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一般的寶物,這是混沌珠啊!開天辟地那會兒衍生出的天地靈寶!


    “我現在能力有限,拿著它也是雞肋。何況你之前說過,玄門世家要想立得住,要不有獨一無二的術法秘籍,要不就需要寶物。此前玄門一直是三足鼎立之勢,現在崔家沒了。與其讓別人上位,不如特調局自己立起來。


    何況特調局作為國家執法部門,在玄門中該有所震懾。混沌珠這樣的東西,雖然不是能隨便駕馭的,但隻要它在特調局,就是坐鎮之寶。”


    就好比梁家的山神,即便不出山,也足夠讓眾人忌憚。


    陸南石的意思,陸北池瞬間明白了。


    國家需要對玄門勢力有掌控之力。雖然這些年國家一直在大力培養人才,但顯然不夠。要不然崔家也不敢那麽囂張的觸犯國家既定的法律法規,不過就是因為特調局在他們心裏的地位不夠,能力不夠。


    當然現如今崔家沒了,梁家和陳家看起來也都是走正道之輩,但往後的事誰知道呢!


    梁汾有些愣神,不是因為陸南石的話,國家的想法梁家一直都知道,卻並不在意,甚至是支持的,不然他也不會入特調局。


    可他驚訝,陸南石居然毫不避忌他這位梁家未來的繼承人說這種話。


    想清楚了重點,陸北池果斷將混沌珠收了,“好!”


    陸南石笑起來,“特調局這些年網羅了不少人才,也可以找人研究一下混沌珠有沒有其他用途。物盡其用。”


    “嗯!”


    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了。賀衍神色幾經變換,一會兒覺得陸南石簡直不把別人夢寐以求的寶貝當迴事。一會兒又覺得這確實是朝無能幹出來的。畢竟作為神君的時候,他就從沒依賴過這些東西,隨身的法寶更是想送就送,全看自己心情。


    眼底微光閃了閃,放在背後的手指撚了撚。


    也好。對他來說,混沌珠在特調局,可比在陸南石手裏要方便多了。


    見沒自己什麽事了,賀衍很善解人意地把賈山川叫過來讓他給安排休息的房間。誰都知道這不過是個托詞,本意隻是想著陸南石他們或許還有話說,他終究是個外人,在這裏不方便。


    陸南石眼睛微眯,看著賀衍離去的方向悠悠道:“他不是人。”


    梁汾和陸北池顯然早就知道,並無驚訝,“是。賀大師是妖。但他的本事強,幫了特調局不少,因此在特調局的身份很不一般。其實人與妖並沒有什麽區別,人分善惡,妖也分善惡。比如賈老板。”


    說到賈山川,三人都噗嗤笑了出來。


    “所以,特調局並不以種族分類。你也去過特調局,應該看得出來,特調局裏工作的不隻一隻妖。”


    陸南石點頭,特調局看門的還是一隻錦鯉呢!上迴去的時候,正看到他讓人給自己的真身拍照然後上傳微博讓人轉發。


    他心念轉動,又問:“賀大師的真身你們誰見過嗎?”


    陸北池搖頭,梁汾也搖頭,“特調局沒人見過,但聽說賀大師的原形是條蛇,但看賀大師的本領和見識,應該不是普通的蛇妖,大家猜許是騰蛇或者白矖的後代。”


    陸南石眼眸低沉,“恐怕不是。”


    如果是騰蛇和白矖,他的天眼即便能力不足,也不至於完全看不出來。更何況,賀衍……


    “難道還有比騰蛇和白矖更厲害的?”


    當然有。比如,女蝸,伏羲。他們不是蛇,卻是人麵蛇身。也可完全轉變為蛇。


    這點梁汾和陸北池當然也都知道,但他們誰都不會往這方麵去想。


    陸南石一笑揭過,並沒有把自己的猜測說出口。話題就此作罷。因為天色已經很晚了,大家就幹脆在這簡陋的屋舍裏將就一萬,第二天再啟程。


    夜晚,月色如水。


    梁汾和陸北池各自去睡了。陸南石大概是昏得太久,毫無倦意,幹脆坐在窗前,百無聊賴地看著月亮出神。


    心思卻是已經飄向了遠方。


    賀衍已經多次出手助他,按理他該感激的。感激也確實有,但陸南石總還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經過混沌珠的洗禮,含光封印破除,他的記憶已經蘇醒了大半。


    那個與他有過一段情緣卻又背棄他殺了他的女人是忘憂草,也就是樂萱的前世。如此樂萱這輩子的奇怪麵相就有了結論。那麽,那個與他並肩互稱知己的青衣男子又是誰呢?


