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參將,命令大軍進城,與呂司正交接一下。今後定要盡忠職守,各司其職,爭取早日讓錦城恢複以往的繁榮,甚至更盛從前。”


    此時,李成傑坐在錦城兵馬司的衙門當中,威嚴的說道。


    “是,大人!”


    羅忠聞言,此事李成傑早就與他商量好了,現在當眾說出,也就是走個過場,也算是下達一個正式的通知。


    “李大人,請問,羅將軍可是要留在錦城之中?敢問擔任何等職位?可有朝廷封命,而且,為何要羅將軍與下官交接呢?”


    呂風此時一聽,便是察覺到事情有異。他剛才本在自己的房間之中休息,而後有人傳言來,說李成傑有大事要宣布,要他趕緊去門前聽訓。於是呂風這才匆匆趕來。


    “哦,呂司正,此事事出匆忙,也是事急從權。本官現已任命羅將軍臨時擔任錦城的城主,率軍駐紮,暫時負責錦城之中的一切事物,尤其是安全防衛等問題。”


    “此事,待本官迴到京都之後,自會向朝廷請旨,呂司正不必擔心。正所謂,將在外,監國太子也是給予了本官便宜行事之權。”


    李成傑聞言,他微笑著看著呂風,沉聲說道。似是李成傑的態度出奇的好,麵對呂風的質疑,李成傑感覺好似如喝水一般平常。並無任何怪異。


    “監國太子……”


    呂風眼神略有陰翳,輕聲呢喃了一句。心下一沉,但是他麵容不改,迴李成傑以微笑。


    現在李成傑與羅忠率兵圍城,他就算有異議,也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是,下官會好好配合羅將軍。哦,不!是好好配合羅城主,共同管理錦城之中的日常事物。請李大人放心!”


    呂風對著李成傑躬身行禮,而後語氣堅定的說道。


    “誒,呂司正,本官可對你另有安排。”


    “收複錦城有功,而正如你所言,之前的有些事情你確不可為,本官雖不想予以追究,但是總需要呂司正,給朝廷一個交代。”


    “還請,呂司正即刻下令集合錦城兵馬司的所有官員,與羅將軍交接,之後隨本官一同啟程入京。將這幾日的事情講清楚,是功是過,該獎該罰,奏上裁定!”


    李成傑微微起身,抱拳衝天,滿是對皇室的尊崇之意。


    “李大人,您是說,要下官帶領錦城兵馬司的全部官員隨您一同入京?沒有這個必要吧!”


    呂風聽著李成傑的話,雖然他的言辭平淡,表情溫暖,但是呂風聽起來,總是覺得十分的滲人。好似那京都便是人間煉獄一般,總讓人“有去無迴”。


    “誒,呂司正莫要擔心,本官說過,對於呂司正之前的作為,本官並不想予以追究,錦城雖然曾經落於敵手,但現在呂司正已然搶先本官一步收複錦城。實為大功。”


    “呂司正且安心隨本官入京,本官會替呂司正在禦前美言幾句。呂司正曾經救助過我大理寺的捕頭雲落寒,屬下欠下的這個人情,就由本官這個大理寺卿來還吧!”


    “多帶些兵馬司的官員,也可以在呂司正的功勞簿上多添幾筆,若有封賞,兄弟們也能跟著沾沾光。如此也不枉之前你的那些兄弟,在我麵前為你說了那麽多的好話。”


    李成傑笑容十分的和藹,似這完全都是出於善心一般。


    “是,那下官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李大人栽培。”


    呂風聞言,笑著點了點頭,似是完全相信了李成傑所說的話,已經在腦海之中描繪那諸多入京之後的幸福畫麵。


    “嗯,那呂司正,便速去準備吧,一個時辰之後咱們一同啟程歸京,趕天黑之前咱們迴到京都之中。本官已經傳信太子,今晚便是我等的慶功宴!”


    李成傑說話之間走到了呂風的麵前,笑著伸手拍了拍呂風的肩膀,好似一種另類的嘉獎一般。


    “是,下官這就去辦。”


    “羅將軍,請稍後。”


    呂風退後了三步,躬身行禮後,沉聲說道,而後轉身離開。


    羅忠也是對呂風拱了拱手,示意友好。待呂風走後,羅忠走到了李成傑的身邊,柳元和獨孤無敵也圍聚了過來。


    “大哥,二哥,辛苦了!”


    李成傑衝著柳元和獨孤無敵點了點頭,而後輕聲說道。


    “三弟放心。”


    柳元與獨孤無敵對視一眼,而後兩人兵分兩路,一人一邊,開始搜查兵馬司。


    “李大人!”


    羅忠此刻也抱拳說道。


    “羅忠,記住我之前吩咐你的事情。為了你自己的小命,也為了全軍的將士,行事一定要小心謹慎,萬不能有任何差池,要知道,任何一個小小的紕漏都可能讓你們喪命!”


