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本官平日竟然沒看出,耿尚書竟然與陳侍郎有這等交情!當真是患難見真情啊!”


    許言本以為無人會應他此話,沒想到在這個時候,耿直竟然站了出來,公然的支持陳允,而駁了他的麵子!


    “許宰輔,本尚書,人如其名,一向耿直!有一說一,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耿直從隊列之中緩步而出,他便移步,便走到了殿前,正衝著二皇子仙法地!


    “啟稟二皇子殿下,陛下此事,已然與我吏部合議過了!”


    耿直對著二皇子躬身一拜,麵色恭敬,語調平緩的說道!完全不顧及群臣那各個驚愕的目光!就連吏部的諸位侍郎此時也是有些不明所以!


    “他們也沒想到,一向老實,與世無爭的耿尚書,耿大人竟然會在這時候,為了陳允出頭!”


    吏部的一眾侍郎,此時麵麵相覷,完全不知所以!


    “二皇子殿下,陛下若隻與吏部合議,征詢過了吏部尚書耿直的意見,而對其他四部不聞不問,是否也說不過去啊!”


    許言麵色陰沉,目露猙獰,這耿直現在走出來,是讓他大大的不悅!


    “許宰輔說,上封一部尚書,需要其餘的五部尚書之中三名尚書的同意,也就是聖上要與五部尚書合議!”


    “那麽,本宮在此,問一句,關於此事,陛下與諸位尚書大人合議過,且同意陳允,陳侍郎,上封為刑部尚書的!請出列給許宰輔一個合理的交代!”


    二皇子還是氣定神閑的單手背後,一手高高的舉著鎮國玉璽,說話之間那清晰可察的“凜冽”如刀從他們的每一個人的耳下劃過!


    許言聽著二皇子的話,他也毫不示弱,他可不能讓二皇子如此輕易將那幾個人唬主!他這幾年來,辛辛苦苦所經營的勢力網,現在可不能因為這幾個皇子給他攪亂!


    “後有逍遙王鄭逍遙獨攬兵權,在他的身後虎視眈眈!前有陛下對他們許家多有提防!若是此時,再上位一個不受他們掌控的東宮太子,那他許家的大計,難免不會橫生波瀾,風波四起!”


    “更何況,這個二皇子殿下,本就因為他生母的事情,與許家有嫌,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若是讓二皇子得勢了,那他許家在朝堂之上的勢力,極有可能“一潰千裏”,一發而不可收拾……”


    許言眯著眼睛,現在他既然已經跳了出來,那麽招攬陳允便已然不在他的計劃之中了!即是如此,他更不能讓陳允如此輕易的就上封刑部尚書。


    “不得聖心的他,若在六部之中再沒有根基,那他必將舉步維艱!”


    許言一琢磨,他心生一計!


    “其餘的四位尚書,陛下新任刑部尚書的事情,可有與各位合議啊!若有的話,請尚書大人,親自站到本宰輔的麵前,告訴本宰輔,陛下是何時何地召見的,也好讓本宰輔好好的反思一下,為何陛下即願與尚書大人合議,卻連事先知會當朝宰輔,都不願!”


    許言猛然轉身,他狀若癲狂,厲聲的嘶吼著,這話中,滿是委屈,更蘊含著些許的“怨恨”!


    “逍遙王,陳侍郎上封刑部尚書之事,陛下可曾私下與你閑聊過?”


    許言此時也顧忌不了許多,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他便必須要走下去,就算是豁出一切也在所不惜!更何況,如此做,也是堂而皇之的告訴滿朝文武!


    “他許言無懼任何皇子!他許家並不懼皇權!他這個宰輔,同樣也不是泥捏的!”


    滿朝文武,看著如此模樣的許言,他們都是第一次見。平時他們中很多人,都私下與許言結交過,那時候的許言可是風度翩翩,嘴角總揚著“能掌握一切的得意笑容”!


    百官上朝,就如此看著許言在這金鑾殿之上嘶聲怒吼,他們皆是靜靜的看著,而後默不作聲!