    是賀衍嗎?


    從賀衍在論壇中的馬甲少陽君可看出,與少陽神君的名諱一樣。而賀衍的真身是蛇,少陽神君乃女蝸伏羲之子。這麽說來,應該是的。


    可是……


    陸南石皺起眉,他能感覺出賀衍帶給他的似曾相識之感,但又很明顯的,賀衍與他記憶中的少陽神君不同。


    少陽神君是灑脫的,自在的,隨性的,甚至是傲慢也十分直白地表露在臉上。而賀衍……他的每一次出場好像都經過計算,恰到好處。他看起來溫和有禮,可笑意卻從未達到眼底。很多時候,他笑著,眼中卻是譏諷。


    藏在這副表象之下的,他的內心陰鬱,不甘。


    陸南石心頭緊了一下。那是他的摯友,賀衍……是巧合?自己弄錯了?亦或者是他,變了?


    另一邊,一樣沒睡的賀衍也在窗前望月,可他想得與陸南石截然不同。


    他的心底怒氣未平,今天被區區一個白龍王壓製的感覺很不好。那是他的屈辱。


    當年,他也曾屈辱過。今日又有了相同的感覺,甚至更甚。


    他屈辱了兩千多年,不想再屈辱下去了。


    鎮妖瓶!昆侖!


    他一定要快點拿到自己的真身!


    好在承影含光齊聚,離朝無徹底蘇醒也不過隻差一把宵練了。


    隻恨他當年剛出來太衝動,對昆侖後人的斬殺過於急躁,不曾仔細規劃,偏他又神識受損,到得後來,昆侖三人不是當場死亡,就是重傷,索性也都沒能活多久。但他卻失去了一舉拿下三劍的機會。


    否則……


    叮鈴鈴……


    電話鈴聲打斷了賀衍的思緒,他拿出手機,是樂萱,在此之前他還有二十幾通未接來電提醒,都是樂萱的。


    “你好,樂小姐。之前有點私事在忙,沒有接到你的電話,抱歉。”


    “沒關係,賀醫生,你在診所嗎?”


    “不好意思,我現在不在燕京,不過很快會迴來,你有什麽事嗎?”


    “我……賀醫生,我想再預約催眠。”


    賀衍眼神一閃,“好。”


    他的聲音很溫和,但嘴角的弧度,眼底的笑意卻十分陰鷙。


    第77章 孟依依的轉變


    翌日。陸南石等人醒來的時候,賀衍已經離開了,梁汾收到一條短信,賀衍發的,說自己有些私事,給他的不告而別劃上了句號。


    沒有人將這件事放在心上,除了陸南石。他清楚自己的能力和警醒,可賀衍卻能走的無聲無息,他半點察覺都沒有。他眼珠轉動,不免心驚。


    雖然神君墓找到了,混沌珠也拿到手,但為了避免其他覬覦寶物的人看出端倪,惹來麻煩,幾人都還是很努力地沒事人一樣滿山搜尋,給人一種寶物還沒出世的錯覺。


    當然,事情肯定早晚會被人知道的。但那時混沌珠已經在特調局,特調局本身就有強大的陣法保護,再加上混沌珠的力量,想要搞鬼的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而現在不同,他們就三個人,若是一對一,一個個來,陸南石自然不怕。但要是群起而攻之,他沒有這個勝算。


    雖然如今混沌珠已算有主,有主之物,按玄門國際法規,是受到保護的。但人心這種東西,最是不能小看。


    馬克思說過:資本家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他會鋌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潤,他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他就敢犯下一切罪行,甚至冒著被絞死的危險。


