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裏,風有些大,迎麵而來的風,連轎簾都擋不住,刺的我的臉有些生疼,就更不用說在外邊跟著的仁容了,隻是那秦爺卻是壓根沒聽見仁容的抱怨般,還是直催著加快腳步,看來他們家少爺的傷勢定然是很嚴重的了。

    子青見狀,隻好背著仁容,才不至於落在秦爺他們的後邊。

    大約過了兩盞茶的時間,總算是聽見秦爺喊停了,我鬆了口氣,跑的那麽快,我都快被顛暈了,走下轎子後,才發覺,外邊冷多了,我忍不住攏緊衣裳,借著燈籠那不甚亮的光芒,我稍微看了一下周圍的景致,在暗夜裏,看不分明,隻是卻感覺,隱隱有些荒涼,雖然我不知道身處何處,但我可以肯定自己是到了郊外了。

    “甄大夫,快請吧,我們家少爺還等著呢”那秦爺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不耐煩的催促。

    我抬頭看了一眼門上的牌匾,隱隱可見上邊寫著,司馬山莊別院這幾個字。

    原來是司馬世家的別院,難怪我會覺得這地方有些荒涼,多數有錢人家,都是愛在比較偏僻的地方建別院的,一來是圖安靜,二來還可以用來應急躲災避難,看來這司馬世家也不例外呢。

    “我跟甄姐姐一起”仁容已經從子青背上下來了,見我就要走進去,她忽的跑到我的身邊,挽著我的手說。

    “哼”那秦爺哼了一聲,倒也沒再說什麽,徑自在前邊帶路了,看來是看出她是女子了,子青則是一臉戒備的在後邊跟著。

    走進宅子裏,我也覺得裏邊似乎有些怪異,走了一大段路後,我才醒悟過來,那就是這別院似乎很大,卻是除了我們這一行人默默而行外,就沒見到其他人,且也沒見到有其他的燈火,宅子內,一片烏漆抹黑的,合著那唿嘯而過的風,營造了一種陰森森的氣氛,我甚至能感覺到仁容在微微的顫抖。

    哎,早知道會是這種情況,就該讓她迴古府的,可惜,永遠也沒有早知道。

    “喂,你到底要帶我們去哪?”仁容忍不住了,叫了起來。

    仁容那略微有些顫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裏,忽然響起,更是平白的使黑夜添加了幾許寂寥。

    “到了你們自然就知道了,囉嗦什麽”那秦爺忽然迴過頭,狠狠的說,那昏黃的燈光,把他的臉照的有些磣人。

    仁容果然沒敢再出聲,隻是我卻有些好奇起來,甚至懷疑,這陣勢,他們叫我來,是不是真的來替他們家少爺治傷的。

    “甄姐姐,前麵好亮啊!”又走了一段路後,拐了個彎後,仁容又叫了起來,不錯,眼前的景象,給人的又是另一種感覺,是從黑暗到光明的一個絕對過渡一般,我們眼前所看到的,居然是明亮如白晝一般的景象。

    “我們家少爺就在裏邊”那秦爺不屑的看了我們一眼,說。

    “我們快進去吧” 仁容拉著我就欲往裏走,大概是被那剛才黑漆漆,陰森森的氣氛給嚇壞了,咋見亮的地方,自然是會覺得有安全的感覺。

    “慢著。。。。。。”

    “老秦,大夫來了,還不快請進來,還在外邊蘑菇什麽?”一聲怒吼從裏邊傳來,嚇的我們眾人均怔了一下,把那秦爺想說的話也被掐斷了。

    “哎,就來了”那秦爺語氣立馬軟了下來,換做一幅恭敬的樣子,變化之快,令我們有些反應不過來。

    礙於那聲怒吼含著的威嚴,我也不敢多停留,快速的走進了那燈火通明的房間。

    “你姓甄?”我聞聲望去,隻見一老者眼神犀利的正盯著我看。

    “是的,我姓甄”我迎上他的眼光,從容的說。

    那老者見狀,眼中忽然多了幾許的讚賞,沒再多問,也沒多理會我後邊跟著的仁容和子青,臉朝著床的方向,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會意的走了過去。

    “啊!”仁容忽然驚叫了起來,“怎麽是他?”