    隻有在他們看到二皇子的臉色之時,他們緩緩的低下了頭,還是什麽話也都沒說!許言之心,現在當真可以說是,“滿朝”皆知了!


    就算是站在一旁的公公侍衛,他們也紛紛極力的背過身去!


    “皇室在他們的眼中就是天!可許言這些年在朝中的“淫威”亦在!許言,他們也得罪不起,他們有些人也是明白,就算是許言現在有些過分,但是他有宰輔的身份,許家的勢力,就算陛下現在來此,這件事情每個交代,還真的不好收場了!”


    “許言,你放肆!”


    二皇子眼神一瞪,大聲的吼道!鼻息之粗重,一息一唿,皆是錘在了朝堂之人所有與許言“有過密私交”的大臣心上!


    他們看著今日的許言,他們忽然有些害怕!他們再看這立在金鑾之上,手持鎮國玉璽的,二皇子,他們現在真的是“害怕極了!”


    要如何去描寫他們的心情呢,可能就是一個字“慌!”


    現在大殿之上,但凡小腿顫抖,額頭冒汗之人,皆是與許家有“親密”聯係的官員。現在放眼觀去,竟不在少數!


    “許宰輔,就算陛下沒有親朝!三位皇子也是代替陛下所執早朝!作為臣子,就算對君上封命有異


    ,自可親去禦前問詢,如初大聲嚷嚷,成何體統!”


    “許大人,是將這金鑾殿,當成了街上鬧市,還是你許府的後院啊!”


    禦史台大夫,魯慶此時也是顯出了他們當禦史的氣節!不摻雜任何一絲個人的情感,麵對這樣的許言,許宰輔,他還是可以就事論事的說!


    “千百年來,敢如此麵對皇權,當庭咆哮質詢的,也不缺忠臣良將!魯慶現在的話說的很中肯,對於許言現在的一舉一動,均是在律法的製度之中,隻是行為有些過激!”


    “不過,不得不說,許言此時的激動,有些恰到好處的作用!”


    現在餘下的四部尚書皆是裝出了一副充耳不聞的樣子,他們不僅僅聽不到許言的咆哮,也聽不到二皇子的怒吼!其餘的四位尚書,皆是裝出一副沒事人的一般!


    “許宰輔,不用如此激動吧!陛下日夜操勞國事,日理萬機。現龍體有恙,刑部又怎可無助!陛下應也是一時決定的倉促,應是還來不及知會宰輔大人!”


    “畢竟,就算陛下是天子,聖上!這風寒不也是說來便來,說染便染,它又給誰打過招唿!對於這些事情,宰輔大人還是勿要糾結了!一切聽天由命吧!”


    耿直官居吏部尚書,與許言許宰輔同位一品,但還是要低許言半級的,現在由他開口如此說,確實非常的恰到好處!


    而且從耿直的話中,也是句句能聽到耿直這個人的精明,尤其是最後一句,“一切聽天由命吧!”


    這其中的“天”便是聖上,“命”便是聖旨!聽天由命,在此時便是勸許言,還是認下二皇子這代傳的旨意,讓陳允,陳侍郎,順應“天意”上封刑部尚書!


    “一味迎合,承天奉命。那陛下任命我等還有何用?我許言一人生死富貴皆微末,不過我現在既然是陛下禦命親封的宰輔大臣,那我便不能坐視陛下如此違亂祖製而不言!”


    “若,典不成章,法不成律!你我做官還有何用?難道隻是為了分天下百姓賦稅的一杯羹嗎?”


    許言這話說的譏諷,他也是拿捏住了道理,此時大放厥詞,他料定也無人能將他怎樣,而且他強詞奪理,將理之一字搶來,他便有了支撐!


    “許宰輔,此言說的好,不愧為我朝宰輔!林某佩服!”


    工部尚書林建,此時忽然發生,踱步走出!走的不快,甚至很是緩慢,但是在別人的嚴重,他的步子,在此時,卻染上了某種奇異的魔力,他的每一步,都吊動著,在場所有人的心弦!