    混沌珠的力量龐大到讓所有人震驚,它與承影不同。


    承影認主後,對其他人來說就是雞肋,而混沌珠始於混沌,乃在混沌中伴生的東西,沒誰可以真正成為它的主人,讓它肝腦塗地。


    所以,陸南石一行人不敢大意。又在山中折騰了兩三天,更多的陷阱被找出來,死亡人數從最初的小野一人變成了三人,傷者也越來越多。一半的人開始打退堂鼓。陸南石見狀,也和陸北池借機跟著退了出來。如此,就不那麽顯眼了。


    梁汾卻留下了。總不能全走。尤其梁汾除了是特調局的人以外,還是梁家的人。此山隸屬隴西,隴西還算是梁家的地界。梁家要是這麽容易退縮,反倒讓人懷疑了。


    踏上燕京的土地,陸北池去了特調局,陸南石迴了陸家。


    三天後,他收到了由國家頒發的證書和勳章,還有一筆錢,算作是這次找到混沌珠並貢獻給國家的獎勵。而陸北池也因此升了一級。


    證書和勳章不過是表麵功夫,錢更是安撫之物。真正重要的是職位,是實權。然而這些國家不可能給一個外編的陸南石,就隻能給了陸北池。


    一來二人是兄弟,這麽大的功勞本也有陸北池的一份,再將陸南石的分一點給他很正常。二來陸北池比陸南石要好掌控,且他自小接受的軍人教育,對國家和人民的忠誠度都很高。


    為此,陸北池還難得小小的矯情了一下。沒辦法,他為國效力也有好幾年了,即便是陸放身居高位,他也沒沾陸放的光,所有尊榮靠得都是自己的實力。他也以為可以永遠靠自己的實力。但這次被打了臉。破天荒靠自家堂弟升了一級。


    之所以說是小小的矯情了一下,是因為陸北池不是糾結的主,和陸南石吐槽了一番之後,就很高興的接受了。


    陸南石迴歸學校,繼續安靜的學習生活。蘇恆卻是為他帶來了一個消息。


    “許家朗被學校開除了。”


    陸南石一點也不意外,“孟家的手段?”


    蘇恆點頭,“孟家這次是真生氣了。聽說許家朗賭博輸了不少錢,被債主逼瘋了,鬧到學校。影響很不好。學校一開始是警告,警告了兩次後直接開除了。”


    “賭博?許家朗雖然人品低劣,但並不是一個會把希望放在賭博上的人,更不會沉迷於此,甚至欠下巨款。”


    蘇恆攤手,“誰知道呢!”


    還不忘眨了眨眼睛。


    二人都已經猜到,這是孟家設的局。可想而知,那些債主恐怕也不是一般的債主。孟家不會這麽輕易讓許家朗得到解脫,這些債主一定會慢慢磨,直到許家朗崩潰。


    “孟依依和以前不太一樣,好像變了很多。”


    陸南石不置可否,“吃一塹長一智,因為自己的天真愚蠢落入別人的陷阱,差點被人毀了。經曆了這種事,有所改變很正常。”


    這邊剛說完,當天晚上,陸南石迴到陸家就見到了孟依依。


    是孟成禮陪著她過來的,名義上是來道謝。感謝救命之恩。


    額,好吧,雖然許家朗沒有殺她的意思,但說救命之恩也不為過。


    陸致和孟成禮有些生意上的往來,寒暄過後,兩人就坐一塊閑話去了,留下陸南石和孟依依在庭院裏麵麵相覷。


    鑒於作為主人不能失禮,陸南石還是很客氣地招唿著孟依依,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說這話。隻是兩人實在不熟,興趣愛好完全不一樣,場麵有些尷尬。可奇怪的是即便如此,孟依依心情似乎相當……額……不錯?


    陸南石覺得一定是自己的錯覺,孟依依不是很討厭他嗎?


    一個小時後,孟成禮起身告辭,陸南石如釋重負,這種沒話找話的感覺實在太鬱悶了。


    孟依依眼中劃過一絲遺憾,她站起身來,從包裏掏出一個四方禮品盒,“這個送給你,謝謝你那天救了我。”


    陸南石一臉懵逼,“你已經謝過了。”


    “那不一樣。那些東西是爸爸準備的,這個是我親手準備的,算是我的一番心意。請你收下,之前是我聽信許家朗的話對你有偏見,對給你造成的困擾和傷害,我深感抱歉。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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