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蘭瑞莎臉孔都變得猙獰,皮膚從脖子開始覆蓋上一層細細密密的半透明黑色鱗片,一股股黑氣從她身上冒出來,夏茶連忙撲過去:“妹妹啊!冷靜!不要跟白植這個傻【嗶——】計較!他早就diss過我的蛋糕無數迴了!”


    蘭瑞莎:“……”


    被他這一喊,頓時怒火都斷了一截,再想續上去都有些接不上了。


    一時間她的龍化就卡在正中間,不上不下的。


    夏茶趕緊再接再厲,舉著她的手捧在胸前,殷切地盯著她的血色豎瞳:“這三層樓可都是我的,你一個激動化成原型把房子壓塌了怎麽辦!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所以這才是重點吧!


    蘭瑞莎被他鬧得沒轍了,剩下的半截火氣也散得一幹二淨。


    見狀白植什麽話也沒說,轉身就走。


    不行!看他這背影,蘭瑞莎的火氣又騰地上來了。


    這次沒等夏茶再開口,幾條死氣化為黑線一下就從她腳下竄出去,張牙舞爪,猶如怪物黑影般直撲白植的後背。


    蘭瑞莎想的很簡單,不龍化?可以啊,既然夏茶真心實意地祈求了,那她就大發慈悲地滿足他。


    但是讓她就這麽放過白植?


    不可能!


    怎麽……


    也要絆他一下吧!


    在其他黑氣直衝白植腦袋而去時,其中有一條細細的黑線伸到了白植腳下,像隻觸手般抬起前端,在空中晃了晃。


    這條細得幾乎看不見的黑線像蛇一樣搖了搖頭,然後瞅準了白植的右腳腳踝,一下纏了上去!


    “撲。”


    一道輕微的響聲,如一個氣泡的炸裂聲般,一大片白色火焰從白植身上騰地升起。


    火焰純白,以至於焰心部位透出隱隱的銀光,火焰的邊緣像水銀,又像海草在水中柔柔飄舞。


    那些黑氣一碰上這些白焰,就像暗影碰到日光,迅速向後退散,前麵半截沒來得及退開,轉眼就被白焰燒得一幹二淨。


    蘭瑞莎吃了一驚,她還是第一次看見白色的火焰。


    和她自己充滿死寂的黑焰相比,這些白焰氣息冰冷,又隱隱散發出一股聖潔的味道。


    讓蘭瑞莎臉都綠了。


    ——作為象征死亡的黑龍,她最討厭的就是所有神聖屬性的東西,比如說神官塞繆爾。


    現在白植讓她想起了那個神官,本來就對他不好的感官瞬間又降低了五百個好感度。


    白植似乎察覺到她的心情,明明頭也不迴,仍然冷笑了一聲,腳步不停,繼續往前走。


    就在這時,他的右腳突然被什麽拉了一下。


    猝不及防之下,白植的身子一晃。


    盡管他很快反應過來,剛剛收縮的白焰再次升高蔓延至腳踝,一下就把那根陰了他的死氣燒掉,但他被陰到的事實卻無法改變。


    白植迴頭,直直看向那隻膽大包天的小黑龍,後者毫不示弱,一臉“就是我做的”表情雙手叉腰:“我想了想,你應該向夏茶道歉,那是他的心血作品。那可是新款!是夏茶想吐了血才想出來的全新版本!”


    白植:“……”


    他閉上剛剛張開的嘴,這次毫不猶豫地大步離開。


    不要說白植了,就連夏茶本人都替蘭瑞莎張嘴說瞎話的本事臉紅:“我哪裏想吐了血……而且說老實話,那還真不是新款……”


    蘭瑞莎衝他翻了個白眼:“我當然知道,我就是想利用一下他的內疚!”


    楚夷忍不住笑了:“那你利用上了嗎?”


    蘭瑞莎搖頭,認真道:“我懷疑他把這個詞從他字典裏扣了!”


    夏茶擺擺手,把手裏的奶茶塞到她手裏:“算啦算啦,我都習慣了。”


    “……”


    發現小姑娘突然沒了聲,夏茶才發現自己這句話有歧義,他連忙抬頭解釋:“我不是說我怕了白植!有句說句,白植也不是單單針對你我,他隻是……”


    蘭瑞莎叼著習慣,斜眼看他:“隻是什麽?”


    “隻是討厭任何和人類有關的東西。”楚夷接道,指了指蘭瑞莎,又指了指自己,“所以你跟我都在他的黑名單上,哦,夏茶早在名單榜首了。”


    蘭瑞莎:“……”


    她想了想,發現還真是這樣。


    自己關心葉父葉母,這算是和人類扯上了關係。楚夷是喜歡打人類製造的遊戲機?


    夏茶呢?對了,夏茶喜歡賺錢,而一樓的那些人類都是他的上帝。


    她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他有毛病吧?他身上穿的衣服不還是人類製造的嗎?”


    “呃……”


    “還真不是。”說到這兒,楚夷都有些無奈了,攤了攤手,“那是他用自己的羽毛和雪山冰蠶絲以及其他亂七八糟的材料,自己撚線織布縫製的。”


    蘭瑞莎:“……”


    不知道為什麽,本來很討厭白植裝模作樣的她居然對他有點佩服了!