    “誰也不知道林建這個工部尚書現在要幹嘛!”


    “但是任誰也知道,不論他想幹嘛,他所要做的事,和接下來所要說的話,必定驚天徹耳!”


    “六部之中,刑部尚書位缺,吏部尚書公然走到了許言的對麵,正在兩相對峙之時,工部尚書說話了!可想而知,他就算是說些微如塵埃的廢話,在此時丟入場中,都會引.asxs.點波瀾!”


    “更何況,現在的林建,會說廢話嗎?”


    “明顯是不會的!所以不管他說什麽,都必然會掀起一陣軒然大波!”


    林建所走的每一步,都踏在在場的“所有有私心,有野心”的人心上!他們的心情,都隨著林建的每一步,都開始變得忐忑!


    而許言現在也是目光不善的盯著林建,他知道,“林建與耿直”已然在私下商量,兩家聯姻的事情,若是他現在選擇幫助耿直,也就是站在二皇子那裏,同意陳允上封刑書,那麽對他來說,情況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六部之中,原刑部尚書沈厲書算是許言這邊的惹,而現禮部尚書趙鈺,也是很偏向許言的!六部之中,對於這兩部,許言是很有把握的,所以在此時,他才不能如此輕易的將刑部丟掉!”


    “刑部與禮部,便等同於許言在朝堂之上的左膀右臂了!”


    “而,六部之中的,兵部尚書武不平,雖然早已歸附了他許家,不過現在的實際的兵權已然被鄭逍遙牢牢的握住了!武不平現在幾乎與一個空架子無異!”


    “剩餘的,唯有一個戶部尚書曹萬金,態度與鄭逍遙曖昧,但是他也未曾明著拒絕許言!”


    許言此時也在心中瘋狂的盤算這,這次出了吏部尚書耿直這個差錯,又牽出了工部尚書林建!他必須要盡快掌控形勢,可萬不能再出一個尚書了!


    “今日,若有三尚書,表明,此事已經與幾部合議,那他今天必然會功虧一簣!”


    “要知道,若是有三部尚書站住來站到許言的對立麵,其餘的兩部尚書,便會頃刻翻臉不認。少數服從多數,也是命定的規則!若是沒有了利益維係,他們之間,不會有“蒂固”的倔強!”


    許言看著林建這一步一步的走來,他眼神幾轉,他盤算著,除了這個林建,應再無人會出來亂局了!


    “畢竟鄭逍遙,肯定也不想陳允如此的升任刑部尚書!要知道,他現在在六部之中,並無一部尚書的勢力!這對他,日後支持自己的侄子,三皇子奪下東宮可很是不利!”


    “要說現在,最後可能歸


    附他逍遙王的,就是刑部了!刑部的周順,便是鄭逍遙安插進去的,也是除了陳允之外,非常有力升任刑部尚書的人選!”


    林建看著許言的樣子,他自然是知道,許言此時正在極力的盤算著!其實林建他走出這幾步,也是在賭!他在賭,陛下不會犯下如此疏漏,他在賭,二皇子不會毫無準備,他在賭,李成傑不會束手無策!


    他趁剛才的時間,他已然想的很明白了!這或許,就是針對許言所設的一個局!雖然他現在不能確定,設局者到底是誰,但是冥冥之中,他就是有這種感覺!許言此次,必輸!


    耿直這家夥,林建很是了解,他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在此時,因為私人交情,站出來支持陳允!他能站出來說話,定有他的把握!


    “更何況,一切,聽天由命!”這句話,林建感覺,耿直這話,不僅僅在點許言,同時也是在點他!像是在提醒他一點什麽!


    “林尚書,你剛才那話何意啊?”


    許言此時實不想讓林建站在他的對立麵去,他很是委婉的說道,還瘋狂的對林建“擠眉弄眼”,像是在“提示”卻更像是在“賄賂”商量!


    “哈哈!許宰輔!”


