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師尊?連你都不知她的去向,老夫又怎會知曉。”黑袍老者嘴中淡語。


    “你可知,你的師尊葵姬本就生性寡淡,除非宗門盛宴無法避免,否則從不見人,更別說與人親近,就是同期入宗好友天策與你師尊亦是如同陌人。”看著黎星,黑袍老者搖頭說道。


    “......”黎星則是偷偷翻個白眼,世人皆說他的師尊冷漠寒冰,可他感受到的卻是......反正肯定不是冰寒絕冷。


    對於黎星和葵姬的日常,黑袍老者自然不知,見黎星愣神,以為是心中疑惑,便是開口繼續說道:“平日裏,你師尊常年久居劫劍殿靜修,從不在外界現身......”


    “劫劍殿中有著當年,你師祖劫劍在隕落前,施以臨終所悟的九劫劍意籠罩保護。”


    “那股劍意已是超出天仙範圍,我等想要窺探都是無法做到,更別提知曉殿中景象,你師尊是否身在殿中亦是不會知曉。”


    “事實上,劫劍殿所蘊藏的禁製,就連老夫都無法看透,此番若非是你,你師尊也不會在離去時,傳音告知老夫照料於你,老夫亦是不會知曉她已離開宗門。”


    “因此,你師尊的離去,宗門內應是無人可以知曉,薑瀾的境界亦是無法看破才對。”


    “加之以葵姬對你的愛護程度,老夫也真是不解,在你即將受薑瀾坑害的關鍵時刻,她竟會選擇離開宗門,究竟又是為了什麽......”


    “若你師尊身在宗門,以你師尊對你的嗬護在意,薑瀾的謀劃就再老道,也無法引你入局。”


    “說起來,你小子究竟是有什麽魔力,竟能讓葵姬對你如此在意......”


    黑袍老者言至最後,語氣都是有些怨恨狠,似乎是對葵姬如此在意黎星這個混小子,表示極為不解。


    “......”黎星自然能夠感受到對方,最後的“嫉妒”,撇了撇頭,陷入沉思。


    此番,師尊葵姬的突然離去,黎星也是感到怪異,最關鍵的是,師尊竟連一條傳音都不留給自己,且自己的傳音師尊亦是沒有迴複。


    而在這時,黑袍老者卻是繼續開口:“暫且不論你師尊,最令老夫感到疑惑的關鍵,在於金絲鐵卷出現的時間太過巧合。”


    “嗯?鐵卷?”黎星再次一愣,看著掌心中那一卷金絲鑲邊,玄鐵材質。


    “就在昨日,老夫前來尋你之際,實則正是暗宗長老匯報此事之時,也就是說這份金絲鐵卷是在昨日從暗宗流出,抵達我天玄。”黑袍老者拿起黎星掌心中的鐵卷,深邃眼眸微眯一線。


    “有時候巧合太多,也就不是巧合了。”卻聽黑袍老者淡淡一語。


    “你師尊在不久前突然離開宗門,暗宗派遣數位弟子前去寂滅穀無果,隨後頒布金絲鐵卷,緊接著那個小丫頭修為突破離開密室,薑瀾更是已然手握金絲鐵卷等你入局。”


    “諸多巧合,缺一不可,看似諸多巧合匯聚,卻是宛如一線,好似背後有人操縱著這一切。”


    “這一切,究竟是巧合使然,還是他薑瀾謀劃深重,一手策劃。”黑袍老者在最後,道出了一句令黎星深思熟慮的話語。


    聽著黑袍老者的解析,黎星的臉色逐漸變得低沉下來,此刻細想,此間卻有著諸多巧合匯聚一身,而不論是缺失其中的哪一份,都將不會致使自己入這死局。


    黎星沉思細想片刻,眸中的神色突然被一片驚恐失措代替,隻見黎星瞳孔大睜,一臉恐慌:“大師爺,小子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


    “若是假設,暗宗偷襲寂滅穀少穀主一事,是薑瀾提前泄露給寂滅穀......”黎星覺得以薑瀾的陰險,做出此事,極為正常。


    “對!對!”卻見黑袍老者突然一拍大腿,好似如夢驚醒,口中嘀咕著,“絕對有此可能,暗宗實則不屬一十三宗的任何一宗。”


    “因此,為了保證暗宗的安全,一十三宗對暗宗一直都是極為隱晦,一個宗門也隻有掌教及太上長老,才會知曉暗宗的存在。”


    “依我先前猜想,我天玄於暗宗的三位長老,恐有一人是為薑瀾心腹,因此,對於暗宗的存在及行動,薑瀾會知曉也不足為奇。”


    “泄露暗宗的行動,並不算背叛宗門,對於薑瀾,自然也就沒有限製。”