    李成傑的話說的極重,“色厲內荏”大概也不過如此。


    “是,李大人!下官明白。”


    羅忠堅定的點點頭,沉聲說道。這次李成傑交給羅忠的事情,固然有“潑天”的富貴,但是其中的兇險也是可想而知的。留在錦城之中,隨時可能都會受到陳家或者許仙的“報複打擊”。


    “嗯,羅城主,那錦城就拜托給你了!”


    “若是功成,除了我之前答應羅將軍的,朝廷必然還有獎賞!”


    李成傑也微微對羅忠行禮,其實說實話,李成傑將這羅忠及全軍將士留下,完全是將他們丟入了“火坑”,置於“絕對”的危險之中。李成傑還是心有不忍的。


    “李大人不必顧慮,一切為了仙朝!”


    “我等願為仙朝赴湯蹈火!”


    羅忠對著李成傑很嚴肅認真的行了一記軍禮,在他的眼神之中,李成傑可以看到,“雖死無憾”的堅定。


    “好!”


    李成傑眨了眨眼睛,沉唿了一口氣,既然下定了決心,便不應再猶豫搖擺。


    ……


    “羅城主,兵馬司的人已經集合在前廳之中,請羅城主移步,也請羅城主派人,一起交接。”


    不一會,呂風便迴到此處,對著羅忠高聲的說道。同時向李成傑示意。


    “呂司正辛苦了。”


    “羅城主,快去吧!”


    李成傑同時對他們二人擺了擺手,緩緩說道。


    “是!”


    呂風與羅忠同時沉聲應道,而後一同躬身離去,開始交接。


    “三弟,未查到雲落寒行蹤。”


    呂風前腳剛走,柳元便顯出身形,走到李成傑的麵前,輕聲的說道。


    “那便隻能等二哥的消息了。”


    李成傑點點頭,略有些失望的說道。


    不過,李成傑話音剛落,孤獨無敵便從從前麵走了過來,李成傑觀你凝重的麵色,心中便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八成二哥也是無功而返了。


    “三弟,未見雲落寒蹤跡。可能他真的如那個呂風所說,自行離開了呢?”


    獨孤無敵看著大哥柳元和三弟李成傑已經坐在那裏等候自己,且那麵色並未見喜悅,便知道,大哥所查應該和自己一樣,沒有什麽收獲。故而如此說道。


    “雲落寒真的是自己離開的嗎?”


    “他又去了那裏,為何不迴京都,不去找他,至今杳無音訊。”


    “而現在,那房屋之中女子鄢雪霏,自稱是雲落寒的未婚妻。到底是真是假?”


    “而雲落寒又為何要將他的“未婚妻”交托給呂風呢?”


    “若呂風所說的都是真的,那雲落寒讓他小心蘇翩然,又是為了什麽?”


    “難道,蘇翩然有問題?那麽到底是小心蘇翩然這個人,還是小心爭仙大會呢?”


    “雲落寒來到這錦城之後,到了蘇家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在蘇家被許陳兩天聯手屠滅的時候,雲落寒又在做什麽?”


    “那個女子會將這一切都聯係起來嗎?”


    李成傑陷入了沉思之中,隻覺,大腦之中好似長出了一個“鐵疙瘩”,頭脹痛的厲害,且下沉之勢,幾無法抵抗。


    李成傑眼神迷離,雙眼皮猛烈的上下拍打著,柳元和獨孤無敵見狀,他們很是擔憂的上前伸手去扶著李成傑,並開口問道,“三弟,你沒事吧!”


    李成傑倒吸一口冷氣,迅速整理了自己的思路,謎團太多,強行去將所有的事情聯係在一起,信息量實在是太過的龐大。


    即便以李成傑的天賦,在超載的高速運轉之下,智商也是有些不堪重負。


    “大哥,二哥,我沒事!”


    “但願雲落寒不要出事才好。”


    李成傑揉著腦袋,輕聲歎息的說道。


    “嗯,雖然我們兄弟對雲落寒並不是很了解,但是以三弟的眼光,那雲落寒定不會是一個蠢材,更能擔任大理寺的捕頭,更應有過人之處。”


    “即便有些風波危險,最終也能化險為夷的。”


    “人生路,誰都不可能一直一帆風順,無風無浪。有起有伏,雖不是坦途,卻亦是一條好路。曆經風波,方能真正的成長。”


    柳元語重心長的說道,也是以此來寬溫李成傑一二。


    “嗯,此事隻能從長計議了!”


    “大哥,二哥,收拾一下,順便通知鄢雪霏,半個時辰之後,啟程歸京。”


    李成傑坐直身體,用實際行動來告訴柳元與獨孤無敵自己身體無礙。之後淡淡的說道。


    “好。”


    柳元和獨孤無敵也看出了李成傑的心思,既然李成傑想要自己單獨的待一會,他們便給李成傑留出一些時間。兩兄弟,心領神會,沒再多說什麽,便各自忙去了。


    “錦城,京城?”


