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學士?”李成傑來到了言明寒的學堂外,見學堂上掛著,“言明堂”的一個牌匾很是醒目。確認無疑後,輕聲的喚了一聲。


    “可是麒麟子大駕啊!請進吧!”李成傑隻聽見屋內傳出了言明寒那冰冷的聲音,似是極其的不喜。而且聽著言明寒那陰陽怪調的語氣,李成傑也是有點迷糊了。


    “言學士,成傑可不記得何時惹了大人了,今天邀我前來,莫非是想要說教成傑一番?”李成傑感覺莫名奇怪的,不曾多謝就直接推門進去了,理直氣壯的說道。


    “咳咳!”言明寒也從屋中走了出來,打量著李成傑重重的咳了兩聲。


    這時候,李成傑也發現,自己的衣角有些淩亂,看著學堂那一處的鏡子,李成傑照著仔細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


    “言學士!”李成傑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很有禮的走到了言明寒的身前,行了一個學生的敬師禮。


    “老夫可承受不了麒麟子這一拜啊!你我同為三品,而我翰林院不得幹政,說起來,老夫還是應該尊你一聲大人呢!”言明寒一個閃身避開了李成傑的行禮,緩緩的說道,不過語氣中那冰冷的溫度也是散去了不少。


    “言學士,您這是哪冒出來的邪火啊!”李成傑搖了搖頭,他屬實是不懂了,他本來以為言明寒叫他過來是要商量一下關於“龍王”的後續事情,畢竟這件事的大幕剛剛以那龍鱗拉起。


    “我問你,那日在大殿之上,你為何不幫木有枝說話!”言明寒想到此處很是著急的問道!


    “我…”李成傑聽到言明寒這句話,一時之間也是語塞,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怎麽,言及立儲,關係到自己的日後的前途,說話就需要謹小慎微,就需要深思熟慮了,讓她一個人跪在保和殿中,看著王憐民那個人踩著她的身體向上爬?!!!”言明寒厲聲問道!他當日聽到了這件事便頓時火冒三丈,這李成傑屬實是讓他太失望了!


    “我沒有!更沒有任何人可以踩著她往上爬!!!”李成傑聽著言明寒的話,瞬間便將他心中的傷口無情的撕裂了開來!他同樣瞪圓了眼睛,狠狠的盯著言明寒。似是他的話語如刀,真的刺痛他了。


    “你沒有?那你當時為何不說話!我不相信,以你的才智不能替她圓迴來!你可知道她連一個留院待用的資格都沒有,木有枝這個名字已經被陛下親自劃除了貢士的名單之中!她現在…她現在…”言明寒的話如那驚天的波濤一般,狂掀而起,轟然落下,擊錘海麵,而後逐漸的歸於平靜…


    而那平靜之中,更多的是,“事已至此”的無奈!


    “我真的沒有…那日的情況,你不明白…”李成傑也是沒了脾氣,那日的無奈,沒有人比李成傑更有發言權,沒有人比他的體會更深更真切…


    “那你說?!到底是什麽情況…你才…”言明寒輕輕的歎了口氣,其實他也能從木有枝的那番話中聽出些許的詭異,不過…


    “事情已然過去這麽了,我亦不想再追憶,隻一句,她當日那番言論我亦不知,或是受人所迫…”李成傑緩緩的做了下來,歎息的說道。


    “受人所迫?是誰?”言明寒追問道。木有枝的家世言明寒是再清楚不過了,皇室立儲之說,應不是她所能涉獵的,而她那天所說的話,也有幾分強行帶入立儲


    一說的,的確讓人費解。


    “無從查證,或為許言!”李成傑淡淡的說了八個字。


    “許言!竟是許言這個老匹夫!”言明寒聽到了許言的名字,便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也不知道他這突生的怒意,是因為許言,還是因為是許言脅迫了木有枝。


    “言學士,其實此事也不能全怪他人。我近日也已然想通,即便是她沒有當日保和殿上的那一番言論,她也無法入朝為官。所以大可不必惋惜。”李成傑灑然一笑,而後帶著幾分辛酸的說道。


    “這又是為何?!我如此為她謀劃,會試第二的成績,再加上她那篇對仙的策論,不說三品,就是一個五品的閑職,也足矣蔭封後輩了。”言明寒聽了李成傑的話很是不解的問道。因為在他設計的“龍鱗化火”**,其中的木有枝絕對是一個受益人!


    “寒叔!你可聽聞過古今朝野有女子列朝堂的道理?”李成傑問道。


    言明寒一愣!


    李成傑又緩緩的說道,“就是在翰林院中,公主想要進來,也需要請了聖旨,得了掌院的恩準,才可在外院之中學習或是遊走。便是公主這等身份的女子,也不得入翰林內院!就是皇子的私塾之中,眾多的公主也就隻能算是個伴讀,而不能算是學生!她畢竟是個女子…能走到這步,沒有獲罪已然是大幸了。抹除了,對她而言並非是什麽壞事…”李成傑淡淡的說道。


    “哎,是啊,木兄自小便將她當男兒養,想讓她有點出息,將來了光宗耀祖…可是她始終是個女兒身啊!”言明寒聽著李成傑的話心中也是好受了些,這幾日,木溫顏日日入夢,他真的不知道有何顏麵麵對他這舊時的摯友!


