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為我緣府才重傷至此,老爺我自當保你周全。”


    緣自新看著李卿卿那紅撲撲的小臉蛋,以及那閃著春光的眼睛,他咽了口口水,而後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道。


    “老爺,我雖是為了緣府,但更是為了我自己的家。”


    李卿卿看著緣自新那有些閃躲迴避的眼神,她忽然就有些黯然神傷,口吻之中染上淡淡的哀傷,輕聲的說道。


    “哈哈,是,是,此處永遠是你的家。”


    緣自新有些不太自然的笑了兩聲,而後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


    緣自新確實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李卿卿了,但依舊無法徹底接受這份感情,無有其他,隻是因為,每當緣自新想要走進李卿卿的時候,他的心中總會浮現出泓兒那幽怨的眼神。


    “當年泓兒死在那場大雨之中,死在他的劍下,死在他的懷裏,泓兒最後看他那眼的眼神,忘不了,藏不住,毀不掉……”


    已然折磨了緣自新數十年。


    “老爺,卿兒對您的心意,您難道就真的無法接受嗎?”


    “卿兒就在剛才,終於看清了老爺的心。老爺您的心中明明有卿兒的影子,可為何您總是如此,對卿兒忽遠忽近,忽冷忽熱……”


    “隻因泓兒的那一個眼神,便能澆滅老爺對卿兒的全部熱情。”


    “老爺,您不覺得,如此對卿兒太殘忍了嗎?”


    李卿卿仿佛在剛才真的看透了緣自新的內心一般,而且還是看的極為的清楚,此刻字字珠璣的說出,若非是她語氣之中那略帶委曲求全的哽咽之聲,誰人都會以為,這是李卿卿在質問緣自新。


    “卿兒……”


    緣自新聽聞李卿卿的話,看著那點點珠玉自李卿卿的眼角溢出,一滴一滴的滴答在地板之上。


    緣自新想向前邁了一步,卻是一步未穩踉蹌著倒退了三步,他原本想抬手,去幫李卿卿擦去眼角的淚珠,可最後隻得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仿佛,他與李卿卿之間的距離,猶如一道天塹鴻溝,任憑他修為絕世,已然到達世界所能承受的極限,但這道天塹依舊是他無法橫跨而過的。更難以繞開!


    “老爺,是否一個女子,為您獻出了自己的生命,她才能完全的住進您的心中,讓您日思夜想,再不願為其他女子動情?”


    “若是如此,當初真不應勞煩他人救我,直接死在緣府之中,或許餘生就不會那麽艱辛了!”


    李卿卿淚眼漲紅,悲聲之中頓挫,情感亦是發揮的淋漓盡致。


    “是否,您喜歡上卿兒,便是一種罪孽,會讓您覺得虧欠泓兒?”


    “若是此生注定有緣無份。老爺,卿兒隻懇求您告訴卿兒,倘若某天卿兒也如泓兒一般,老爺可否能也在心中,隻為卿兒留下一席之地!”


    “難得圓滿,那麽遇見你,便是卿兒此生注定的劫難。我甘願應劫,無悔!”


    在李卿卿的連聲的哭訴之中,緣自新能聽得出其中的情真意切,句句詞詞皆深情。倘若負之,緣自新實不知,李卿卿會不會成為,第二個,如泓兒那般的遺憾。


    “今時,老爺歸京,老爺在門外,卿兒在門內。”


    “自從卿兒聽聞老爺聲音,轉瞬淚崩,老爺可知何故?”


