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和司危,這對夫婦都是一等一的狠人。


    司天算計素挽真,以親子為藥,意欲治療自身的先天之疾,司危亦是不逞多讓。


    司夜乃是司危親子,但司危卻是坐視司夜死在秦暘手中。他以為自己的母親會前去救他,但實際上哪怕當時司夜能活下來奪取秦暘之心,也終究逃不了被司天殺死的命運。


    虎毒尚且不食子,這二人比虎更毒。


    “墨師妹,你認為人為何要繁衍子嗣?”司危問道。


    說著,她不待弦主迴話,便自問自答道:“因為人終有一死,所以他們將子嗣視為自己生命的延續,讓自己的血脈長存。但若能長生不老呢?那子嗣的存在還有必要嗎?”


    “我等叛天族人,遭受天妒,壽命難過一甲子,比之普通人的壽命都還要短。但隻要祛除先天之疾,以我們一族的強大天賦和體魄,哪怕不修煉都能活兩三百年,若是修煉到煉虛,那即便是上千年都不是活不到。”


    “在這種情況下,你覺得子嗣還有必要嗎?況且以我等的壽數,哪怕是再過一百年兩百年三百年,也能再要個子嗣,並且那會是天生就沒有任何病痛的健康孩子,在這種情況下,我等為何要顧惜子嗣的性命。”


    司危的眼中滿是淡漠之色,她是真的不怎麽看重自己的孩子。


    叛天族人一般也就能活到四十歲,越是強大,壽命就越短,以司危的實力,四十歲腦疾絕對會強勢爆發。


    在這種情況下,生兒育女更多的是一種傳承,而非是真的寄托什麽情感。甚至於她對司天也沒有太多的感情,他們的結合更多的是為了種族延續,所以才在司天算計素挽真時,輕而易舉地答應。


    她對司天出軌的不悅,更多的還是出於一種占有欲,而非是當真愛得死去活來。


    叛天族人的感情太過淡漠,除了生死,基本沒有太多事情能讓他們動容。


    這,便是司危給弦主的迴答。


    “也是我這麽多年的夙願得嚐有些興奮過頭了,更墨師妹說了這麽多。”


    司危輕輕笑著伸手雪白的玉臂,深紫色的光暈在手中形成,“那邊戰鬥還沒結束,秦暘這孩子還當真是夠難纏的。這樣的話,我就帶著墨師妹前去幹擾他一下吧,也不知墨師妹在秦暘心中有幾分地位。”


    “休想!”


    弦主橫起九霄環佩在身前,猛地一扯琴弦,淒厲的暗紅血色醞釀出道道血色電光,弦主的一頭秀發都盡數染紅,“至地十八響。”


    濃濃死氣衝雲貫霄,血色閃電在空中激蕩,糾纏出無眼的血龍,狂亂的琴聲更是恍如末日的哀曲,帶來深邃的絕望。


    “至地十八響,墨師妹你竟是還有餘力施展這等強招。”


    司危先是麵露訝色,繼而眼中又有恍然之意,“原來如此,是開始自毀真元了。我倒是小看了秦暘在你心中的地位,為了一個相視才兩三年的男人,這樣對值得嗎?”


    剛烈的弦主不欲受製,已是開始自毀真元來發揮極端之力,若是當真真元全毀,她便是不死也要功力盡失。


    這樣的舉動,可是一直都不符合司危對弦主的印象,在她的心中,弦主一直都是一個理智而冷靜的人。


    “孤獨者遇上同伴之時,總是十分珍惜,我是如此,秦暘已是如此,”弦主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所以他才在沒有細查的情況下直接來了大夏,要不是因為我,以他的謹慎,應當不至於這般輕易踏入你的陷阱中。”


    “確實,”司危點頭道,“我封鎖了墨家的消息渠道,讓他遲了二十天才收到消息,正是要利用他的急迫感。”


    原來,一直以來封鎖消息渠道的非是郭純陽,而是一直站在夏墨這邊的司危。


    也隻有司危這個自己人,才能完完全全地封鎖渠道,不使一絲線索傳到大玄。直到月槐聲經曆重重追殺抵達大玄,方才讓秦暘得知消息。


    但那時,已是在弦主身份被揭破二十天以後,此時的弦主,已是遭遇重重追殺,情況不知有多危急。


    “秦暘的感知太過敏銳,我自從發現他進入煉神之後,就一直避著他,就是為了不引發他的懷疑。哪怕是司夜那些仆從,隻要他們有可能見到秦暘,便都被我修改了記憶。”


    麵對這等駭人之景,司危還有閑心自言自語,甚至還道出了一些隱秘之事。


    秦暘在進入武聖之前,神魂還未與氣血合一,在某些方麵防護不足,也受到了司危的心靈幹涉,不過等到他破境之後,司危發覺了秦暘的強大感知能力,為了防止自己被他懷疑,就一直避著秦暘,不與其正麵相見。


    哪怕是有幾次相見,也是做了一層又一層準備,為防被秦暘窺破。


    這也算是司危的一大疑點了,可惜秦暘因為前期受到心靈幹涉,對司危有著不小好感,並沒有多加懷疑。


    “嗷~”


    無眼的血色電龍發出悲鳴般的龍吟,帶著無儔死氣直撲這個狠心女人,但再度升起的透明牆體,卻是攔下了血色電龍的衝擊。


    “轟轟轟——”


    任憑血電轟掣,死氣衝刷,牆體依然屹立不倒。


    在牆體之後的司危輕舒玉璧,十分從容地道:“師妹你終究是小看了叛天神力,更小看了我。我族之人隻有三位,但傳承下來的功力卻是在千年以上,多到連司天都無法完全承載。而多出來的這些功力,便全數歸了我。”


    “唰——”


    在司危背後,一對淡金色的羽翼展開,揮散出無數金羽,“聖展玄羽。”


    無窮金羽,每一片都帶著極端的力量,當金羽迸射之際,血色電龍發出陣陣悲鳴,血電匯聚的身軀霎時千瘡百孔。


    弦主猜錯了,司危的實力並非是她全盛時期也不一定勝得過,而是她全盛時期也難及。


    “束手就擒吧。”


    倏忽出現在身前的身影探手虛握,本就身受重傷的弦主如遭雷殛,整個都的氣勢都是一虛,身形被悍然神力固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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