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來走到了屋子的門口,門外的人似乎還不知道他們的到來已經被我們發現,還在開著我房間門的鎖,我深吸了一口氣,在西藏吉格寺得了兩段機緣,先是班勒喇嘛把我那已經震碎了的丹田重新複原,又得了智源小喇嘛一身金剛不壞,這件事我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甚至我心裏清楚這些東西不到必要的時候我都不會去展現出來,在天津被那個人廢掉的場景還曆曆在目,我生怕當年的事情再次的重演,有些東西擁有到失去是一個曆練,隻有經曆過這個過程,在明白重新獲得是怎麽樣的幸事,所以這些天我不管怎麽忙,都未曾敢荒廢練功。


    金剛不壞乃是佛門聖功,智源小喇嘛傳我的時候就說過,能給的他都給了,能拿多少看我自己,隨著我這些天的演練,丹田深處的那個金色的小人正在逐漸的消散,從我個人來說,我雖然知道佛門特別是藏傳佛門之法玄妙至極,更能深刻的體會到那佛門之氣對於我身體的滋養,但是我畢竟不是一個有師傅引路的人,不管是當年袁天道贈我的典籍,還是那日得智源小喇嘛的金剛不壞,對於我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寶庫,寶庫之中有取之不盡的寶藏,可是我卻空守著金山不得其要領,隻能根據我自身的感悟去胡亂的摸索,可以說這要是給其他的玄門中人知道,定然會歎惋我林八千暴斂天物。


    簡而言之,修行一途,門派功法,由創始到傳承,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感悟和心得,這就有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的說法,有了師父便能少走很多的彎路,師父更會根據徒弟的資質,所長,進展製定不同的訓練和指導,就比如說昆侖,袁天道帶走他之後,定然選取針對昆侖資質的絕世典籍,再加上各方麵的調教,這才能讓短時間之內讓昆侖聲名鵲起,一身霸王體魄霸道無雙。


    而我,正是缺少了這種專業性的指導,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有了袁天道的那本典籍,加上智源小喇嘛的這一身金剛不壞,我就算是十得其一對我也是大有裨益,這些天在演練袁天道所贈功法的同時,也在聆聽丹田金人誦經,這讓我的氣機之中多了一絲金色的佛門之氣,身體更是比之前巔峰時期還要更加的強橫。


    此刻,大敵當前。


    李東雷問我能否應付。


    我不知道。


    但是有些時候,容不得我退卻半步。


    劉青雲這忽然的發難,著實是來勢洶洶,似乎所有跟我接觸的人都要橫生劫難,而我冥冥之中能感覺到,這一切似乎隻是開始。


    此時,門開了。


    門外的人在看到我的時候愣了一下,但是下一刻,他們沒有絲毫的猶豫,從懷裏抽出刀便衝了過來,走在最前麵的那個人,臉上有著很長的一條刀疤,此刻他舉著一把開山刀朝著我瞬劈而下,他目光猙獰,加上臉上的那一條刀疤,更顯的他整個人兇狠異常。


    刀落。


    手起。


    他臉上的表情有了短暫的定格,似乎不敢相信我伸手抓住了這一把落下的刀,接著他便開始發力,想要把這把刀拔迴去。


    我對他笑了一下道:“晚了!”


    我舉起了他拿刀的手,接著橫出一拳正中麵門,而此時,隨著一聲怒吼,身邊的另一把刀落下,我微微側身躲過這一刀,接著曲指一彈。


    “鐺!”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音傳出,這人手中的刀脫手而出,我不管他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一個跨步近身,抓起他朝著人群之中砸了過去。


    我就這樣站在門口,體內氣機瘋狂的流轉,身體的反應,速度,都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這種感覺對於我來說無疑是享受的,我逐漸的竟然沉醉於這種力量由內而外的暢快淋漓之感。


    直到我身邊躺滿了人。


    屋子裏此時響起了掌聲。


    李東雷懶洋洋的坐在沙發上鼓著掌,李雪站著捂著嘴巴看著我。


    我低頭一看,發現自己渾身是血。


    就在我稍微放鬆的這一瞬間,我聽到了樓下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一股子淩厲無比的殺意瞬間讓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猛的關上了門,迴頭對李東雷和李雪叫道:“躲起來!”


