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桐原以為花城最大的酒店裝飾會是多麽的金碧輝煌,進去一看才發覺裏麵裝潢的古雅大方,人一進去就能感覺到有種自在舒服透露出來。冷家席開十多桌,許多客人都已來到,酒店裏麵人聲多少有些喧嚷。冷若白懷抱著慎思,親自帶領著東桐一行人入席麵,一時之間隱隱約約的說話聲音不斷傳來,一雙雙的目光直接盯向東桐。

    東桐半垂眼瞼跟在冷若白的身後,到了東桐要入坐這席後,冷若白把手中的慎思交給東苠對東苠說:“小苠,我帶你姐姐現在去見見家裏人。”東桐本來想坐下來,這時也不好意思隻有繼續跟著冷若白往前走,東桐迴首望向東苠隻見東苠輕輕點頭。冷若白看到東桐臉上忐忑不安的表情後,對東桐輕聲說:“桐妹,我現在帶你見見家中主要的親人,你認識認識就行,一會你隻管吃飯別的事情我就不會再叫上你。”冷若白主動放出的好意東桐自然是爽快的接收了,東桐對著冷若白乖順地點點頭。

    東桐跟在冷若白身後把三大姑八大姨七大叔九大舅子全叫了一遍後,冷若白轉臉瞧到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笑意的東桐,走過親戚堆後冷若白好奇的問東桐:“桐妹,你記下多少人?”東桐掃掃剛剛認過的人對冷若白說:“大哥,我現在全記下了。”冷若白有些不相信的望著東桐,東桐抬頭望一眼冷若白說:“大哥,我現在從頭報一遍給你聽。”冷若白半信半懷疑的點頭,東桐不得不對著人頭對冷若白介紹一遍。冷若白聽後大喜道:“桐妹,哥哥真是慧眼識人才來的,認一個妹妹都是如此了得,就這麽一次桐妹誰是誰家的都分清楚了。”

    冷若白笑得開懷,東桐不打斷冷若白發自內心喜悅的笑意。隻是在冷若白陪著自已快走到東苠坐的那桌時,東桐突然抬起頭衝著冷若白一副兄妹情深般無比親熱地說:“大哥,我現在記起來了,我剛剛的話隻說了一半現在我同你說下一半。大哥我記得快忘記的速度也不會慢的,你對我還是不要太抱希望。說不定下次再見麵誰是誰我就一個都不認識了。”東桐說完後不管冷若白是啥臉色,趕緊快步走到東苠身邊的空位,從東苠的懷裏抱過慎思到自已懷裏來。東苠和曾為兩人轉頭望望冷若白後,迴過頭來東苠小聲音問東桐:“姐姐,你剛和冷哥說啥,為啥他的臉上是苦笑?”

    東桐頭也不迴笑著答東苠:“小苠,冷哥大約一時沒瞧到美女心裏正苦著。”東桐坐下來沒多久,跟著冷父和冷母兩人的慎行一臉紅通通跑過來,直接撞到東苠的身邊,小臉趴在東苠的腿上抬頭問:“舅舅,我爹爹是誰?”東桐和東

    苠兩人暗自心驚的相互望一眼後,東桐在一旁對慎行輕聲音說:“慎行,娘親從前就同你說過,你爹爹他在你出生前就沒有了。”

    慎行聽東桐的話後眼圈一紅又忍迴去望向東苠說:“舅舅,我要聽你說。他們說我長得同什麽大人一模一樣?”東苠聽慎行的話後,轉頭望向冷父和冷母桌的人後對慎行說:“慎行,你爹以前是長得和一個大人相似,別人這樣說隻是因為沒有見過你爹。”曾為這時已移開他的位置,把慎行半抱起來坐在凳子上麵後對著慎行說:“慎行,好聰明知道聽別人亂說話後,迴來問大人。慎行你要記得,有時別人那樣說是因為他們妒忌慎行長得好才亂說讓慎行傷心的。”

    東桐和東苠姐弟兩人難得同時沉下臉來,東桐暗自心驚著今天這不會是鴻門宴吧。東桐真是怕啥就來啥的,姐弟兩個前一個衝擊波還沒完全散開去,後一波又湧上來。許久未見的張燦然和張默然兄妹倆個主動走到東桐桌邊打招唿時,東苠和曾為兩人忙站起來應酬,而東桐抱著慎思一時未能站起來,張燦然伸出手笑著阻止東桐說:“東姑娘,東公子,曾公子,你們坐著就好,是我們兄妹倆個打擾你們。”曾為聽這話後很自覺的拖著東苠坐下來,還順便移了兩張凳子給張氏兄妹。

    張燦然和張默然兄妹倆個多謝曾為的心意,兄妹兩個依舊要客氣地站立著。張燦然眼裏有著好奇地瞧著許久沒見的東桐,東桐膚色現在大多變迴白膚,懷裏抱著的孩子明顯是東桐自已的。張燦然到底要老練些,沒有多口問話。而張默然總算將目光從東苠身上移開後,瞧到東桐驚訝的叫起來:“東姐姐,你臉上的黑色少了許多,人比以前漂亮許多。啊,還多了個孩子。”張默然還要說話時,張燦然輕輕扯動張默然,張燦然笑著對東桐說:“東姑娘,恭喜你認了若白做兄長。”東桐淡淡地說:“張公子,張姑娘,謝謝你們的心意。不好意思還讓你們過來打招唿。”東桐再次裝作要站起身的樣子,張燦然忙伸出手再擋住東桐說:“東姑娘,你抱著孩子坐。我們和你兄長關係親近,你以後直接叫我們燦然和默然就是。”