    林建看著許言那略帶“諂媚”的表情,他笑著說道!


    “本尚書,隻是覺得許宰輔的話,頗有道理!引人深思,也正是許宰輔的話,提醒了本官!”


    林建態度模糊,語氣詼諧的說道!百官都能從林建的話中,聽出了幾分調侃的意思!


    “哦?”


    許言語氣升了一個調,疑問的“哦”了一聲!


    “一味迎合,承天奉命。那陛下任命我等還有何用?江山是陛下的,可這天下確實是所有人的天下!”


    “若,典不成章,法不成律!你我做官還有何用?難道隻是為了分天下百姓賦稅的一杯羹嗎?許宰輔,一語驚起宦海沉浮啊!”


    “不錯,為官之道並不為官,而是為民!現在想想本官真的是自慚形穢!”


    林建說道此處,他捶手頓足,長長的一聲歎息!


    滿朝文武現在,都是不禁的發出了一聲笑聲!實在是這個林建旁時就是個“老不正經”,大家一看他的動作,以及調侃的語氣,就知道,這個林大人,這又是要“說書,講故事了!”


    許言看著林建種種的行為,他也很是無語!不過現在的他也隻能聽著!


    “哎,現在想起前幾日,我去向陛下匯報工部對大理寺的各項建設的事情的時候,陛下與我說起,刑部之中的些許事情!那時候的我也是……哎!”


    “那時的我,也不敢放膽言語,也沒有仔細的聆聽陛下的教誨!現在想想,陛下那日與我所說的刑部之中的諸事,竟說的大多都是關於陳允,陳侍郎往日之中在邢部的功績!聖上還誇讚了好幾句,陳允是國家的棟梁之才啊!”


    “還記得,陛下樂嗬嗬的說著,仿佛很是歡心,而我那時誠惶誠恐也隻顧得賠笑,卻全然忘記了,刑部尚書之位空缺的事情!現在想想,恐怕陛下早就有此意啊!”


    “實在是,我老了!當日竟然沒有從陛下的話中聽出這層意思!哎呀!當真是老了!老了呀!”


    林建編著瞎話,便歎息,便偷笑!不過即便如此,即便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林建的話是他自己瞎編的,但是此時,已然很明顯,那就是“陛下,也與他這個工部尚書,也就是與工部,合議過了刑部尚書之人選!”


    “而話裏話外,也是說著,陳允,有這個資格,上封刑部尚書!”


    “咳咳,林尚書,那你現在是什麽意思呢?”


    許言聽著林建的話,也是麵色逐漸冷了下來,現在眉若寒霜,臉上更是都凝出了些冰棱,語氣之中滿是寒氣的問道!


    “許宰輔,本尚書的話還不明顯嗎?”


    林建,臉色也是轉的極快,冷哼了一聲,便低語將許言的話,嗆了迴去!


    “二皇子殿下,臣工部尚書林建附議,陛下想要提攜陳允,陳侍郎上封為刑部尚書之事,已然與工部合議,且臣並不反對!”


    林建官袖一會,很是瀟灑的在許言麵前一個華麗的轉身,之後,躬身走到了耿直的旁邊,恭敬的對二皇子仙法地陳述著!


    “林尚書,聖上對諸位大人,還是十分信任的!如您這般的一部尚書,若見了聖上都唯唯諾諾的,恐有失言,那其他臣工不是更不敢說話了!可不是所有人都如許宰輔這般大膽!林大人,以後可要多多注意啊!”


    二皇子輕笑一聲,他雖然話是對林建說的,不過此時的目光卻是向許言看去!他現在看著許言那個老匹夫的麵色,他笑的很是開心!


    現在的人山也不緊張了!


    李成傑看著,人山在這金鑾之上的種種變化,他也很是欣慰!


    “或許這就是潛移默化,言傳身教吧!”


    “龍生龍,他畢竟是一個皇子!”


    李成傑看著此時的人山,那種無形之中散發出的令人“甘願折服”的風度氣質,他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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