安全地方,自己卻沒能及時逃生,喪生石碑之下。目前已確定救人英雄名叫秦複,陝西西安人,事發時正和同學一起遊覽泰山,卻不幸犧牲了自己的性命。除秦複犧牲、石碑碎裂外,事故沒有造成其他人員、財產損失。泰安市政-府準備追認秦複為烈士,並授予見義勇為稱號。事故原因正在調查,本報將持續關注後續事件。


    如果秦複能夠看到這則報道,一定會和他的同學一樣認為,調查什麽呀,明顯是豆腐渣工程嘛,石碑都沒牢固好都敢讓人上去拍照,太不負責任了。可惜,秦複看不到了,他也沒工夫去評論什麽豆腐渣工程了。此時的秦複正在思考,自己到底怎麽了?


    秦複醒來後聽到的第一句話是“生了、生了,是公子,快去告訴大王。”


    聽到這話,他就在想:“不是應該說醒了嗎,怎麽還生了,我這是被砸傷哎,又不是進了婦產科,還公子、大王,什麽年代了,我要是大王肯定先找人吧這上班還追電視劇看的護士給哢嚓了。”他想要睜開眼看看是怎麽迴事,卻發現眼皮好像被膠水粘住了一樣,怎麽睜也睜不開,他剛想伸手摸摸自己的臉,自己就被人抓住雙腳倒提了起來,屁-股上啪啪的挨了兩巴掌,疼的他大喊大叫起來。


    秦複被自己的叫聲震撼到了,他發現無論自己想喊出什麽,衝口而出的都隻是“哇哇”的哭聲。


    在他晃神的瞬間,他好像被什麽包裹了起來,怎麽都掙不脫,全身上下仿佛就剩耳朵還能聽到聲音,嘴裏還能發出哭聲,再也沒有能發揮功能的了。秦複再一次光榮的暈倒了,哭暈了。


    “寡人的兒子呢,讓寡人瞧瞧,我就說是個兒子吧。”秦複聽到有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進來,然後仿佛有兩根有力的手指捏了捏自己的臉頰,卻馬上被人趕跑了。


    “大王,才剛出生的,怎麽能這麽捏,捏疼了怎麽辦。”


    不知是捏疼了,還是秦複不甘心想要再嚐試發出不同的聲音,很配合的叫了起來,於是哭聲連綿不絕。


    “嘿嘿,寡人錯了,寡人錯了。”剛才那個男人連忙道歉,可是手卻又不老實起來,在秦複的臉上蹭來蹭去的。可是秦複已經沒工夫去理他了,秦複好像意識到了什麽,正在大聲的問候著老天爺呢,老天爺仿佛聽到了,於是“轟轟隆隆”的打起雷來了。


    “手裏是什麽?”秦複仿佛聽到剛才的男人在問他,於是稍微清醒了些,順著他的話思考,也想要弄明白自己手裏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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