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爺手刃仇人之後被彎背老六砍中一刀,僥幸的逃出生天再次的迴到了巫山棺材峽,此時彎背老六攪動的天下玄門天翻地覆人才凋敝,巴蜀的修士便再也沒有能力組織起來跟巫山棺材峽的猴群對抗,猴子這才算是真正的占山為王,有慕名而來或者是不怕死的人踏足棺材峽穀都被巫山這些得道的猴群所殺,人肉風幹,心肝下酒。這巫山的棺材峽也成了一個禁地,當年大黃讓陳家人幫忙打探棺材峽的下落時候也顧及到此,曾經留給陳木郎一根狗毛當作信物,那猴爺雖然怨恨當年大黃拋棄了它,卻終究還是念及當年活命之恩,所以每次都沒有對進山的陳家人趕盡殺絕算是給大黃留足了麵子。


    不過哪怕如此,這次大黃親自帶隊來到這棺材峽,依舊是受到了猴群的警告,最後的那個蒼老白猴的警告更是猴爺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大黃是一個看似無情無義看破紅塵的老油條子,其實往往越是這樣人的人就越是把情義看的極重,更別說大黃曾經都有收下猴爺當自己關門弟子的心。


    “師傅,那猴爺現在應該是什麽水準?”我問大黃道。


    “在當年的江湖上,蓋九幽一把劍從南北上,袁天道年少成名力壓北方諸雄,江湖上的年輕一代無人能出二人左右,當年進京的小猴比起這兩人自然要稍遜一籌,但是現在肯定不好說,袁天道畫地為牢這麽多年寸步不前早已被這二人甩在了身後,如今破而後立想要後來居上也需要時間,蓋九幽狗爺我不喜歡,總覺得太過傲氣,小猴雖然受了彎背老六一刀元氣大傷,這些年獨占棺材峽的無上氣運,又有棺材峽穀無數典籍當的上是爐養百經,想必比起蓋九幽也差不到哪裏去。這些年的江湖相對平靜,鮮有當年的刀光劍影,劉秀才儒家得道,林長生接了彎背老六的刀也是走出了蓋九幽的老路,你那個哥哥林昆侖雖然沒有接下彎背老六的衣缽卻是真得彎背老六霸王刀的核心真諦,但是這些人都還未曾出手,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沒有交手便不知孰強孰弱,不過再怎麽說,小猴都能排進前五之列。”大黃說道。


    說完之後大黃瞥了我一眼道:“問這麽清楚幹什麽?擔心狗爺我命喪小猴之手?還是因為當年狗爺我差了選了它沒你什麽事了心生醋意想借刀殺人?”


    “那倒沒有,隻是這時候才知道師傅的為難之處。”我道。


    大黃堅定的看著前方道:“狗爺我沒你想的那麽心慈手軟,既然做了選擇,那就別無選擇。”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看著繼續往前走的大黃,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就這樣我們兩個繼續往前走去,穿過了腳下幽幽的密林,前麵的視野相對來說就寬闊的多,又往前走了大概有三裏路過了一下狹窄的山隘口,前麵忽然變的豁然開朗,我終於是見到了這個大黃屢屢提起的巫山棺材峽,這個存在於傳說中的藏寶之地,也是蜀地玄門視為修煉聖地的地方。


    前方是兩道傾斜的萬丈山崖,山崖筆直陡峭,在山崖口是坦蕩曠闊的峽穀,而越往裏看就道路似乎就變的越窄,最後無限狹小之地想必就是連接的那個跟青龍山一樣活人不入的巫山深處。蜀地玄門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占領過這個超越洞天福地的存在,也在這裏留下的大量的玄門蹤跡,在我們的腳下亂世當中有很多的雕刻,都是一些蜀地宗門所敬仰的神靈,還有一些斷裂的石碑上刻著一些古老的文字,隻是這些文字經曆了歲月的衝刷變的模糊不可辨認。


    抬起頭看著那兩道高聳入雲的山崖,正如我想象的一樣,以往古蜀地的修士在此修行,在這山崖上打了很多的石洞作為修行的住所,這一個個的石洞如同是一隻隻黑色的眼睛鑲嵌在這山崖之下,從我們的這個角度看過去,兩麵山崖像極了長滿了眼睛的怪臉,而且這一隻隻的眼睛還死死的由高往下的盯著你,給人壓迫感非常的強。


    這個地方住的不是普通的山魈,用大黃的話來說這可都是當年東北馬家都極力拉攏的一股勢力,我們的闖入立馬就引起了警覺,我聽到前麵傳來了猴子吱吱呀呀的叫聲,叫聲一聲聲的唿應,緊接著兩道峽穀便都是密密麻麻的叫聲腳步聲,一個個的火把被點燃,我看到一隻隻黑色的猴影如同人一般的一隻手舉著火把另一隻手拉著繩索鐵鏈等物在山崖上唿嘯穿梭。


