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越發的讓人感覺撲朔迷離,我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的是,青木和穿山甲應該是一家人,這家人身上肯定有獨特的秘密,也就是他們身上的屍臭味。


    我迴想起了李冬雷當時拋給我的疑問,他認為青木的家人絕對不普通,不然的話那趕屍人不會不偏不倚的就找到了青木的姑奶奶而不是其他家的女子,要知道這世界上每天都有生老病死,更別說當時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了,想找到一個年輕的女屍實在是太容易不過的事情。


    現在看來,青木家身上屍臭味這個獨特的秘密,或許就是那個張姓的排長選中青木姑奶奶的真正原因。


    這一點我能想的明白,我唯一迷惑,又感覺到害怕的是青木對我說的那一句話——我們都一樣。


    老王頭在見到青木之前也懷疑過我是穿山甲的後人,他十分確定我身上也是有那種獨特的屍臭味的。


    我們都一樣?


    難不成我跟青木這個家族有什麽淵源?


    很顯然,青木是知道我身上的秘密的。


    可是她卻告訴我還不到時候。


    為什麽是不能說,而是還不到時候?


    她到底在等什麽?


    她這次來的目的又是什麽?


    她忽然的離開,是因為袁天道的到來,亦或者是其他的原因?


    我不得不做一個大膽而瘋狂的假設,這個假設的前提是我一直都知道的,我認為的我的身世,我是青龍山裏九龍拉棺棺中人的孩子,我之所以引的天下玄學中人關注都是因為我的身世,歸根到底他們好奇的是九龍拉棺的真相,而非對我有什麽特別的想法。


    作為棺中人的孩子,我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


    目前來說我知道的我跟別人真正意義的不同之處就是我二十三歲是個生死劫,這個概念最早出於乘風老道之口,我爺爺袁天道他們也都算是默認了我會有這個劫難,除了這個之外就是我一直比較排斥的一個獨特技能——那些屍體,特別是屍變了的屍體血液對於我來說是靈丹妙藥,這些劇毒的血液可以增加我的修為,我甚至一度認為這個技能就是老王頭能聞出我身上屍臭味的根源。


    那麽,青木所謂的我們都一樣,是不是指的她包括穿山甲,跟我一樣都可以把屍體的血液當成靈丹妙藥來用?再往後麵推的話,她是在告訴我,他們跟我一樣,都是那青龍山中棺中人的孩子?


    這就是青木在說我們都一樣的時候我會瞬間驚慌失措的原因。


    自始至終,麵對我自己的身世,我都是糾結的。


    我一方麵煩惱於我二十三歲的生死劫,煩惱於被天下人算計。


    可是在我內心深處,我又非常享受自己的與眾不同,畢竟正是因為我的身世讓我開啟了跟別人完全不一樣的人生,天下玄門的算計,其實也是另外一種形式的萬眾矚目。


    所以此時,我又期待青木家族跟我真的一樣是九龍拉棺的後人,這樣我就有了真正意義上的歸屬感,也可以通過他們找出我身上隱藏的秘密,可是另一方麵我又感覺我的唯一性遭到了挑釁,當我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棺中人的後人,那現在已經被平頭男阿蒙給廢了的我甚至都沒有資格再去探尋整件事的真相,我會很快的淪為一顆棄子!


    我就這樣一邊抽煙一邊想一邊糾結,可能是我想的太過於入神,老王頭推了我一把道:“林兄弟,你怎麽了?”


    “沒事,就是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道。


    “你要是真的對穿山甲最後一次出手,就是上雪山的那一次感興趣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問問他到底有沒有從雪山上帶出什麽東西來,穿山甲有一個固定的合作夥伴,這個人姓趙,叫趙無極,是咱們洛陽這邊黑市上的大拿,這老趙家自古以來就是做的這方麵的生意,以前整個趙家莊都是下地摸金的,趙無極有個老爹叫趙建國,以前也是這一行出了名的狂人,在穿山甲還沒闖出名頭的年代這一行提起趙建國沒有一個人不知道的,隻是後來這個趙建國忽然就失蹤了,估計是死在了哪個深山老林裏,這一行就這樣,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後來穿山甲出來闖蕩之後大家都總是拿穿山甲跟趙建國比,有人認為穿山甲更適合吃這碗飯,有的人說趙建國要是活著就沒有穿山甲什麽事兒了,這就是新老兩代的賊王,趙建國出事之後,大家都當趙家不行了,結果這趙家就走出來了一個趙無極,隻不過趙家的生意則是從地下轉到了地上,一開始大家都當這是趙無極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小毛孩子,結果這趙無極比他老爹趙建國還狠,地下的買賣跟地上的買賣是兩碼事,當時一個業界的泰鬥,我就不說名字了,對這個忽然橫空入場的趙家小子十分不滿故意找茬兒,結果這個業界的泰鬥被活生生的切了三百零八刀,屍塊撒了半個洛陽城,殺人的見過,這麽狠的人還真少見,趙家的這小子一夜之間名動洛陽,這一行都他娘的求個財,誰願意跟這樣的一個瘋子較勁兒?趙家地上的生意就站住了腳跟,巔峰的時候古董街十六家鋪子,八家都是趙家的,穿山甲當時下地出來的東西,都是趙無極先過一遍眼,我們這些人隻能在屁股後麵撿一些殘羹剩飯,這也是為啥穿山甲當時出事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出手幫忙,這廝做事做的太絕了,也該!不過林兄弟你今天這麽一說,我倒是覺得當時就算是我們想出手也是有心無力。”老王頭說道。


