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仍在進行,若瑤找了個身體不適之由匆匆的離開了大殿。按照天澍王朝宮規,禮樂部的人應退入偏殿靜候,若瑤不知這宮廷規矩,隻感心中一片繚亂複雜,竟一個人朝著小路按霖宇帶她進宮的路線向宮門走去。

    禦花園的景色不同於其他地方,每一處花草都栽種的很是別致,不遠處一個碧藍如明鏡般的湖出現在眼簾,若瑤想起在現代看到的電視上也有演的很多宮廷景色,不過一切,隻有自己親眼所見才能真正領略到那種人在畫中遊的感覺。古代的環境真是比現代要好很多,沒有空氣汙染,沒有噪音汙染,一切都是那麽自然,藍天碧草,清澈無塵的靜湖,岸旁立有蒼勁的古樹,磐石與蒲葦相伴,精致的小亭雅立於湖畔,四處種滿了香氣撩人的海棠花,一切都點綴的恰倒好處,別有一翻氣派。

    若瑤深深的唿吸,睫毛微微顫了顫,這裏好美,她不禁輕鬆下來,剛才在大殿裏的氣氛有些詭異,自己差一點就要在眾人麵前失控,淩楚溫柔的眼神在她心裏來迴閃現。若瑤暗暗想著,嬌柔的麵頰頓時浮上一層紅霜。花開一季,卻是什麽割傷了你無邪的憂傷?化幾聲悲鳴,攀於夜空,俯瞰間把夢作老。若瑤有些傷感,我到底該怎麽做!誰能告訴我!到底該怎麽做!?

    走著走著,若瑤隨著一處小徑步入一個奇異的園子。門口寫著幾個石刻的字:勿闖!違者死!若瑤望了望裏麵,好漂亮!竟然是一大片山茶花林!這麽美麗的地方為什麽不讓進呢?一時,好奇心起,她慢慢步進了去,心想:不過是觀賞觀賞花嘛,現在又沒有人,等轉一圈馬上就出來就好了!裏麵到底有什麽呢?若瑤好奇的走著,不到一刻鍾她便迷茫了,咦?這片花林怎麽沒有出口,她順著原路走迴,麵前有一尊碩大的磐石,可是走了半天這快同樣的大石頭還是出現在原點,這意味著自己又迴到了原點!難道,這花林…是個迷魂陣!

    若瑤有些後悔的望著這片茶花,心裏很憂鬱。天都快黑了,不會就這樣困在這宮裏的花林裏吧?要說隻是簡單的在宮裏迷路,到路上隨便問一個宮女就可以把她帶出宮了,可是現在,她困在的可是寫著明顯大字的“勿闖!”“違這死!”的茶花林,想那些宮女又怎敢入內呢?又誰會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四下裏靜悄悄的,若瑤縮了縮脖子,天已經暗了,怎麽辦啊…

    她大聲的唿救,可是外麵像是與自己隔絕般的,就是沒有人聽的見,若瑤越來越害怕,天上驟然響起巨大的雷鳴聲,閃電也與之交替,一閃一閃的映著若瑤的臉瞬間蒼白不已。說時遲那時快,巨大的暴雨傾盆而下,讓人無處可躲。若瑤惶恐的蜷縮在一中間的花叢中,雙臂緊緊抱著自己的身體,雨重重的落在她的臉上,身上,脖子裏,早已筋疲力盡的她,渾身都濕透了。她好想她的爸爸媽媽,好想語柔小北她們,她好想迴家…若瑤的雙眼紅潤了起來,突然腦海裏闖入了什麽聲音,“尋…你在哪裏…絡兒好想你……”若瑤捂著自己的頭,好痛…頭怎麽像要炸掉一樣!她痛苦的呻吟著,若瑤無法抑製腦海裏一幕一幕的情景,一個白衣女子絕望的眼神,那人…好眼熟…怎麽自己好象在照鏡子一樣?她和自己長的好象啊…

    若瑤扒在地上,痛苦的將頭往地上撞,她嘴唇有些發白,腦海裏隱約看到白衣男子轉過身,是那雙璀若星辰的眸子,好熟悉的一雙美目,他的唇微微輕挑間,而自己便已經不受控製的唿出:“尋哥哥…”

    若瑤仿佛看到一群五彩的蝴蝶正圍繞著夢中的自己跳舞,忽然她覺得好冷,她微微恢複了些意識,雨為什麽還在下…自己的心為何如此痛?若瑤再次迷茫的陷入夢境,隱約看著白衣男子心疼的將自己攬入懷中:“絡兒…我帶你走…”

    絡兒……?我是誰?我到底是誰!我是誰!誰能告訴我!鏡頭一轉,若瑤看到了淩軒,剛欲跑過去問個究竟,竟看到他冰冷的眼神狠狠的盯著一個受了傷的白衣男子,而他手裏的寒劍散發著嗜血的陰狠,徑直刺入了白衣男子的胸膛,她順勢看著奄奄一息的白衣男子那滿目的決絕瞬間怔住了,他不就是…淩楚?若瑤的心仿佛撕裂成千片萬片,痛苦與絕望生生絞碎了她的心。他…就是尋……尋就是淩楚……淩楚就是尋……他就是出現在我夢裏無數次的那個人…那個被我忘記了的深愛的人,若瑤想起來了,她記起了她的愛,她記起了那撕心裂肺的痛,她記起了那個同自己生死相隨,即便來世傾盡世間一切也換她迴眸一笑的愛人…