    這樣的場景極具震撼力,我沒有去過東北的深山老林去見識依附在馬家的東北群妖,不知道一群修煉成精的動物到底是什麽樣的視覺感受,但是眼前的這群猴子讓我感覺穿越到了小時候的西遊世界,那一個個唿嘯的花果山水簾洞。


    轉眼之間那些唿嘯穿梭的猴子便下山,這些猴子占據巫山峽穀沒有了天敵,數量之多讓人瞠目結舌,隻見我們眼前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猴影,空氣中更是彌漫了猴子身上的腥臊味道,這一個個的猴子呲牙咧嘴怒目圓瞪的盯著我們這兩個闖入者,我絲毫不懷疑如果現在猴爺發號施令他們立馬就能把我們倆撕成碎片。


    我提起了渾身上下的氣機隨時準備進入戰鬥的狀態,而大黃也是呲著牙發出一聲聲的怒吼震懾猴群,而在此時,猴群逐漸的分開,晚上我們見到的那隻蒼老的白猴,還有幾隻身材魁梧的猴子從猴群之中走了出來,那白猴看到大黃,伸出雙臂振臂一唿,這一唿之下,喧鬧無比的猴群瞬間的靜謐了下來,白猴對我們的闖入看起來十分的生氣,不過它還是壓製著自己的憤怒對大黃施了一禮,之後說了一句什麽。


    大黃目光堅毅的看著白猴搖了搖頭。


    猴群瞬間再次的騷動了起來。


    大黃抬頭看著山崖的方向道:“小猴,你不要逼狗爺,真的不出來見一麵?”


    大黃的這句話是對著山崖叫出來的,因為聲音很大,迴音不絕。


    猴子們一個個的躍躍欲試,那蒼老白猴更是隨時都準備發號施令,可是那個猴爺卻沒有迴應大黃,也就是這個時候,那蒼老的白猴似乎是消磨掉了最後的耐心,雙手一揮下了開戰的號令,猴群瞬間的陷入了瘋狂,它們並沒有立刻的衝鋒,而是先撿起了石塊對著我們倆就砸了過來,如此數量的猴群丟石塊過來那可是跟無數台投石機同時啟動的效果差不多,天上的石塊密密麻麻的如同箭矢一下下落。


    我立馬鼓起周天真氣在我們的身前形成了一道屏障阻擋下落的石塊,石塊砸在屏障之上砰砰作響卻也難以突破,最後都落在了地上,而之後,這些猴群取下了背後背著的簡易的長槍如同標槍一樣的擲出,標槍在石塊之後緊跟其上發出一陣陣的破空之聲,那標槍數量太多而且比起石塊要更加的迅猛,真氣所形成的屏障正在逐漸的消弱。


    在大黃說了那句做了選擇就別無選擇的時候我其實已經知道今晚大黃要做什麽。


    可是我內心還是十分期待此事可以和平解決,且不說那猴爺其實身世可憐,我更不想的是大黃為了我去做違心之舉,但是現在事情顯然無法善了,我轉頭看了一眼大黃,卻發現它死死的盯著前麵的山崖,眼中的神色更是我認識大黃之後就從來沒有見過的複雜。


    我再提一口氣,對大黃道:“師傅,要不算了。”


    此時,大黃再往前邁出一步,對著山崖道:“我再問一句,你真的要逼我?!”


    山穀之中依舊隻有大黃的迴音,而此時那些猴群似乎已經沒有了耐心,最讓我感覺到恐怖的是它們這次投擲的不是石塊也不是標槍,而是一個個明顯蘊藏著大道之力的器物,這些器物有些完整,有些殘破,可是一個個的都蘊藏著不一樣的氣機,想必是這猴群從那些死在棺材峽穀的前輩修士手中得來的法寶,玄門中人的兵器跟在人身邊久了,總會沾染主人身上的大道氣機,正如乘風老道的銅錢劍可以辟邪一樣,甚至傳言有的器物都可以修出器靈與主人同心相連。


    這些器物沒有強大到那種程度,但是數量太多也是蟻多咬死象,隻見這器物砸來的瞬間我撐起的屏障就分崩離析,我本不想對這些猴子下重手,此刻卻是別無選擇,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感覺到了身後那無比強大的氣機傳來,這是強大到讓人感覺到窒息的氣機,我迴頭一看,看到大黃紅著一雙眼睛張開了狗嘴,吐出了那道黃符。


    紅姐口中用一次就少一次的黃符。


    黃符飛出,化為那巨大無比的天狗。


    天狗昂頭一聲長嘯,那落下的器物法寶瞬間化為齏粉。


    再一聲長嘯。


    那氣勢洶洶的猴群發出一聲聲的慘叫,猴子們都捂住了耳朵在地上翻滾,就像是孫悟空被念緊箍咒那般的痛苦不堪。


    “狗爺我最後問一次,真的要你死我活?!”大黃怒吼道。


    大黃的怒火已經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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