    李卿卿看著緣自新滿臉愧疚的神色,與那緊擰的眉毛,李卿卿不等緣自新說話,她堅強的摸去了自己眼角的眼淚,而後重新依靠在床上,不再正視緣自新,繼續說道,似是自言自語一般。


    緣自新聞言,他確實想起來了,好似最開始李卿卿隻在房內堵著門,自他開口之後,門內才傳出了哽咽之聲。


    “……”


    緣自新抬手,向前走了一步,剛想說話,李卿卿便開口了。


    “卿兒入京,籌謀已久。此事本隻是一樁交易,本不應該摻雜任何的感情。”


    “就應該在事成之後,求老爺殺了我,或者還我自由。”


    “之所以,卿兒現在還是緣府的夫人,非是任何人的籌謀,也非卿兒原本的計劃。這一切都是心意使然。卿兒滿懷愛慕,曾幾次都可掙紮出那不堪的命運。”


    “可卿兒,卻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緣府,聽著別人稱我為緣夫人,卿兒打心眼裏高興,開心。卿兒視老爺為此生唯一值得依靠之人。”


    “故而……”


    李卿卿說道此處,她情不自禁又哽咽了起來,李卿卿緊閉雙眼,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強忍著不讓自己流淚,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卿兒,你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中,也都記在心中。老爺我並非草木,怎會無情。”


    緣自新看著李卿卿那模樣著實痛苦,他的心也是跟著深揪了起來。


    緣自新一生修仙,所有的事情都看的極為的通透,可唯有這一個“情”字,尤其是關於女人的這份“情”。緣自新是“剪不斷,理還亂。”


    當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怎會無情……嗬嗬!”


    李卿卿聽到緣自新說道這四個字的時候,她呢喃了一邊,仿佛自嘲一般的嘲笑了自己兩聲。


    “卿兒為緣府夫人,可老爺幾乎從未稱唿卿兒為夫人過。即便偶爾有一兩次,說的也是極為寡淡。”


    “可唯有這次,老爺在門外,第一聲,喚卿兒為夫人。其中焦急,擔憂,關心,嗬護之意甚濃,就連愛意,卿兒都能幻想出三分。”


    “卿兒本以為,老爺願意接受卿兒了,願與卿兒嚐試一二。可沒想到,最終還是如此結果。”


    李卿卿有些悲涼的說道。她隻覺渾身冰涼,她抓起了被子,蜷縮在床角之中,將自己用被子裹的嚴嚴實實的。似是這天實在寒冷,冷到應該在這房間之中生滿火盆。


    “要不然,這徹骨的冰寒,要叫人如何抵抗?”


    “難不成,隻能坐以待斃,等死不成嗎?”


    李卿卿微微側頭,輕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緣自新,流下了她此生最後一滴眼淚。


    “聽聞愛情,十有九悲,其中辛酸痛苦,我已然盡數嚐遍……”


    緣自新說話之時,緩緩的背過身去。他實不想讓李卿卿看到他流淚。


    “聽聞愛情,十有九悲,嗬嗬!”


    “可卿兒願與老爺攜手共同譜寫那十中存一的幸福篇章。”


    “是否曾經遭受劫難,餘生皆悲。”


    “是否一朝失去所有,餘生便再無可戀。”


    “是否日落西山,餘生便再無光明?”


    李卿卿首次以這種不屑的語氣對緣自新說道。李卿卿也是有幾分氣急敗壞的模樣。


    她本以為自己終於能夠心想事情了,但是不料最後,終究還是她一人抗下了所有。


    那種滋味,確實不是那麽容易令人接受。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


    天地仿佛都在此刻靜止,因為剛才李卿卿的那一番言論,實在大憾緣自新的仙道根基。


    緣自新得以悟道,登臨仙門之前,他最大的依仗便是“輪迴”,此屬天地最晦澀難懂,最神秘且強大的力量。


    故而他才能有此成就,有此修為。


    “難道,她與我真的也是命中注定嗎?”


    緣自新再抬頭之時,正巧與李卿卿四目相對。


    天作之合,便是無數的巧合碰撞在一起。


    就是此刻,彼此深情而望,眼神之間的交流與碰撞,令緣自新再無法忽視自己內心那種強烈的情感。


    “情亦可輪迴。”


    “情之始為泓兒,情之終為卿兒。也未嚐不可!”