    能固執到這個地步也是少見吧?


    看夏茶和楚夷的表情就知道了,白植這朵奇葩在妖怪中都是罕見。


    至於白植到底為什麽這麽討厭人類,楚夷兩人就沒再說了,隻說等蘭瑞莎長大就會知道。


    一聽這就是在敷衍她!


    跟人類父母糊弄人類小孩有什麽區別!


    蘭瑞莎很不高興地往上走,正要迴自己房間,對麵房間的門卻吱呀一聲打開了。


    鬱衎打著哈欠從裏麵走出來,一臉地困倦,似乎還沒從睡夢中清醒,半閉著眼往身上套衣服。


    看到他,蘭瑞莎這才想起打工的事,連忙叫住鬱衎,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沒想到鬱衎聽說她想在pink love打工,想也沒想就直接擺手否決:“你別想了,後麵你都要跟我們迴b市,怎麽在這邊打工。”


    不等蘭瑞莎開口,他在翻了翻口袋,最後從褲兜裏翻出一個錢包,從裏麵抽出一張卡扔給蘭瑞莎:“這樣吧,這算是雇傭金。”


    蘭瑞莎一想,這也行,不就跟人類裏的雇傭兵一樣嘛,本質跟在甜品店打工也沒區別。


    “你要我做什麽 ?殺什麽人?奪什麽寶?找什麽遺跡?!!!”


    鬱衎這才徹底清醒過來,望著蘭瑞莎亮晶晶的眼神一臉無語:“……你在想什麽呢?我雇用你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蘭瑞莎嘴角一抽,瞬間萎靡下去。


    鬱衎一笑,拍拍她的腦袋:“好好幹,我相信你。”


    手還沒從她頭上放下,一串音樂就從鬱衎的上衣口袋裏傳出來。


    在鬱衎接電話的當口,蘭瑞莎控製不住地朝他領口瞄過去。


    因為穿戴匆忙的緣故,鬱衎的衣領比平時少扣了一顆扣子,以至於脖子上的金角掛飾徹底暴露在外麵。那金燦燦的色澤,優雅的弧度,完美的形狀,真是上天的傑作!看得蘭瑞莎目眩神迷!


    “康先生?好……我明白了。”


    聽見康樂的名字,蘭瑞莎迴過神,好奇地看著鬱衎掛斷電話。


    她剛才隱約在電話裏聽見了李馨葉的名字!


    對那個倒黴的人類姑娘,蘭瑞莎印象不錯,此時便多嘴問了一句:“李馨葉怎麽了?”


    鬱衎看了她一眼:“她搶救失敗,身亡了。”


    蘭瑞莎睜大眼睛。


    鬱衎又拍了拍她腦袋:“不要多想,生死有命。”說完這句話,他就離開了。


    生死有命。


    理智上知道鬱衎這句話說得沒錯,可她怎麽就這麽不爽呢。


    蘭瑞莎越想越氣,幹脆去找趙曉叨咕,果然趙曉也得知了這個消息,在企鵝上大罵金繡鸞。


    一人一妖同仇敵愾,一致認為不給金繡鸞判個死刑簡直蒼天無眼。


    罵著罵著,蘭瑞莎就不知不覺睡著了。


    醒來發現外麵天已經黑了,看了看快沒電的手機,已經是淩晨四點。


    她翻了個身,正要繼續睡,卻聽見外麵有動靜,還有說話聲。


    揉著眼睛打開門,隻見外麵走廊上燈火通明,鬱衎正在和白植說話。


    看見白植,蘭瑞莎下意識就朝他的小腹望過去,意料之中,白天的那團汙漬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知道是白植換了一件一模一樣的月白色長衫呢,還是他把衣服洗了。按照白植厭惡人類的尿性,洗衣機他肯定是不屑用了,那他就是自己親手洗衣服了?


    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再結合白天楚夷爆的料,蘭瑞莎突然打了個冷戰,徹底醒過神來!


    一抬眼,白植正盯著自己呢。


    就連鬱衎也滿臉複雜地望著自己。


    蘭瑞莎不知所以,索性按照自己的思路問道:“發生了什麽?”


    鬱衎這才收迴了奇怪的表情,淡淡道:“李馨葉‘複活’了。”


    “……”


    蘭瑞莎把他的話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又過了一遍。


    再過一遍。


    終於,確定他沒開玩笑,自己也沒聽錯:“什麽?!!!”


    十分鍾後,其他妖怪全醒了過來聚集在二樓辦公室裏,喬蠻喬翼兩兄弟也在。他們一人穿了一件喜x羊和灰x狼的連體睡衣,惹得蘭瑞莎多看了他們好幾眼。


    不過這時候,大家都沒心情在意各人的睡衣,全都緊盯著那張55英寸的電視機屏幕。


    那張一直以來都被楚夷霸占著玩遊戲的屏幕上,此時正放著一段錄像,正是剛才除妖師聯盟那邊傳過來的,一家醫院裏的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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