    “而寂滅穀在得到情報後,自然會多加在意,當抓獲第一位暗宗弟子後,確定情報的真實性,則隨後不論暗宗派遣多少弟子,都將必是無果。”


    “好謀算,當真是好謀算啊!”黑袍老者自我解析,都是覺得自己有些佩服薑瀾的謀劃。


    “我也是如此猜想,暗宗多次出擊無用,薑瀾若是再命令他在暗宗的心腹,提出將此事編入金絲鐵卷,如此恰到好處,水到渠成,暗宗的長老們,多半也不會拒絕。”黎星繼續說道。


    “不對!”卻見黑袍老者聞言突然搖頭,“如此也不過是可以解釋金絲鐵卷的出現,可你師尊的突然離去,薑瀾是如何知曉的。”


    “還有那個小丫頭,修為突破離開密室的時機太過巧合,我天玄宗弟子密室是最為安全的,縱是天仙,都絕無法窺探其中,這一點,老夫萬般確定!”黑袍老者覺此事依有諸多疑點。


    “我......”然而,黎星卻是突然低頭,臉色陷入陰沉,眸中更是有著極其濃鬱的殺意內斂,“我心不安,覺師尊的突然離宗,或與薑瀾有關。”


    “至於曦兒那個小丫頭,恐怕才是這整個事件中唯一的巧合,其實曦兒的出現隻是推波助瀾,推進了薑瀾的計劃,並非關鍵。”


    “縱是沒有曦兒的意外出關,怕是那薑瀾也必會設法引我入局,畢竟......在這蒼境峰上的幾人,不論是誰我都會現身,不會繼續躲藏。”


    “或許,這是薑瀾在這整個計劃中,唯一的賭局,他也在賭,是他功勞殿主的權限先被罷免,還是曦兒等人先行出關。”


    “隻是結果顯而易見,他賭贏了,而我最終也如他所願,入局了......”黎星苦澀。


    此刻細想,反觀這一日經曆,在了解金絲鐵卷的來曆後,薑瀾謀劃的全程,在黎星的眼前逐漸清晰,隻是,這又有何用呢......


    事後了然,有何用處,如今已是深入局中,這無疑必死的局麵,又該當如何去破!


    “哈哈,前路深淵,後路懸崖,左右是在劫難逃,進退又是萬劫不複啊......”黎星苦笑。


    “薑瀾的謀算真當如此縝密,此局環環相扣,缺一不可,即便此刻迴想都是緊羅密布,這一切真的是可以測算推演的嗎?”黑袍老者卻是沉聲自語,對這一切的發展,依舊不願相信。


    “非也,非也,哈哈......”黎星搖頭苦笑。


    然後。


    咚~卻聽一聲悶響突然,就在黎星的身旁,一位黑袍身影的老者,麵目陰沉,狠狠的敲了一下黎星。


    “老夫問你,就好好迴答,非也,非也的,信不信老夫再記上你一筆!”對黎星這一番小老頭的模樣,黑袍老者表示,相當的無奈。


    “嗯!什麽一筆?”黎星一愣,對於這個記一筆的說法,還是第一次聽到。


    “咳咳~”一聲突然的咳嗽響起。


    咚!


    “哎呦......”黎星雙手抱頭,痛喊一聲,遙以他練體的身軀,都是頭頂起了一個大包。


    隻因就在方才,咳嗽的突然響起,伴隨而來的是一道威能強大無比的敲頭。


    “沒,沒禮貌,你不知道長輩說話的時候,晚輩切莫插嘴嗎!”黑袍老者當即怒道。


    “......我,你,啊!”黎星不敢怒,又不敢言,唯有在心中咆哮:大師爺啊!您這位小徒孫這都必死之局了啊,是必死啊,您就不能大發慈悲的溫柔一點嗎,啊!太殘忍了,我好難啊!


    然後,就在黎星心中咆哮之際......


    “咳咳~”卻聽突然的咳嗽再次響起。


    黎星一顫當即認慫,筆直了身軀,一臉憨態可掬,眨了眨眼,微微一笑,顯得格外乖巧。


    “如果我的猜想不錯,那麽薑瀾厲害的,或許並不是他的謀劃,而是心......薑瀾對心的掌控,或者說是對人心的揣摩窺探,已是到了嫻熟於心的地步。”隨即,黎星一臉肅然,眉間微皺。


    “他是看準了我師尊,必會為我,甘願犯險,雖說我不知師尊為何離宗,又去了何處,但是想來,必是與我有關。”說起葵姬,黎星的心微微一痛。


    師尊葵姬對自己的關心嗬護,對自己的關愛在意,真情實意,黎星心知肚明,深感其中,這是容不得半點質疑的。


    雖是從未言明,可黎星自認,自己又有何德何能,擁如此師尊,自己,終究隻是一個不起眼,還經常惹她生氣的徒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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