    “罷了罷了!”言明寒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寒叔,您叫我來還有什麽別的事情嗎?”李成傑問道。他看著言明寒對於木有枝的關心,心中莫名的便覺得溫暖,語氣也親切了幾分問道。


    屬實是他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至於陛下拿著木有枝婚契的事情,李成傑更是不願提及。


    “哦,成傑啊,咱們說正是啊!雖然有枝她已經無緣仕途,不過咱們的計劃一旦展開,可沒法更改。你這龍王還是得時不時的再出現出現。”言明寒摸了摸臉上胡渣,說道。


    “哦,時不時,是何時啊,寒叔不如直說。當日既然答應了你,我便沒有不會反悔。”李成傑笑著說道。


    “那我直說了,我希望在你大理寺建成的時候,能有龍影浮現,龍吟震天!以龍王賀你的大理寺成!”言明寒平靜的說道。


    “以龍王賀大理寺!哈哈,與我不謀而合啊!今日就算你不與我說,我也會如此做的!”李成傑笑著答應了下來。先不說他們大理寺所在的地方,本就鎮著十條龍尾。他更是親眼看到了墨龍的族長,亦是對龍威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


    況且,那日師傅緣自新告訴他,“山不在高,水不在深!”


    不也是正想說一句,“有龍則靈”嗎?!


    隻要他大理寺一成,一聲龍吟驚天,不需要任何多餘的宣傳,立時他大理寺的名頭,就能名傳京都,他相信以哪種傳播能力,名揚天下亦無須很久,天下熙熙定會有慕名而來之人,雖然京都隻有一個大理寺,但是他真的是可以斷盡天下案的,大理寺!


    “好,好。那就


    如此吧。話說你和有枝最近怎麽樣了?”言明寒平淡的說道。


    “嗯,還好吧…”李成傑悠悠然的說道。他們兩個現在的關係,他自己也不知道…


    “誒,對了,寒叔,剛才聽您那話的意思,您好像對許言的意見很大啊?”李成傑想了想言明寒剛才的語氣,還是問了出來。


    “咳,有些事情,你也應該知道了。當初木有枝的父親木溫顏當初是我的同窗,而當時還有幾個人與我們是同一科的。其中就有一個叫,許流雲的人,也是許家的子弟,當時他與木兄就有些仇怨,木兄無奈離京應也是許家的手筆,而後木兄在家族的中的遭遇,或也有許家人插手其中,要不然,以木兄之姿,且又是木族嫡係嫡子,何故能因為娶一女子,而被全部嫌棄至那種地步啊…”言明寒冷冷的說道。


    “寒叔,那按禮說,她有何種理由要去幫助許家呢?我猜想若不是真的心甘情願…她是不會如此的,更…不會幫助一個曾經為難她父親的家族啊!”聽著言明寒的話,李成傑是更加不解了。


    “害,曾經那件事,許家做的不露痕跡,到底是不是也沒有證據。而且那許流雲在表麵上對木兄也還說的過去。可能是許流雲太善於偽裝了吧。木兄是認為他與許流雲的矛盾早就解開了,可是我並不這麽認為。還有幾次許流雲去看望木兄,我便覺得那是“虛情假意”,而木兄人善,卻將那當做“噓寒問暖”!許家人一向如此做派,當真叫人惡心!”言明寒捏著拳頭說道。他與許言有怨,自然也不全全是因為當年的陳年舊事。更是因為那許言多出令人在後宮之中,難為他的妹妹言明暖,此時著實叫言明寒很是惱火。


    “當年事情確實曲折,現在也不宜再深究了。一切皆是緣法!且邊走邊看吧。”李成傑現在真的無心去追究當年的那些事情,有些看破紅塵一般的說道。


    一說到陳年舊事,李成傑便想起了那日,雲落寒那日和他將的那些故事。“誰還沒有一段往事…”


    “一段不堪迴首的往事…”李成傑想著,心中又是無限的沉痛。


    十幾年前,這到底是個怎樣的世界?


    那時候無奈的歎息,為何會歎到今日…


    雲落寒的父親上京被殺,慘死途中…


    木有枝的父親,木溫顏,無奈離京,迴族之後,不得善終…


    就連師傅…


    就連師傅給他的感覺也是如此,十多年前憤然離京,而現在…


    李成傑能感覺得出來,師傅當時迴京並非全是因為自己拜了他做師傅,而他入京也並非隻因自己…


    師傅他,好像,早有預料…


    師傅他,好像,經曆著過去,且預算著未來…


    師傅他,好像,一個人就似整個京都…


    李成傑入京日子也不短了,對那個傳說中的京都也有了些許的了解。李成傑拜師的日子也不短了,可是他對自己這個神秘的師傅還是一無所獲。


    如果讓他現在去描繪這個京都,他會說,京都像極了自己的師傅。


    而如果讓他去介紹他的師傅,他大概會啞口無言吧…


    京都像極了自己的師傅,而自己的師傅,似整個京都?


    “不!他一個人,應是整個天下!!!”


    “不對!他一個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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