    緣自新忽的心中再次浮現出了泓兒那幽怨的眼神。


    但是現在的緣自新好似通過另一個角度,看到了那眼神之中更深層次的含義。


    “泓兒曾為我摯愛,任憑山海光陰都無法磨滅,也無可更改。”


    “但我亦應有一個新的開始……”


    緣自新想到此處,他微揚笑意,他不再迴避,不再迴避泓兒那幽怨的眼神,他正麵相視,或許那“怨”並非是泓兒之意,而是自己的魔怔。


    同時,緣自新也不再迴避李卿卿的眼神與愛意。


    他上前兩步,坐在床邊,激動的看著李卿卿,幾次張嘴,卻都無聲,不知道,還以為緣自新也得了之前入李卿卿那般的毛病,失聲了呢。


    “嗯?”


    李卿卿看著緣自新這怪異的舉動,她的心中頃刻之中又升起了無限希望。


    但是這一天之中,人生大起大落太多,李卿卿也是有些害怕了,她並不敢寄翼太多希望。緊張的小手,抓緊被角。


    誘人的嘴唇上下緊咬。就連眨眼的頻率都快了幾分,更不用說心跳唿吸,都逐漸的沉重了起來。


    “唿!”


    緣自新沉唿一口氣,雙手伸開再緊握,如此來迴。畢竟他已然不再年輕,當了如此之久的“老爺”,再對心愛之人表白,緣自新竟不知該如何啟齒。


    眼是心靈的窗戶,李卿卿與緣自新互相凝望著,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神之中看清了對方的“真心”!


    “夫人!”


    “我願意!”


    故而,兩人同時“迫口而出”。幾乎不分先後。


    當真是無巧不成書,無機不成會。


    緣自新與李卿卿的愛情,便在此刻昭然開始。


    而當李卿卿聽到緣自新當著她的麵,深情款款的喚她為“夫人”之時,她笑著,張開懷抱。


    火熱的嘴唇就如那洪水猛獸一般,咬住了,是不會輕易的鬆口得。


    “李卿卿決定,以實際行動,讓緣自新長點記性。免得那天再犯渾了,反悔不認賬了。”


    從之前李卿卿守護緣府,抵抗外敵之時,便可見她行事果決。


    即然下定決心,她是不給自己退路,也絲毫不給緣自新留退路。


    李卿卿直接將緣自新撲倒,掩上被子,她本以為緣自新會反抗。


    不料,緣自新卻在此刻“獸性大發”!


    雙眼之中滿是饑渴的欲望。以緣自新的修為,他怎麽可能會被一個女人壓在身下毫無反抗之力呢。


    緣自新隻是“略施小計”,便欺身而上,他緊緊摟著李卿卿的小蠻腰。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李卿卿身上的那股芬芳更是撲麵向緣自新襲去。


    就正在,緣自新與李卿卿兩人將要有大動作之時,門外忽的傳來了木有枝那歡快的蹦跳之聲,還有喜悅的唿喊之聲傳入:


    “師娘,師娘!”


    木有枝此時,已然梳洗好了。此刻她興奮不已,對於有些事情,她很是陌生,故而很是歡快的跑來,想向師娘討教一下那男女之事。


    可是木有枝並不曾想,此時的師娘與師傅正在“興高采烈”的滾床單。還好,她是唿喊而來,無意之中也算給他們示警了,要不然,那場麵,簡直無法想象。


    緣自新與李卿卿兩人都是聽到了木有枝的聲音,他們二人瞬間鬆嘴,眼睛都瞪得很大,尤其是李卿卿,心中更是一片慌亂。


    不過,令她最為慌亂的是,此刻衝動過去,她竟然難以想象在,自己剛才是那麽主動的,將緣自新壓在自己的身下。


    “實在有些羞恥!”


