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魏征卻抓住機會,嚴厲駁斥道:

    “六皇子殿下,乃是楊妃所生,為三皇子殿下之胞弟,兄長受辱,胞弟如何坐視不理?固然此舉不對,但你可向陛下陳情,以求陛下出麵製止,為何你要將六皇子殿下打成這等模樣?”

    “此事傳出,天下何等非議!”

    “七皇子殿下之舉,不單單是手足相殘,無視法度,更是為皇室抹黑,如此不計後果,卻換來七皇子殿下的一句【因為他該打】?你是鐵石心腸,不計兄弟情義?老夫說你一句行事有兄弟鬩牆之舉,難道有錯?”

    李二也有些不滿,盯著李為道:“你有什麽話說?”

    “還是那句話。”

    李為搖了搖頭,並不同意魏征的駁斥觀點,抬頭望向李二,擲地有聲道:

    “李愔該打,所以我打了他,在我看來他不僅該打,而且還該殺,還有他今日帶來的人,也該殺!”

    李二眉頭緊皺,心中不由感到失望,他是從兄弟鬩牆的境地走過來的,從手足相殘的局麵殺過來的,對於兄弟不和的局麵,他是想徹底改變。

    但他雖是皇帝,可人心長在人身上。

    李二能影響一個人,不能影響天下人,但在他看來,至少可以影響到身邊人,比如自己的孩子,這些個皇子!

    可是李為的話,讓他感覺到,皇子之間,恐怕有些事無可調和的矛盾,準確來說,是李為的民間私生子身份,造就了這樣的矛盾。

    要不要讓他出宮?

    李二忽然心頭泛起了一個念頭,但很快被他抹殺,李為是他召進宮的,此時再趕他出宮,無異於是毀掉之前所有安排,名聲落地,史冊也會記載這個事。

    一時間,李二不由感到心煩。

    魏征看到李二臉色變幻,忽然開口道:“陛下,何不如將那個跟隨六皇子殿下的皇宮侍衛叫來,問問緣由如何,兼聽則明偏信則暗,一人一語,無法辯清事實真相。”

    李二微微頷首,“準奏。”

    忽然,李為語氣平靜道:“父皇,那個人已經死了,我殺的。”

    嗡——

    殿內,寒冷之氣驟然席卷。

    魏征神色大變,厲聲道:“殿下,你敢在皇宮殺人?”

    李君羨神色同樣凝重,這些年還從未有聽說過,哪個侍衛死在皇宮當中,這是在打禁軍的臉啊!

    李二微眯著眼眸,望著他,想到的更多。

    一個皇宮侍衛,實力至少在一品高等,能做皇子的侍衛,實力更是在二品之上,一個二品的皇宮侍衛,卻在偏殿被一個民間私生子的李為給殺了,這裏麵能沒有貓膩?

    是偏殿中藏了什麽人?

    還是他李為,在皇宮中有了什麽倚仗?

    李二陷入沉思,良久方才凝視著李為道:

    “毆打兄長,手足相殘,肆意殺人,不守法度,你可真是大膽啊,你名中的那個為字,是朕想你有所作為,而不是要你為所欲為!你犯了這些罪名,可知是什麽下場!”

    “陛下,此事必須嚴懲!!”

    魏征忽然站出來,正義凜然作揖道:

    “臣請陛下圈禁七皇子殿下!以平天下非議,以安皇宮人心!此舉若開,他人效仿,皇宮必然大亂!”

    “父皇,兒臣也以為,七弟該當圈進!”

    李愔喜上眉梢,很快將情緒按捺下去,目光陰狠的瞥了一眼李為,心中一陣冷笑,真是天庭有路你不走,地府無門卻來投,李為啊李為,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殺人!而且還殺的是皇宮侍衛!

    你的圈禁下場,跑不了!

    一旦圈禁,你的一生便徹底毀了!

    李二沒有直接應聲,而是凝視著李為,手指輕輕點著桌麵,似乎在想著要不要下旨,但又於心不忍,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圈禁之法,太過殘酷,沉聲道:

    “李為,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李為看了看神情激動的李愔,歎了口氣,這丫的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麽錯啊,語氣不急不緩道:

    “我隻有幾個問題想請父皇言,父皇,我娘是何人?她是否清白?”

    李二眉頭微抖,沒有說他娘是何人,而是迴答了後麵的一個問題,“你娘自然清白。”

    “那六皇兄所說,指的就是陛下了?”

    李為注視著他,指了指跪在一旁忽然神色大變的李愔,一字一板道:“六皇兄,說我是小雜種,那這大雜種,說的就是父皇你?”

    噠噠——

    忽然間,李二敲擊桌麵的手指,停下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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