    我怎麽可以忘記!?若瑤苦笑…我怎麽可以忘記尋?她懲罰似的雙手不斷的打自己的頭,一行香淚失控的趟下……冰冷與痛心糾結,她痛的暈了過去。暴雨如同發了脾氣的猛獸,勢頭稍稍緩了下來。安靜的茶花林中花瓣被雨打落了一片,散落在這憂傷難眠的雨夜。

    黎明十分,一個紫衣男子如往日一樣從夢中驚醒,他的麵容蒼白而俊削,汗珠浸透了潔白的裏衣,額上的汗珠正順著棱角分明的俊顏輕輕流淌,滴落在絲被上秀的那隻蝴蝶身上。淩楚赤紅的雙眼夾雜著疑惑與傷痛,英俊的容顏痛苦的扭曲起來,嘴角輕輕一泯,喃喃道:“若瑤…我的絡兒…是你麽…若瑤…”

    淩楚瀕臨崩潰的起身,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顫抖的撫上胸口,就在這時,啊耶突然在門外報:“主上,霖公子差人來信說,夢蝶姑娘失蹤了!”

    淩楚臉色一凜,若瑤失蹤!怎麽會失蹤!一想到她現在下落不明,自己的一顆心猛然的揪了起來,夾雜著隱隱的刺痛…他努力的抑製住內心的若驚濤的波瀾冷冷的道:“夜組在城外追查,鴿組留在城裏一家一戶的找,每一個客棧酒樓都不要放過,隱組潛入大內,啊耶由你負責,注意所有離京城近的驛站,一有任何異狀或消息馬上來報!”

    “是!”主上居然出動這麽多親衛去尋一個姑娘,這夢蝶姑娘對主上一定很重要。啊耶了解到了此事對於自己主上的嚴重性,急忙動手安排起來。

    一個時辰過去了,所有內線都一點消息也沒有,淩楚急的坐立難安,他鎮靜下來,仔細迴憶每一個細節。忽然暗紫色的銀光一閃,他已經施展輕功飛出了瑞王府。

    “下官不知啊…王爺饒命!夢姑娘自從獻舞之後,便…便從整個舞團消失了,沒有人看見她去了哪裏…或……或許……夢姑娘已經出宮了…”禮樂部尚書跪著,怯怯的道。

    “宮裏的規矩你會不知道麽!趙大人,你不想讓令千金為難吧?我記得,在過兩個月,她便要嫁去迷霜國了…你最好想清楚,一切都還來得及…”淩楚玩味庸懶的道。

    “王爺開恩!王爺開恩!”趙大人又重重的磕了幾個頭道:“王爺隻要放過小女…小人願意如實奉告!隻求王爺不要讓小女遠嫁迷霜國啊…小女以後可怎麽辦…我這孤老頭子以後可該怎麽辦啊…”趙大人懇求道。

    “還不快說!再談條件,本王今日就起奏皇上加快婚期!”淩楚怒發衝冠。

    趙大人早已嚇的渾身哆嗦,隻得道:“夢…夢姑娘往……往茶花林去了…”

    “……”

    淩楚一聽,哪還再等得片刻!茶花林!瑤兒你竟去了茶花林!…那裏,我曾在宮裏住的地方…因為防刺客,師父已經在暗中施下了迷陣,以專心練功而用,你又怎能輕易解陣?昨晚暴風驟雨一整夜,你又是怎樣度過的?!……想及此,他的內心像是山石俱隕,恐懼與慌張搶占了他的所有理智,哪還想得到自己現下已經逾矩了,宮女太監們紛紛驚詫的看著他們的瑞王爺發了瘋般的在禦花園尋人,個個都吃驚不小!私下裏議論紛紛。

    林園處,他左三圈,迴到原點,接著右三圈迴到原點,上前三步向坐兩步,一簇嫣紅色的茶花簇擋在腳下,他念道:“乘風載可為。”花團閃開。接著右兩步斜上走七步,紫色的茶花簇擋在腳下,“亂黨休可猖。”紫色花簇閃開,金色的茶花擋在腳下。左三步接著右四步,“獨步逾乾坤”金色花簇閃開,白色花簇上前。“君邪難近身!”白色花簇一閃,消失了。

    淩楚剛一破陣,就看到,花林中心那抹消瘦的身影虛弱的躺在一地的花瓣上,他的心被揪的生疼,他看到若瑤蒼白的容顏一點血色也沒有,嘴唇微幹,渾身都在抖,他溫柔的向她的額頭探去,被滾燙的溫度一觸,他的心狠狠抽痛著。一把抱起那瘦削虛弱的身體向著他的故居所“離軒”走去。

    懷裏的人兒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溫暖,緊緊抓住他的衣襟,身子撒嬌的往他的懷裏縮了縮,她美目緊閉,眉頭確是皺的厲害,嘴裏還不停的喃喃:“淩楚…不,尋…尋…絡兒錯了…不要離開絡兒…嗚嗚嗚嗚嗚…”他看著她的眼角滑出了一行香淚,他的心漸漸的激動起來,他的嘴角掛起了微笑,那種好似抓住了幸福的微笑!他默默的親吻她的淚痕,溫柔的撫開她繚亂的濕發,輕柔的將手扶在她的腰間用自己的內力為她輸送溫暖,她的衣服慢慢的烘幹,一種似海洋般的香氣彌散在她的四周,她的眉頭終於緩緩舒展開來,甜甜的睡過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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