    下一刻,門上鼓起了一個凸起,隨著一陣破風之聲,一道寒芒出現在我的臉前,這道寒芒的速度極快,挾著淩厲無比的殺氣讓我遍體生寒,我倒彎下了腰,那冷芒幾乎是貼著我的臉皮吹過,之後冷芒繼續穿行,那一副我掛在牆上的壁畫轟然而碎。之後,我看到一把鋥亮的飛刀定在牆上,尾部還在晃動。


    “我草!”躲到臥室探出頭在看的李東雷發出一聲驚唿縮迴了屋子裏。


    在這個時候,我根本就來不及思考,因為之後那擋在我麵前的門瞬間四分五裂,四把造型古樸的飛劍衝出,這一瞬間,整個屋子裏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我隻感覺來自四麵八方的冰冷殺意把我包圍,讓我無處可走無處遁形。


    我把渾身的氣機拉滿,在門破碎的瞬間,以氣化形,在我身前撐起一張太極圖,這是我觀袁天道而得法,太極寓包容之意,以退為進,以守為攻,我雙手拉滿,做大開大合之勢,這四把飛劍身形飄逸,也不知道是不是擁有了傳說中的劍靈,看似是無人操縱,卻對著我飛刺而來。


    四把飛劍刺入太極圖。


    太極圖發出深藍色的光暈。


    之後,我聽到屋外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道:“破。”


    太極圖應聲而碎。


    四把飛劍雖小,來勢卻兇,在空中分為四個方向瞬間把我包圍,之後挾著無雙的劍意朝著我刺來。


    隻需要一瞬,就可以讓我身上出四個巨大的血窟窿。


    也就在這個時候,體內氣機中的那金色暴漲,那端坐在我丹田之處誦經的金色小人同樣光芒萬丈,金色小人端坐,我本人同樣跟著金色小人端坐的姿勢做下,雙手合十。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娑婆訶。”


    金色的小人誦經,我也跟著誦經。


    隨著我的誦經,一個個的金色的梵文從我口中吐出,環繞於我周身九天,金色的梵文流轉,阻擋了那來勢洶湧的四把飛劍,飛劍與梵文碰撞,發出一聲聲金屬碰撞之音,鐺鐺鐺鐺不絕於耳,卻無法再進分毫。


    “咦,好一個佛門金剛不壞之身。”門外傳來了驚奇的聲音。


    而這個時候,一個人輕輕的走到了門口,隔著那碎裂的門,我看到了眼前的這個人,一襲白衣,他的左手拿著一個小板凳,右手提著一把二胡。


    他在門外坐了下來。


    二胡輕輕的一拉。


    眼前的這個人,算是我的一個故人。


    江浙殺人第一的納蘭敬德。


    我想到能有如此手段和殺氣的人會是一個高手,卻怎麽也沒想到這個人會是納蘭敬德,這可是一身殺人技獨領風騷百年的絕世高手,我曾經聽袁天道說過,正麵對抗,納蘭敬德接不下彎背老六一刀,但是巷戰式的生死相見,能活下來的人未必會是誰,袁天道的評價多半是彎背老六親口所說,由此可見納蘭敬德的實力。


    “千年琵琶,萬年箏,一把二胡拉一聲,林小友,我們又見麵了。”他坐了下來,輕聲的說道。


    “納蘭前輩,南京一別已經數年,上一次相見我們相談甚歡,為何這次見麵便要生死相見?”我看著他道,如果不是這一身金剛不壞最後發揮了威力有這梵文護體,我現在可能已經是納蘭敬德劍下亡魂,就算是如此,我現在也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而且,我已經用上了我所有的能耐,可是納蘭敬德這邊其實才剛剛落座。


    在納蘭敬德麵前,我自知不敵,要是現在臥室裏沒有李東雷和李雪,外麵沒有老王頭正在被追殺,沒有楊教授現在生死未卜,我可能已經放棄了抵抗生死有命,但是現在我知道我不能退,我退卻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要跟著我倒下。


    “生死何須問何故。”納蘭敬德歎了一口氣。


    “殺了你,這輩子欠劉家的,就兩清了。”他閉上了眼。


    二胡聲起。


    四把飛劍光芒大聲。


    甚至生起一陣陣的嘶鳴之音。


    周身的梵文發出道道金光拚死抵禦。


    隨著二胡聲響。


    梵文字字斷裂。


    碎裂在地,化為齏粉。


    我咬破了中指,把手伸進了懷裏,抓住了我係在脖子上桃木小人,上一次在天津吃了大虧之後,我便製了一個貼身的桃木傀儡隨身佩戴,以備不時之需,桃木小人是道門傀儡之術,我按照我自己的五官雕刻,上麵更是雕刻道門符籙,題上自己的生辰八字,關鍵時刻,以精血喂養,可擋一劫,所以有替死傀儡一說。


    就在梵文徹底碎裂之時,我猛然的丟出桃木傀儡,桃木傀儡化為人形,片刻之間被四柄飛劍擊碎,而我得了這個短暫空當,在地上一個翻滾滾進臥室,拉起李東雷還有李雪的手,破窗而出。


    我的這個房子本身就在一個幽靜之地,此時外麵隻有三三兩兩的老人在閑談,在這裏住了這麽久,大家也都算認識了我,看到我從三樓跳了下來,那幾個老頭老太太都一個個的目瞪口呆,李東雷這時候依舊是十分的冷靜,他打開了車門,我跟李雪立馬鑽了進去,隨著油門的一聲轟鳴,車幾乎都要飛起來。


    我迴頭一看,看到了走下樓的納蘭敬德,跟在他身邊那個穿著一身旗袍的女子,應該就是當年在劉家見過的俏皮丫頭劉紫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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