    李卿卿不敢與緣自新對視,看著緣自新臉上的那抹笑容,李卿卿不禁就有些想入非非,她側過頭去,掙紮著抖了抖自己的手腕,還用膝蓋頂了緣自新一下。


    緣自新,這會才徹底的清醒過來。


    剛才陷入那欲望之中,差點徹底迷失其中。他現在才發現自己雙手緊壓著李卿卿的手腕,而自己衣衫開解,束腰都不知去向。


    “嘶!”


    緣自新打了一個激靈,實在是木有枝此刻已然行至房門口。


    於是緣自新立時運功,展開身法,瞬間便是消失在了房間之中,而他到底去了那裏,可能就隻有他自己才能知道了。


    “師娘!”


    木有枝喊著,歡快的跑了進來。


    而李卿卿此刻也是衣衫淩亂,顯然不能讓木有枝看到自己這幅模樣。


    李卿卿輕咬著嘴唇,猛地拉過被子,自己趕緊躺了下去,裝出睡覺的樣子。


    心中想著,“就你跑的快,留我一人在此尷尬!”


    對於緣自新剛才的身法,李卿卿很是無奈啊!當真是高人。


    若是以後不把他看緊一點,背著自己在外麵養個小的,自己捉奸都捉不住!


    就在李卿卿胡思亂想之際,木有枝跑到了內室之中,看到李青青姐竟然還睡著,她立刻噤聲。


    “師娘還在睡著?”


    木有枝呢喃了一聲,慢慢的走了過來。看到李卿卿確實睡著,她心中閃過了一絲疑惑!剛才她明明聽到……


    “哎,師娘睡覺好生調皮。”


    木有枝看著那滾亂的床單,她輕聲的說了一句,也不知到底是何用意,而後就伸手幫著整理了一下。


    不過,李卿卿顯然不可能頃刻入睡,木有枝剛才所說的話,她都是聽得清清楚楚,感受著木有枝在一一旁給她整理床單,她更覺臉上羞紅。


    下意識的拉了拉被子,而後似是“做賊心虛”,故意印證木有枝剛才所說的話一般,她猛的在床上打了個轉,如夢遊一般,將床單攪了個“滾亂”。


    “師娘,別睡了,府中來了好些貴客,師兄他都快忙不過來了。”


    木有枝小腳一跺,很是撒嬌的說道。而後爬上床去,伸手就去拽李卿卿的胳膊。


    “好好,師娘這就起。”


    李卿卿想著,可不能讓木有枝看到自己現在的這幅樣子,不等她爬過來,李卿卿就睜開眼睛,柔聲說道。


    “嗯,有枝,你先等師娘一會。既然府中來了好些貴客,總要讓師娘先去梳洗一番,換身衣服吧。”


    李卿卿好似很是“弱小”的,妥協著說道。


    “嗯,那師娘,師傅在哪,我先去找師傅。師娘趕緊洗漱吧!”


    木有枝見到李卿卿睜眼,她輕笑一聲,而後爬著倒退下床問道。


    “老爺剛出去,你去別地找找吧。”


    李卿卿下意識的說道。


    “哦,好,謝謝師娘。”


    木有枝聞言,點點頭,嘻嘻笑著,就轉身向門外走去。


    隻不過,就在木有枝即將邁出房門之時,她迴頭看著李卿卿,衝李卿卿說道:


    “師娘,您不是剛睡醒嗎?怎麽知道師傅剛出去啊?”


    木有枝眼神戲謔,似乎已經從那蛛絲馬跡之中獲悉了真相。


    李卿卿,聞言,她直接倒頭,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臉,當真是“羞死人了。”


    “好你個小妮子,我記住了!”


    李卿卿恨恨的喘著粗氣,而後呢喃著坐起身來!


    而緣自新,現在正端坐在月尖之上,整理著自己的衣衫和發行,讓這夜風為其吹拂,蕩開衣上的褶皺,理清那淩亂的額發絲。


    緣自新又在空中靜坐,撫著冰冷的月亮,讓夜風帶走了他渾身的燥熱。


    而後他才徐徐從空中落下,迴到了緣府之中。


    登仙令老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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