    “王哥你的意思是趙無極可能知道穿山甲從雪山裏帶迴來了什麽?”我問道。


    老王頭點了點頭道:“外麵雖然傳的是穿山甲最後一次空手而歸,但是如果有東西的話,那趙無極估計是洛陽城唯一一個知道的人,而且當時穿山甲被抓起來之後,別人可以坐視不管,趙無極指定想過辦法撈人,就像林兄弟你說的,穿山甲辦了不該辦的事導致自己吃了槍子兒,那這事兒趙無極肯定知道,這事兒啊你就包在老哥我身上,雖然我這身價是不能跟趙無極比,但是托人帶個話啥的肯定沒問題,王哥我有這個麵子。”


    “謝了。”我對老王頭說道。


    “你看看你,自家兄弟你又客氣!”老王頭爽快的說道。


    就在老王頭話剛落音的時候,那打撲克的人群忽然有人叫了一句:“哎呦我艸!這井裏怎麽冒水了?!”


    我聽到這個聲音立馬就站了起來,這裏本身已經拉上了電線照的燈火通明的,我一眼就看到白天青木他們挖的那個深坑裏麵正在往外冒著水。


    到底是一群整日跟古董打交道的人,夜黑風高之夜遇到這種情況非但不害怕還一個個的湊到深坑裏麵去看,我也走了過去,一看這個坑裏已經蓄滿了水,似乎水下有一個泉眼直接把這個水坑給灌了頂。


    “不是吧,這裏不應該有這麽高的水位啊!”老王頭說道。


    以前的時候農村還有那種水井,很常見的就是白天挖井的時候並沒有挖到水,但是第二天一大早去看井裏已經有了井水,好像這是地下水的潮汐效應,但是這種情況很顯然是跟水井潮汐效應無關,就算這個深坑裏地下水位上漲水也不應該就這樣漫出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這個深坑的水中開始冒起巨大的氣泡,氣泡翻湧過後,裏麵生出了一道漩渦,好像是這深井裏麵有什麽東西在攪動一般。


    “都退後!”我立馬走上前來讓眾人後退,此時我想到了袁天道的話,棺材能長了腳自己走,就能長了腳自己迴來,難不成現在這棺材就重新迴到了這個深坑當中?


    此時水還在繼續的往外漫,他們都退後了幾步,隻有我一個人站在這深井的邊上,而我的雙眼死死的盯著那道漩渦,想要看清楚那漩渦裏麵到底是什麽東西在作祟,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一團黑霧從水中漂了出來,等這團黑霧漂到水麵上的時候我才看清楚這東西竟然是一大團的頭發!


    很多很多頭發!這些頭發像是章魚的觸角一般,也不知道是自己會動還是在隨著這道漩渦而舞動,此時在水裏的這團頭發好像是活物一樣!


    就在我猶豫的片刻,這些頭發猛然的從水中躍起,對著我就席卷了過來,我根本就躲避不及,瞬間被這些頭發攀上了身子,而這些密密麻麻的頭發此時真的化身的章魚的觸角,在卷上了我的腳之後開始往我身上不住的蔓延,我感覺到了一陣巨大的拉力,要把我往這個被水淹沒的深坑裏拉!


    “救人!”老王頭大吼了一聲對著我就衝了過來,可是他剛靠近我就同時也被頭發給纏上,這些頭發在也不知道是本來就這麽多還是在快速的生長,轉眼之間就把我跟老王頭包裹的密密麻麻,而且這些頭發還在往鼻子裏,嘴巴裏眼睛裏塞,我想大聲的唿救,張開嘴卻被鑽了滿嘴巴的頭發。


    在迷迷糊糊之中,我聽到人群的騷亂,他們大叫著:“火!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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