    張燦然說的客氣話,東桐聽後笑著說:“張公子,你太客氣了。”而張默然這時卻對東苠說:“東公子,我爹娘和我們一起來花城的,我爹娘聽說我在花城時,你和東姐姐待我極好的事情。本來我爹娘想親自過來說聲謝謝的,可是我爹爹他的身子不是很好,給我攔阻下來。不知東公子和東姐姐介不介意過去見見我爹娘。”這張姑娘真會說話,啥話都讓她一人說完了。張燦然在一邊聽到張

    默然的話後,幫著張默然對東桐說:“東姑娘,我叔叔和冷叔叔是相交多年的朋友,不如一起過去見世叔吧。”

    東桐和東苠姐弟互相瞧瞧後,兩人對張父的身份心裏都有數。姐弟倆對張氏兄妹趕鴨子上架的功夫是非常佩服的。曾為在一旁聽了半天,用手扯扯東苠示意東苠把慎思抱給他。東桐也知張氏兄妹這一大頂帽子罩下來,不管自已和東苠願意不願意,都是要過去見見長輩才不失禮貌。

    東桐的心裏五味雜陳,想著這個身子的主人,又想起自個在傅家的事情。東苠從東桐懷裏抱起慎思,把慎思遞給曾為說:“曾為,我陪姐姐去認識長輩,你在這陪著慎行。”東苠轉身再半玩笑扯起東桐說:“姐姐,想來那位張爺張夫人是想見姐姐這個剛認下的世侄女,我厚著臉皮陪姐姐一起去見見。”東桐順著東苠的意思站起身子,笑著對張默然裝白癡樣的說:“張姑娘,多謝你惦記著我,我讓弟弟陪著我一起去見見你的爹娘。”張默然聽到東桐和東苠姐弟兩人的話,臉色變了又變笑著說:“東姐姐多謝你願意去見我爹娘。”

    雖說是短短的幾張桌子的距離,東桐卻覺得如此的遙遠,東桐隻覺得心裏打著鼓時快時慢的節奏分明是在折磨人。東苠挨近東桐走,在擦桌而過時順帶扶一把東桐,東苠用力捏捏東桐的胳膊,東桐趕緊打起精神。

    張父有一雙漆黑如深湖般的眼睛五官俊朗笑容溫柔,張母是那種溫柔如水的女子,兩人瞧到東桐姐弟時都笑起來,東桐和東苠姐弟趕緊行禮問好:“張爺好,張夫人好。”那張母對著東桐伸出手輕握下放開,對著張父說:“夫君,這東姑娘的眼睛真的神似張家人的眼睛。”那張父笑著打量東桐時,眼眸神情深深的一眼,笑著說:“東姑娘,東公子多謝你們以前照顧我家小女,我該如何稱唿你們?”

    東桐深深地望一眼張父,眼前一刹那間閃過東張那雙含淚的眼,東桐指甲按在手心有痛感後強自平和的笑著說:“張爺,張夫人太客氣。直接叫我們東桐和東苠就是。”世上最遙遠的距離對麵不相識,東桐竟然在這時想起一位高僧寫下的一首歌,“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杯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東桐望向張父如同瞧陌生人般望向自已的神情,心裏一時難忍酸楚地想為啥自個兩世為人與雙親緣份都如此淡薄,還不如知交好友。

    東桐的神情一時有些恍惚,東

    苠扯扯東桐後笑著對張父和張母說:“張爺和張夫人的慈嚴敦厚讓姐姐和我都很感動。”東桐靜靜神後笑著望一眼東苠後,對張父和張母開口說:“看到張爺和張夫人讓我一時想起我們的爹娘,心裏有些感懷真是失禮了。”張母笑著打量著東桐和東苠說:“東公子和東姑娘的爹娘一定是非常好的父母。他們在家鄉嗎?”東桐點點望一眼東苠,再對張母笑著說:“張夫人,我們的爹娘永居家鄉。我爹爹俊逸高大,娘親溫柔慈愛。而張爺和張夫人伉儷情深讓我一時多有感喟。”

    張母臉上神情略微有些動容時,東桐和東苠的身後傳來清朗的招唿聲音:“東姑娘,東公子。”東桐和東苠兩人笑笑的轉頭望過去,一身深紫色袍子的明靜大人正望著兩人溫和的笑笑再說道:“東姑娘,東公子,我剛剛還有些怕認錯人。”東桐和東苠忙轉過身子對著明靜行禮叫道:“明大人好。”明靜對著東桐和東苠姐弟兩人擺擺手笑笑問:“東姑娘,東公子現在可方便和我多說兩句。”東桐和東苠兩人暗自鬆口氣對明靜大人點點頭。

    東桐和東苠姐弟弟兩人轉過身子對張父和張母再一次說謝後,兩人告辭離開張父和張母那桌。走了的姐弟兩人自然沒有聽到張母對著女兒吩咐:“默然,你死了那條心吧,那東公子一瞧就是精明能幹有心眼的人,你的那點小心眼隻有讓他捏得死死的。再說他家情況瞧上去就不好,娘親是不會讓你自找苦吃的。”張父皺眉聽著張母的話,偶然抬頭望到東桐的背影,張父突然之間覺得那女子越走越遠他的心就越有種說不出來的慌亂。隻覺得自已失去了什麽再也找不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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