    “為何每次我來錦城之中,總會發生如此多的怪異之事。”


    “而每次我歸京之後,看似“撥雲見霧”一般,實則還是身陷謎團之中。”


    “上次來到錦城之中,雖然搞清楚了師傅就是石子縛的那一層身份,但是“石子縛祠堂”之中的石像卻是神秘消失不見,且還莫名其妙的死了幾個人……”


    “後來去了,許家,蘇家,見到了許,陳,蘇三家的家主,隻覺其中錯綜複雜。蘇家家主似隱與陳家家主有舊,特意挾恩,讓我千萬饒過陳世平一命。”


    “但是這次,再來到之時,許陳兩家,竟然已經將蘇家徹底踏平。而且看蘇家毀滅之狀,陳家應是毫無留手。若是蘇家與陳家之間有什麽謀劃,竟在此時,還不“爆發”?”


    “這蘇翩然,到底在謀劃什麽?剛剛逃離錦城,便入了天機樓,強勢開始爭仙大會,引得世人皆知。”


    “而且,正好還在他們覆滅許家之後。若是許家未亡,他現在現身京都,定是死路一條。這蘇翩然到底想做什麽……”


    “雲落寒讓呂風傳話,讓我小心蘇翩然,是他在蘇家發現了什麽嗎?”


    “還有就是,雲落寒當時為何會找到呂風。因為何事要將那女子托付給呂風照顧,不迴京都,未迴大理寺之中。究竟他還有何要事,非要立即去做呢?”


    李成傑轉瞬又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是真的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因為在李成傑的思索之中,言明寒應是完全有時間,帶著鄢雪霏一同逃迴京都的。


    “而他為何沒有如此做,定是因為什麽事情耽擱了。那麽問題來了,是什麽事情,又是如何被雲落寒得知,而後讓他不顧性命,采取了最冒險的方案呢?”


    李成傑嘟起了嘴巴,眉毛快擰成了麻花,雙手使勁的揉搓,按壓著。李成傑想隻覺得,自己空有著一身的力氣,卻無處可使。


    根本找不到一個可以讓他“發力”的點。


    “實在是有種,如空氣博弈之感,似是出拳之時,已然輸了。但要是不出拳,根本沒有贏的機會。”


    “錦城的謎團,將李成傑逼到了一條死路之上。那狹小的牆角,令李成傑四處碰壁。”


    “而在這種情況下,任憑李成傑想盡辦法,他都隻能找到更多的牆角,唯獨找不到的,就是一條能見到光與希望的出路……”


    李成傑的心跳的很快,之前心上是被烏雲籠罩。現在可好,李成傑的心不僅僅被烏雲籠罩,更是漠然下起了小雨,雨水冰涼,似是正在點滴侵蝕著他的熱血。


    “京城,錦城?”


    “京城雖然從表麵看起來,平靜安詳,無風無浪,一片和諧。但若是深挖京城之下所埋藏的秘密,必是風波詭譎,暗潮洶湧。一般人根本無從觸及,更無法抵擋。”


    “而這錦城,似比京城的“修為”更加醇厚一般。每次來到錦城,總覺得這座城想要吃人一般。單從明顯之上便總有風波不斷,但這一切都如人所看到的那樣嗎?


    當然不是,看似樁樁件件的事情都是浮於表麵,單拎出來仿佛微不足道,更不值一提一般。但若是深察其中,將那些瑣碎的小事都聯係在一起!


    便會驚然的發現,錦城之下暗藏的波濤與辛秘,隱約之間竟是比京城還要更勝一籌。”


    “京都可能隻是一個巨大的黑市,它不分白天或是晚上總在營業。在明亮之處亦存有著各種肮髒的交易!”


    “但是錦城卻更像是一座實實在在的牢籠,被關進這籠中的人,似隻能如亡命徒一般,無奈的開始玩著同一場遊戲,而這場遊戲沒有規則,輸贏的代價便是生死。”


    李成傑迴想著今日在錦城之中的巡視,“何為視生命如草芥”,李成傑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在以生命為代價的遊戲之中,你若是輸了,便會比豬狗更加的卑微。”


    李成傑走過錦城數百條街道,看到了無數的街角。現在的錦城之中,但凡有陰暗之處,必有堆積而起的屍體。


    “想想吧,原先,至少從表麵之上,看起來如此富饒的一座城!頃刻變為了一座空城。”


    “城中將近三分之一的人死亡,三分之一的人出走,三分之一的人消失。”


    “而那些所存活的人,實在是微乎其微,那些人與城中之前的人相較,樂觀的估算,也就千分之二三。更別說,有些人對錦城的恐懼已經深入心中,恐怕很難留下了……”


    李成傑不禁在為這一座城而擔心。


    “土地無罪,磚瓦亦是無辜。”


    “希望換了主人,錦城也能有一番全新新的麵貌吧。”


    李成傑最後歎息一聲。緩緩起身。


    算著時辰,差不多該啟程歸京了。


    “雲落寒,給本官好好的活著,可別給大理寺丟人。死在外麵,可無人給你收屍……”


    李成傑握緊了拳頭,眼神愈發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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