    我仔細一看,這不是就是那個在客棧中說仁容是娘娘腔的人麽?難怪仁容會這麽吃驚了。

    “你們認識我們家公子?”那老者見狀,跨前一步,眼神變的更加淩厲起來,仁容嚇的直往子青後邊躲去,子青整個人神色也緊張了起來,防備著那老者。

    “隻是有過一麵之緣,說不上認識”我很平靜的迴頭迴了那老者問題,然後反問,“我可以替你家少爺診治了麽?”

    看的出來,此人的傷勢很嚴重,臉上麵無血色,看上去豪無生機的樣子,似乎隻存著一口氣在那耗著而已,也不知道是何人這般的心狠,我忽然不希望這一切跟師父或是護龍山莊有關,可是心中卻又想不出,若是跟護龍山莊無關的話,他們為何會指著我的姓找上清風醫館來,哎,我的心一下矛盾起來,本來已經決心要聽從師父的吩咐了,但真正麵對現實的時候,我卻又想退縮,不願意麵對。

    現實,終歸是殘酷的。

    “甄姑娘請”看來那老者還是非常關心床上躺著的人的,我這麽一問,他立馬斂起眼神中光芒,退至一旁。

    我仔細的替那人把脈,又看了看他的周身,居然沒外傷,那受的應該就是內傷了,我朝他胸口探了探,果然,“這位公子所受的是嚴重的內傷,似乎是被人用內力直接重傷的,可以斷定那人的武功高貴公子數倍,隻是卻有些奇怪,那下手之人似乎又手下留情”我相信那老者也看得出來這一點。

    “看來是老夫看走眼了,甄姑娘居然也是一個高手呢”那老者朝我點頭,“不錯,少爺正是被人用內力打傷的,隻是無論老夫怎麽使內力替他療傷,也無法使他醒來,輸入他體內的內力,似乎也起不到半點的作用”那老者無奈的說。

    “那是自然的了”我暗自鬆了口氣,還好看他這情形,加之我對師父武功路數的了解,判定此人不是傷在師父的手下,“那下手之人雖然有手下留情,卻也用心歹毒,把你們家少爺的體內的氣息全給打亂,使得他無法正常的運氣,而外人輸內力給他,也隻是添亂,還會加快他生命的流逝”

    “啊,原來是這樣,難怪老夫輸內力給少爺時後,少爺的氣息反而變的越發的弱了”那老者忽然大漢淋漓,在這大冷的天裏,終究還是嚇出了他一身汗,看來這老者對他家少爺可是看的重著哩,“那依甄姑娘看,該如何解救我家少爺”那老者抹了一把汗,又鎮定了起來,滿臉期待的看著我。

    “既然有人給你們指引,說我能救他,我自然是會有我的法子的”我迴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朝向子青,“把我的藥箱拿來”

    子青依言遞過我要的東西,我打開藥箱,拿出放金針的袋子,抽出金針,立馬快速的朝那床上的人的各位穴位插去。

    施完針,我迴過頭,卻是看到三張目瞪口呆的臉。

    我疑惑。

    “甄姐姐,你好厲害哦!你施針快的讓我看的眼都花了”仁容如是說,一臉的崇拜樣。

    “甄姑娘認穴位之準真是令子青佩服”子青佩服的說。

    “金針渡穴手法?原來甄姑娘是神醫古駿的傳人,老朽真是失敬了”那老者一臉崇敬的說,自稱也改變了,剛才還是老夫,這會都稱老朽了。

    “過獎,過獎”這老者看來也是一個不簡單的人呢,居然認得這金針渡穴手法,看他的年紀,加上認識師父,那定然是跟師公同輩中的高人了,“若是要使貴公子完全的康複的話,還是需要多施幾次針才行”

    “好,如此就要多勞累甄姑娘了”那老者朝我俯首,我忙迴禮,哎,這人還真是善變呢,剛開始還用戒備的眼神看著人,這會卻 又把人當成是最信賴的人了,這反差,我總是很難適應。

    “這都是作為一個大夫該做的分內之事,老前輩無需客氣,你們家少爺明日既可醒來,醒來後,可以扶他起來走動走動,運動一下,能加速體內內力的運轉,更好的調息內氣”

    “好,老朽知道了,隻是甄姑娘這一聲老前輩,老朽還真是承受不起,甄姑娘可以叫我老馮”那老者謙卑的說。

    “原來老前輩姓馮,那我就叫您馮伯好了”我可叫不來老馮這個稱唿,可他既然說不讓我叫他老前輩,那就折個中好了。

    “好吧,隨姑娘的意”馮伯不置可否,“現在天色已晚,我看甄姑娘還是先在此住下,或者可以等少爺的傷勢康複後再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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